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认同，虞苑苑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是吧，连你都这么觉得了，准没错。”
在几个人共同的努力下，一桌子年夜饭最终按时摆放上来，虞苑苑拍拍手，看着自己的杰作——虽说沈眠没让她参与到让菜肴由生变熟的过程，但是摆盘是她亲自来了。
效果不错，十分美观。
其他几人也陆陆续续走进屋内，虞苑苑先行坐下，随后招呼他们：“别站着了，快坐啊，自己随便找位置，都别拘束！”
沈眠撩开下摆在她身侧入坐，含笑看虞苑苑如今已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除夕夜讲究团圆，这不，连从未在一群人聚集的场合露过面的拂尹，今日也愿意来同他们一起吃年夜饭了。
“夫人来啦！快坐快坐。”
虞苑苑忙起身招呼，青禾与侍女一起搀扶拂尹缓缓入坐。
拂尹入座后，对其余人说：“我不请自来，没扰到你们吧？”
“怎么会！”虞苑苑笑着摆手：“过年就是要团圆嘛，若你不过来，我还要亲自去你屋里叫你呢。”
虽然拂尹依旧如往日一般冷若寒霜，但虞苑苑明显能感觉到，今日的冰雪似乎消融了那么一丢丢。
沈眠朝她颔首示意，顺便问询：“夫人近日身子可还安适？”
拂尹回答：“多谢关心，安稳不少了。”
第47章 除夕福包
几人各自入坐后，便纷纷开始动筷，虞苑苑先拿起筷子替其他人尝了尝，嗯味道很不错。
用完晚膳后，夜色也早已将临，还留在府内的奴婢小厮上前把桌上的碗筷盘子收下去，换上新的桌布并且在上面摆放好水果，才恭恭敬敬的退到一旁去。
丫鬟端了一壶刚泡好的龙井，为几人分别斟满。
趁着现在人齐，又马上要到除夕夜了，虞苑苑起身将一堆用布包包好的东西抬到桌上，其余几人的目光顿时聚集过来。
沈眠放下茶杯，望着她解布包上打起的结子：“你又要搞什么花样。”
“等打开不就知道了。”
刚说完，布包的结松开，里边挣脱束缚的东西霎时散落在桌子上。虞苑苑连忙起身将散落的东西再拢到一堆去，才又坐下，笑着对其他人说：“今天是除夕，按照我们家乡的习俗，要给大家准备福包。”
沈眠速来拆台：“崎风有这习俗？”
“你是崎风人还是我是？我说有就有。”虞苑苑瞪了他一眼，随即恢复明朗的笑容：“每个人都有哦！”
虞苑苑依次将福包按照不同的颜色，分别递给不同的人。
水绿色是沈眠的，橙黄色给黎汐，青禾的是墨青色，嗯准备了拂尹的，湖水蓝的那一个。
分发完后，拂尹看着眼前的福包微微有些愣，抬头望向虞苑苑，眼神中似乎在询问她是不是弄错了。
虞苑苑漂亮的眼眸眨了眨，对她说：“拂尹夫人，那个是给你的，快打开看看里边是什么东西！”
拂尹沉吟片刻，犹豫再三，还是拉着福包口的绳结轻轻一拽，福包打开，里边的东西露出来。
“这是……”
里面是两套叠放整齐的、小小的衣服，一套棕黑色领口暗纹男孩儿的小袍子，另一套是明橙色女儿家的袄子和米白色绣花百褶裙。
虞苑苑解释道：“也不知道夫人腹中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便各做了一套，两套衣服上的绣花暗纹都是我自己画的，送到成衣店让裁缝照着图案绣，也不知合不合夫人眼，也算是我给未出世孩子的小礼物吧。”
拂尹将折叠的衣裳轻缓翻开，手指摩挲着上面精致的绣花，抬头看向虞苑苑，这次她眼中终于不再只有冷漠，湿润的眼眸下，音调也有了起伏：“多谢小虞姑娘一番心意。”
“不客气！”
虞苑苑豪迈的挥挥手，只见拂尹又低下头去，看着两套衣服小声呢喃：“你都能想到，他还想不到吗……”
随后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再也听不见，虞苑苑竖直耳朵努力去听，听到的却是沈眠横中插进来的声音：“没想到原来你还会这些。”
虞苑苑明白他所说的“这些”指的是她为衣服涉及的花纹图案，扬起下巴道：“那是！我会的可多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说完，沈眠已经将福包打开，把里边的东西放到虞苑苑跟前：“所以？”
“嗯？”
面前放着两枚玉佩，被依次摆开，玉佩质地通透几乎没有杂质，但特别的不在这里，而是在玉佩面雕刻的花纹上。其他玉佩雕的都是云纹篆字，而虞苑苑送给他的倒是很“别出心裁”。
“噗，哈哈哈哈。”
旁边的黎汐伸头过来看，忍不住笑出了声。
