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时,你的臣民该怎么办啊?”
姜糖自言自语的,没有注意到夏侯景内侧的手指尖有了动静。
景棠四年,延启帝驾崩。同年五月,稷王称帝。
关于延启帝的死因,民间众说纷纭,流传最多的便是先帝是被新皇害死的。
更何况,新皇登基之前,将长子斩于闹市,更让民间把这种猜测推上了风口浪尖。
同年冬月,妇人们端着针线筐坐在院门前的阴凉处,聊天说地,“黄家娘子,你说这先帝到底是怎么驾崩的?”
猛然被点名的姜糖有些晃神,指尖被绣花针扎了个正着,“赵大嫂还是不要谈论这些事情了,免得引起麻烦。”
赵大嫂不以为意,“嘁,天高皇帝远,谁能管到这里啊!”
姜糖勉强应笑了笑,不想再继续聊下去,收拾东西正要起身离开的时候,赵大嫂突然激动了起来,指着姜糖身后,“黄家娘子,快看,是不是你家的小相公来接你了?”
姜糖闻言转身一看,是夏侯景。不,是她对外宣称死了得的相公——黄小景。
“娘子,我来接你了。”
夏侯景脸上洋溢着笑,一手接过姜糖的针线筐,一手牵着姜糖,边走边述说着今日所遇到的有趣事情,姜糖被他逗笑了一路。
回了家后,夏侯景洗了洗手,便开始做起饭。
“娘子,今日做红烧茄子怎么样?”
“你会吗?”
“娘子可以教我啊。”
姜糖望着夏侯景一脸认真学习的模样,突然发问,“今日……郎中是如何说的?”
夏侯景抬起头来,坦然地注视着姜糖,“能说什么?”
说着还用沾了面粉的手,捏了捏姜糖的脸颊,“郎中早就说过了,你相公的记忆是想不起来了,再去几次都一样。”
“话说,你老是担心为夫的记忆,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姜糖沉默。
夏侯景醒来后,记忆有些混乱,他只记得姜糖一人,只记得他是姜糖的相公,其他的,一回忆,头便会剧烈疼痛。
夏侯皓天想了许多办法,都无法治愈他的病状。
本想回到皇都慢慢回忆,可夏侯景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这里,还说自己只是姜糖的相公,不是宫里的皇上……
后来,叔侄俩谈了一宿,第二日清晨,夏侯皓天拿着一份召书,独自回了皇都。
再后来,便传出了夏侯景意外暴毙的消息,临终前,把皇位传给了夏侯皓天。
“娘子?娘子?”
夏侯景唤了好几声,才把姜糖喊应,“娘子,这块茄子是不是糊了?”
姜糖看了眼锅里的黑疙瘩,很是嫌弃,撸起袖子,“还是我来吧。”
夏侯景:“那我在一旁认真学。”
焖着茄子的时候,姜糖佯装无意再次问起,“你的记忆真的不能恢复了?”
夏侯景一怔,竖起两根手指,像发誓一样,向姜糖保证道:“是的,真的无法恢复了。”
“可你是皇上啊,天底下所有的荣华富贵都该是你的,现在可却因为我……”
姜糖的话未说完,夏侯景捧起了她的小脸,“娘子,对我来说,你才是天底下我最想要的荣华富贵。”
末了,夏侯景把姜糖搂在怀里,又补上了一句,“不管我有没有那份属于皇上的记忆!”
“那我便自私一回吧。”夏侯景听着怀里的姜糖在他耳边轻轻低喃。
夏侯景掩去眼泪,在心中默默坦白——从始至终,自私的都是我。
“下个月,太爷爷大寿,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一切都随娘子,娘子说了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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