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落花将何方——晨星望舒
时间:2022-02-08 07:45:54

  妤瑾说:“你看这俩孩子还真是有缘!均着玄色衣裳。本宫刚刚还在责备珩儿,没想到是上天注定啊!”
  婳橦说:“在我们扶桑国,身着玄衣乃是最大的礼节。看来萧珩天神对我们扶桑国早有了解。”
  萧珩在心里暗暗叹气,突然灵机一动:“那婳橦公主恐怕对我们这里的风俗还不太了解。我们这里红色代表喜庆,是最大礼节;而玄色则代表哀悼。”
  婳橦霎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妤瑾连忙打圆场:“哎,人家公主初来乍到,对我们这里的习俗不了解也很正常。”
  “所以我才向她介绍啊!”
  “珩儿!”天君的语气里有些愠怒,他说,“先用膳吧!”
  殿外,天阑和竹茵偷偷地躲在一旁观察。竹茵见了婳橦,赞叹道:“这位仙子是谁啊?以前从未见过,竟生得如此标致!”
  天阑附和道:“的确是千载难逢的绝世美人!”
  竹茵猛地踹了天阑一脚,天阑没有防备,踉跄了几步,停在了大殿门口。
  殿内,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天阑。天阑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打扰到了大家!我先行一步!”
  正当他要离开,天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过来!”天阑倒吸一口凉气,一旁的竹茵见情况不对,立马开溜。
  天阑气愤地瞪着她,竹茵一脸委屈,但还是「抛弃」了天阑。
  天阑无助地看着她的背影,最终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天阑行了个礼,见一旁的菽梣有些生气地盯着他,但更多的是担忧——
  如今,太子之位空悬,天阑的表现又处处不如天君的意愿,反倒是萧珩让天君事事顺心。
  但菽梣看到萧珩刚刚的表现,还在心中暗喜,事情也许会有转机。可谁知,天阑竟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这。
  天君向婳橦介绍:“公主,这位是犬子盛天阑。天阑,这位是扶桑国公主,婳橦。”
  天阑与婳橦点头示意,婳橦行了个礼,道:“见过天阑上神。”
  “既然来了,那便坐下一起吃吧!”萧珩说。
  天阑疑惑地看着他,心想:最近萧珩可是越来越神秘了,谁知道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也许他真的想要争这太子之位。
  婳橦举杯,说:“感谢各位的盛情款待!婳橦先干为敬!”
  天君吩咐道:“珩儿,快回敬公主一杯!”
  萧珩直接拿起一壶酒,打开瓶塞,说:“公主远道而来,只敬一杯,也太没有诚意了!公主,我敬你一壶!”
  说着,萧珩便捧着酒壶开始喝起来。妤瑾不断阻止,但萧珩很快就喝完了一壶,好像壶里装的不是酒,而是水。
  用完膳后,天君问道:“不知这里的饭菜合不合公主的口味?”
  “实不相瞒,我觉得这里的饭菜比扶桑国的饭菜还好吃呢!”
  天君喜笑颜开,说:“喜欢就好!反正今后啊,你天天都可以吃!”大家都听出了话外之音,萧珩还是没有正眼看婳橦一次。
  天君邀请道:“那公主不如多待几天?”
  萧珩连忙打断道:“父君,人家是扶桑国公主,有要事在身。这路途遥远,公主能过来已经很不错了!再待下去,怕是会误了国事!”
  “不会不会!”婳橦说,“我很愿意多待几天!”
  萧珩腹诽道:这公主还真不死心!
  “听见了没?”妤瑾说,“人家公主都说了有空,你怎么能赶人家走呢?”
  “母妃!我是在替她着想!人家也许只是不好意思推脱!”
  菽梣说:“是啊!公主,你就说出你的真实想法,不用介意。”
  “我……我愿意多待几天。”
  天君说:“行!住处早已经给公主安排好了,你就安心住下吧!等会让萧珩带你四处参观一下。这几天你若有什么事,都可以找萧珩!”
  “父君!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这是命令!”天君厉声呵斥道。
  麈宸宫——
  萧珩漫不经心地执行着天君下达的命令,领着婳橦来到了麈宸宫参观。
  一路上,萧珩未吐一词,而婳橦也只是静静地跟在萧珩身后。萧珩说:“这是我的寝宫。”
  婳橦一进大堂就看见了满地的空酒瓶,她忍不住问:“你很爱喝酒?”