玉佩上刻的不是其他，正是沈眠的脸，两枚玉佩上的表情还各不相同，一个是怒，一个是面无表情。雕得可谓惟妙惟肖，看到眉眼处感觉一下子就上来了。
听着黎汐肆无忌惮的笑声，虞苑苑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沈眠却笑不出来，他抬手捏住虞苑苑柔软的脸庞不准她笑，可弯曲似月牙的眼眸将她的笑意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玩意儿能戴出去？”沈眠道。
虞苑苑掰开沈眠的手，一边捂着笑得发酸的肚子，一边同他说：“当然可以了！这是我亲手雕刻的，可是一件艺术品！”
自己给自己的作品镀金，感觉很好。
沈眠细致抚摸着玉佩的表情，皱眉询问：“为何只有这两个表情？”
虞苑苑乐了，现在的沈眠简直和玉佩上刻的一摸一样，她忍着笑抬手去抚平他眉间褶皱，沈眠身子一僵，皱起的眉毛也随着她温暖的手舒展下来。
“因为其他的有待发现，等发现了我再刻也不迟啊。”说完又笑起来。
黎汐好不容易从狂笑中缓过来，一边擦着眼角笑出的眼泪，边将自己福袋里的东西推到她面前：“小虞儿，那我的呢，你送我的这个香包可还有别的意思？”
虞苑苑告诉她：“第一次去拜访黎姐姐时，就在庭院里看到了一棵杏树，我仔细观察发现竟是照料的极好的，便推测姐姐很喜欢杏子，所以才想到做一个杏果的香囊送你，不过这个季节不长杏子，我是去药铺称了二钱杏实研磨成粉末，又添了其他几味香料，缝进锦带中制成。黎姐姐闻闻，味道可还喜欢？”
在虞苑苑还在说是，黎汐的笑容就已经慢慢敛了下去，虽然还在笑，却已经有几分难以掩饰的忧愁落在眉间了。
黎汐将香袋放在鼻尖嗅嗅，做出一副开心的快要晕倒的样子，对她说：“喜欢，真是太喜欢了！”
“嗯，确实喜欢，”沈眠瞅着黎汐夸张的动作，不紧不慢的接她老底，“可我记得喜欢杏子的另有其人，某人院子里栽的杏树种子还是那人所赠。”
黎汐慌了：“沈洛尘！谁说我栽杏子是为他了，他现在肯定恨不得杀了我，这种自寻死路的事儿我才不会干！”
“是么，”沈眠故意拉长语调：“自寻死路的事你之前可干过不止一次。”
虞苑苑捕捉到关键字后立马竖起耳朵，嗅着八卦的味道凑到沈眠身旁，拉拉他的袖子，目光中尽是对真想的渴望：“什么事你说呀，我想听。”
沈眠垂眸看着快要靠到他怀里来的小猫咪，抬手摸摸她的脑袋，用引诱的语调道：“今晚去我屋里，我告诉你。”
喂喂喂，注意形象啊。
虞苑苑形式的锤了他胸口一下，本意是想警告，没想到在旁人眼中就变成了害羞的撒娇。
此时黎汐又用出了她的拿手绝技——转移话题。
“对了，青禾呢，你福包里是什么？”
第48章 不可告人的秘密
青禾从福包中取出一对护腕一对护膝，面露喜色：“小虞姑娘，这是送给我的吗？”
“当然是送给你的！”虞苑苑双手杵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她：“你常有任务在身，需要东奔西走的，穿戴上即便磕着碰着也不怕了。”
见着这副护膝才突然又想起什么，虞苑苑站起身，从墙角处搬出个窄长的盒子，因着体型太大不方便和其他福包装在一处，便单独拿出来。
虞苑苑将锦盒递给青禾，打开一看，里边是一柄锋利的长剑。
“这柄剑是我让铁匠铺打的，本想在今日送给青叔叔，可他军营有事在身不方便回府，那我就将这剑交给姐姐，还请姐姐代为转赠啦。”
青禾连忙伸出手抱住锦盒，朝虞苑苑道谢。
在座所有人都收到了新年礼物，各有各的心情，各有各的欢喜，不过见大家都高兴，虞苑苑也很开心。
坐回座位上后，沈眠询问道：“那你呢，没给自己准备一个？”
“啊，我啊，”虞苑苑这才想起出去逛了这么几日，尽是想着给别人送什么，自己完全没在考虑范围内，事到如今，她只能假装不在意的笑笑：“要不要都无所谓啦，再说哪有自己送自己礼物的。”
黎汐一拍脑袋，满脸愧色地看向她：“都怪秦苍没习俗，我也没做准备，要不回头再给你补上？”
虞苑苑摇头，那还是算了，若是应下了一个，另外几个肯定也就接二连三的开始了，她嫌麻烦。
为今晚设置的特别环节也结束了，接下来就是要一群人专心守夜，等着跨年，好在这个习俗不论崎风还是秦苍，都是一样的。
不过这个过程是漫长又无聊的，虽说大家有谈话，但言辞都极其把握分寸，说的也都是些浮于表面的礼貌话。
虞苑苑打了个哈欠，觉得困意又上来了。比起往日里不过多了个拂尹，大家说话怎么变的那么拘束。
得要缓解缓解气氛，不然可能新的一年还没到，她就已经在旧的一年里睡过去了。
“对了沈眠，府中可有酒，给我来上几坛！”
沈眠低头看她，眼里尽是无奈：“有。”
