见刘嘉一脸的惊讶,男主人非常自豪:“这不算什么,我还能放在豆腐上切。”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男主人不管女主人的阻拦,非得去拿一块豆腐,在刘嘉面前露一手。
他切了第一片,果然,被压在五花肉下面的嫩豆腐纹丝不动,一点都没有破碎的迹象,他打算收了豆腐,老实干活,刘嘉忽然拦住他:“别在店里切,到门口。”
“诶?今天我们不做生意。”男主人不明白。
刘嘉对他说:“今天不做,明天不做,总归有一天要做的呀,难得今天路上那么多法国人,不让他们看看吗?”
“他们懂什么。”
“你不教他们,他们怎么会懂?要是刚才你没切给我看,我也不懂啊。”刘嘉极力劝说男主人到门口表演刀工。
今天路上有很多一看就知道不缺吃喝的法国中产阶级以上的路人,量大管饱已经不是他们在外面吃东西的首选,第一吃稀缺食材,但是稀缺食材都很贵,而且这年头运输不便,中产阶级真的吃不起太稀缺的食材。
第二就是吃稀缺手艺,越花哨的手艺,越能打动他们。
所谓寿司之神、煮饭仙人,也就是这么营销出来的。
刘嘉相信,营销永不过时。
桌子摆出去了,豆腐也摆出去了,五花肉也放在豆腐上了,现在就差手持菜刀的男主人出去了。
门口放着那么大一块肉,引起了许多路人的围观,他们好奇地等着看店家到底想干什么。
男主人从来没有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演过切肉,忽然十分紧张:“这……要么算了吧,我怕切不好,反而砸了店里的招牌。”
悬念都已经吊起来了,如果就这么黯然收回来,太过浪费。
“我来!”刘嘉洗了手,兴冲冲地接过菜刀,学着刚才男主人的样子切肉,看人切肉那么简单,自己一上手……切出来的肉非常良心,那叫一个厚实,跟麻将似的。
又切了一刀,男主人终于忍不住了:“我来吧。”
前面刘嘉切的时候,围观群众的表情从好奇到茫然,不明白这水平有啥好出来秀的。
再换成男主人,经过了前后对比,顿时差距就被拉开了。
切下来的肉,薄薄一片,轻薄剔透。
“哦~”人群里发出惊叹。
也有人不屑一顾:“不就是培根吗?有什么区别?”
“不一样!”刘嘉把女主人刚刚调好的蘸水端出来,让那个唱反调的人试吃。
他吃完了,他眼巴巴地看着还没切的五花肉:“刚才没尝出味儿来,还能再吃一片吗?”
旁边有人起哄:“你这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呢?”
除了他之外,还有更多的人想尝尝,还有好几个是法国人。
川菜馆之所以现在就打烊,不是因为老板一家子真的如此坚持传统,而是因为在法国有钱下馆子的华人,一般是闽粤浙那些东南沿海城市过来做生意的人,他们对川菜的印象就是——辣,所以,川菜馆平时的生意平平,到大年三十,更没人来了。
就连Emma’s house的精选什锦点心套装都比川菜馆的生意好。
现在突然有那么多食客,而且还只点一道菜,并不需要花什么心思,那就不能放过了,有钱怎么可以不赚?
“我们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女主人看着五花肉一整块一整块的被卖掉,十分感慨,这道菜以前就在菜单上,可是很少有人去点,最多就好奇问一句“裹脚肉”是什么,听说是煮五花肉,就直接略过。
“因为你们习惯啦,不觉得能把肉切这么薄是很厉害的事情,凡是能炫技的东西,都得拿出来让人看看,还可以再加点故事,比如这猪是只吃橡果喝山泉水长大的,平时还要听音乐喝啤酒,音乐也只听约翰·施特劳斯的,不听肖邦,听肖邦的猪肉会比较塞牙。”
女主人笑了:“谁信啊。”
“只要多说几次,就会有人信的。戈培尔说过,哦,他现在还没说,谎言重复一百次,就会变成真理。”
女主人真是太淳朴,如果她知道后世的音响发烧友们玩出了什么玄学,只会觉得刘嘉的理论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刘嘉认识的音响发烧友曾经认真的对她说:
“听音乐,得用水力发电,最好是雅鲁藏布江的水力发电,才能听出高原大峡谷里的雄浑和纯天然。三峡和小浪底发的电会带来杂音,但如果是听富有人文气息的音乐,也可以。
火力发电就俗了,再好的音响都无法把音质发挥到极致。
核电适合放商业大片的配乐,足够震撼有科技感。
太阳能发电的音色温暖,但是有些单薄。”
“菜品要好,包装也要到位,酒香也怕巷子深。”刘嘉笑着说,“我先回去了,祝你们新年发大财。”
从唐人街回去之后,刘嘉先去了店里,她怎么能放过本命年红内裤的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