  “如你所见。”萧珩坐了下来,说,“坐吧!”
  婳橦正要坐在萧珩侧边的位子上,萧珩用手按在凳子上,阻止道:“坐到我对面。”——身旁的位子是纭玺的专属。
  婳橦听话地坐到了对面,问:“你有话要说?”
  萧珩头也不抬,反问道:“你知道你此行是何目的吗?”
  婳橦点了点头,说:“相亲。”
  萧珩笑出声来,说:“相亲?我可没有选择的权利。”
  “你刚刚所做的一切是故意的吧?让我讨厌你,从而让我父王阻止天君的赐婚。”
  萧珩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说:“原来你挺聪明!”
  “你终于愿意正眼看我了。”
  “既然明白,那我也不再白费力气了!你还是尽快回扶桑,告知你父王吧!”
  “很遗憾,你的目的恐怕无法达成了。”
 
 
第四章 ——
  “让皇帝主动召见我们。”
  那厢,萧珩正与婳橦周旋,原以为是个天真的小姑娘,哪知棋逢对手;
  这厢,盛天阑正要找唐竹茵算账。天阑破门而入,怒气冲冲地说:“你可把我给害惨了!”
  “别生气!”竹茵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说,“谁叫你夸别人长得标致!还什么千载难逢,绝世美人!那可不得踹你吗?”
  竹茵接着问:“所以,那人到底是谁?”
  “扶桑国公主,婳橦,也是萧珩的未婚妻。”
  “扶桑国……婳橦?”竹茵的表现有些奇怪。见天阑狐疑地看着自己,竹茵立刻表现出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说:“结婚?不是,纭玺才走几天啊,他怎么这么快就变心了?不行,我得找他理论!”
  天阑拉住竹茵,说:“这是天君赐的婚。”
  “天君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让他忘记纭玺吧!”天阑解释道,“萧珩无法违抗天君的命令。但刚刚在大殿,萧珩一直故意刁难婳橦,大概是想让她知难而退。也不知道他的目的能不能达成。”
  “这事若是让纭玺知道了,她该会有多伤心啊!”
  凡间——
  纭玺是被冷醒的。
  她闭着眼,双手四处摸索着棉被,无果。当她睁开眼时发现,天已经亮了。
  纭玺起身,走出客房,寻找着珝烨的身影。船板上空无一人,纭玺很快就看见珝烨孤零零地坐在船尾。
  纭玺走过去,站在他身边,看着大海,问:“怎么不叫我?”
  见无人应答,她低头看了看,只见珝烨蜷缩着身子,睡得正酣。
  纭玺蹲在他面前,托腮,仔细打量着他的睡颜——长得还是挺标致的嘛。
  纭玺微笑着,珝烨警觉地醒了,看到是纭玺他又放松了下来。
  珝烨调整了一下坐姿,刚想说什么,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纭玺关切地问:“你没事吧?该不会是受了风寒?凡间可不比玄柏峰,我也是被冷醒的。”
  “我没事。你睡屋里都能被冷醒?”
  “昨晚太累了,我没盖被子就睡了。”纭玺问,“你怎么不来叫我?”
  “明明是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珝烨抱怨道。
  “我……有吗?不可能!”纭玺转移话题,“行了,这里这么冷,赶快进屋吧!”
  说完,纭玺起身要走,却发觉珝烨没有跟上来。她转身,问道:“怎么?舍不得进去?”
  “腿麻了。”
  两人围坐在炭盆旁,双手放在盆上方烘烤着。珝烨问:“你到了京城打算做什么?进宫?”
  纭玺颔首。
  “你要见谁?皇帝?”
  “还有一位将军。”
  “我们的时间有限。倘若扮作宫女或侍卫,恐怕连皇帝的面都难以见到,就算见到了也难以近皇帝的身,更别说交谈了。”
  “所以我们该怎么办?”纭玺问。
  珝烨故作深沉道:“让皇帝主动召见我们。”
  纭玺等着珝烨的下文,珝烨就是不说。他又打了个喷嚏。纭玺伸手要摸珝烨的额头,珝烨身子向后倒,躲开了纭玺的手。“干嘛?”珝烨问。
  “看你有没有发烧。”
  “我没事。”珝烨又打了个喷嚏。两人对视了一秒,珝烨乖乖让纭玺摸了摸额头。
  纭玺的手迅速收回,道:“这么烫!还说没事!待着别动!”