虞苑苑一拍手，连忙吩咐侍奉在一旁的侍女按照沈眠说的位置去取来，一边和围桌而坐的几人提出自己的想法。
为打发时间，大家可以一起来做个游戏，游戏规则很简单，几人划拳，输了的人罚酒一杯，一轮进行五个回合，谁最先被罚了三杯酒，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一件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
黎汐很感兴趣，手一拍表示赞成，青禾也觉得这是个可以打发时间的妙招，破天荒就连拂尹都点头可以试试，只不过她有孕在身不宜饮酒，输了当罚的且先记下，改日再换上，其余几人表示同意。
还有一个人没有表态。
虞苑苑用手肘轻碰了碰沈眠胸口，挑衅道：“怎么啦，不敢加入我们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沈眠低声而笑：“我的秘密？那可多了去了。”
虞苑苑竖起耳朵。
沈眠：“但不告诉你。”
虞苑苑：“……”
“哼，不说算了，谁稀罕听你的秘密。”虞苑苑伸手推了他一把，不再理他。
沈眠从圆桌旁走开，为她们腾出位置，侍女赶忙为他在一侧的桌案边搬了张椅子，沈眠便坐在那儿，倒也不是他实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即便有也不会说出来，只是得留个清醒的人在吧。
虽然几人都答应了，也不过是想凑个热闹，除了青禾略懂一二，其他两个都是娇贵的千金大小姐，如何划拳她们都一无所知。所以虞苑苑又只能耐下性子的讲解这到底是怎么个玩法，好在两人悟性极高，说了一遍就明白了，黎汐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不过由于我们人比较多，所以罚酒的规矩反过来，赢的喝酒，怎么样？”
另外三人同意。
虞苑苑道：“那接下来就要开始咯——”
第一把下来，青禾首当其冲来了个开门红，赢下了第一杯酒。
她也丝毫没有推脱，满满一小杯仰头饮了个底朝天。
“爽快！”虞苑苑兴奋的搓搓手，心想今晚很有可能听到青禾的秘密嘞。
不过万万没想到，青禾的好运似乎到此为止，虞苑苑和黎汐的运气倒是一发不可收拾的上来了，俩人换着赢，赢来赢去黎汐先一步喝满了五杯。
虞苑苑激动的拍桌而起，两垛被酒熏的微红，指着黎汐哈哈大笑：“好耶，黎姐姐你罚满五杯了，快告诉我们一个你的秘密。”
黎汐有些晕，也不知是酒气上头还是兴奋过头了，一手扶额，一边苦笑。
虞苑苑双手杵着脑袋看她，想了想又抢在黎汐之前补上一句：“可不能随便用个平平无奇的秘密敷衍我们哦。”
令人头疼。
黎汐低头思索，也不知什么样的秘密才算不平平无奇，想了半天找到一个可能不那么普通的，启唇道：“我，我与他，已曾，曾共赴巫山。”
“哇！”
本来只想从她口中听到些有意思的，没想到竟然说出这么个惊天地泣鬼神，这么劲爆的消息。
青禾早已知晓此事，却笑不出来，她拍了拍黎汐的肩膀：“黎姑娘可是醉了？若醉了我先扶你去一旁休息。”
“我，我没有！”黎汐一把挥开青禾的手，故作镇定：“我可清醒着呢。”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虞苑苑内心的好奇完全被勾起来了，她凑过去问：“黎姐姐，什么叫‘共赴巫山’，是我想的那个共赴巫山吗？‘他’又是谁，快说与我听听呗！”
虞苑苑的头已经快凑到她脸上，黎汐嫌弃的用手掌按住她的脸，把她退到一旁：“你问的这也，这也太多了，说好了一次只说一个秘密的。”
听罢，虞苑苑一拍手，眼眸明亮，猛地窜起来，手叉腰很有义气道：“既然黎姐姐都告诉我那么劲爆的秘密了，那作为交换，我也要告诉你一个，我……”
青禾一把将站立的虞苑苑拉地坐下，耐心地劝说道：“小虞姑娘，你还没罚满五杯，按理来说不该你讲。”
“哦，对哦，还不该我……那我们按规矩来，按给规矩来，哈哈哈……”
沈眠饶有兴致地坐在一旁看戏，心里暗想，原来女孩子家聚在一起，真会毫无保留地倾诉。他望向黎汐，摇摇头。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酒壮怂人胆，但他知道等明天酒醒了，今晚说出的话黎汐肯定会后悔。再看向她旁边手舞足蹈的虞苑苑，自己明显对她的秘密要更感兴趣，正当她要说，却被青禾阻止了。
青禾见状只得将自己的凳子从拂尹身旁搬到虞苑苑和黎汐二人中间，好方便照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