  “有你这么跟你家少爷说话的吗?”
  纭玺没理他,径直走出客房。
  回来时,纭玺手里拿了碗姜汤。她递给珝烨,说:“趁热喝了。”
  “帮我吹一吹。”
  纭玺看在他是病人,便没跟他计较,轻轻地吹了几下。她再次递给珝烨,珝烨接过,一饮而尽。纭玺拿回空碗,说:“快去床上躺着,好好休息。”
  “那你去哪?外面冷,你就坐在里面吧!”珝烨想了想,又说,“不行!我怕传染给你。”
  “行了!我没你这么娇弱。”纭玺推着珝烨,赶他去睡觉。
  “谁娇弱了?换你去船板上睡一晚试试!”
  “好,我的错!你快休息!我就待在屋里,有事叫我。”
  纭玺坐在炭盆边,看珝烨已经闭上了眼,也不知睡了没有。
  她看着炭盆,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来凡间那几年的时光。
  短短几年里,她就品尝到了之前几千年从未品尝过的人生百味。
  好久没去看看南旻了。纭玺转头看了看倚在墙边的旻月剑,心想:也不知这剑与你有无联系。面馆的生意如今怎么样了呢?
  纭玺心里其实还对老板娘那天出卖她的行为有所愤恨。何令仪那日是否成功逃脱了?
  如果逃脱了又会在哪里?回到面馆了吗?虞江偃该是个小小少年了!
  纭玺攥紧了拳头,暗下决心:这一次,我定要杀了虞老,揭穿邢枫的伪面孔!
  纭玺忽然觉得口干,便走到桌旁坐下,倒了杯水喝。喝完只觉得有些困了,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没过多久,便有人推开了他们的房门——是船老大。船老大看见桌上摆着的空碗和空杯子,心中暗喜。
  他先是推了推珝烨,没有反应;
  又推了推纭玺,也没有反应。然后他便走到门外,招呼剩下几个人进来——都是船员。
  他们打开两人的行李,试图寻找一些值钱的东西。最终,他们愣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发现。
  就在他们没有收获想要离开时,船老大看见了纭玺倚在墙边的旻月剑。
  他示意一位船员拿走,又小声地说:“这男的也有一把剑,快找找。”
  正当他们四处搜寻时,珝烨把胜邪架在了船老大的脖子上,问:“你们要找的是这把吗?”
 
 
第五章 ——
  “救人的办法有很多,但你这种拿命去救人的办法是最笨的!”
  待纭玺苏醒时,屋子里空无一人。她着急地冲了出去,却看见所有船员包括船老大都被绳子捆着,嘴里塞着块布。“醒了?”身后传来珝烨的声音。
  纭玺松了口气,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给我们下药,想偷东西。”
  “下药?”纭玺这才后知后觉,“难怪我喝完水就昏昏沉沉的。你不是也喝了姜汤?你怎么没事?”
  “点了穴,没有咽下去。”
  纭玺戏谑地看了看各位船员,说:“这一个个捆得跟粽子似的,丢到海里喂鱼正好!”
  大家害怕得瑟瑟发抖,纭玺觉得好笑。她拿下船老大嘴里的布,质问道:“我们给了你这么多钱,你怎么还贪得无厌?”
  “二位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也只是行船做生意的。
  只不过看这位爷出手阔气,想必是有钱人家,一时鬼迷心窍,便想着再偷些银子。我们并没有想害你们的心啊!”
  “你若想害我们,现在你也没有机会说话了。”纭玺说。
  “姑娘,我知道错了!这不是东西也没偷成吗?这里距离京城还有好几天的路程呢!你们……”
  纭玺打断道:“是啊!还有好几天的路程呢!你们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
  “姑奶奶,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况且,你把我们捆在这,没人开船,你们还怎么去京城啊?”
  “这我可做不了主!还得我们家少爷点头!”
  珝烨说:“放了你们可以,但接下来的几天你们得乖乖听话!别再动什么歪脑筋!下一次,可就不是把你们捆着这么简单了!”
  两人回了房,纭玺让珝烨接着休息,并说:“这几天都由我来守夜吧!”
  “不用。他们现在暂时不敢对我们如何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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