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为了谁,叶清瞻必然要活下来!
但峄城公主却奇道:“阿婉你不是不会骑马么?”
说着还问身后的几位小宫女:“你们谁会骑马?”
宫女们纷纷摇头。如今不是初初开国之时,尚武之风盛行的年代早就过去了。当年但凡日子还过得去的人家,都会给儿女买马教习骑射,以便在时刻可能到来的战斗之中保命逃生,而现下,便是等闲富家小姐,也连驴子背都爬不上去。
尚婉仪本是武将家的婢女,一样不会骑马,那些寻常百姓家出身的小姑娘,更是连马毛都没摸过。
“要不我……”公主迟疑着想亲身上阵。
“侯爷,用绳子将臣妾绑在马背上,摔不下来就好,臣妾只要回到宫中,便能面见娘娘,请来御医。”舒兰与却打断了她的话,自告奋勇道,“控制马匹左右转弯,臣妾还是知道的。再不然,您派一个会骑马的婢女和臣妾一起便是!”
永宁侯点了点头,道:“阿箫是会骑马的,她与你共乘一匹马,走小道回宫!”
那阿箫是夫人身边的婢女,生得娇小,身形却矫捷,手上很有力气。她们这种高门贵官养来保护女眷安全的武婢,骑术自然不在话下。
峄城公主这才允许尚婉仪骑马——没学过骑术的人鞭马飞驰,慢说骑马求援了,说不准连自己都要掉下来摔个头破血流的。
尚婉仪说什么用绳子把她捆在马背上,那绝对是外行人说出来的傻话。绳子是软的,若是路上抖开了,人掉下去却被捆住手脚,无法从惊马身后挣走,那多半是要活活拖死!
幸好有阿箫在,这丫头手脚轻快,跟舒兰与一起到了侯府后门,一把便将舒兰与托上骏马去,自己极轻盈地一跃便上了马背,一双手臂从舒兰与身后环过来,搂住她的腰:“尚女官踩稳马镫!”
“那你呢?”
“奴婢不要紧!”
随着这一句话,她们骑着的那匹马忽然便奔跑起来,舒兰与果然向后倒,幸得阿箫扶住才不曾失了重心。
骏马沿着空无一人的小路狂奔,马蹄声如急雨落在石板上——燕国都城大,人却不太多。从达官贵戚们的府邸往宫中去,多半都有不准闲杂人等靠近的小路,如此放马飞驰,倒也不至于踩死踩伤无辜百姓。
阿箫只将那骏马打得四蹄离地般疾驰,不多时便到了后宫辅门。舒兰与同守门侍卫验过腰牌,顾不上方才在马背上颠得腿垮酸痛,便急急忙忙往皇后宫中赶,直走得额上渗出一层油汗来。
这时代要是有自行车该多好啊!她急得心头像着了火,还抽空默祝毅亲王撑得住。
他要是死了,她就完了!
第45章
命运依稀给叶清瞻,也给舒兰与——开了一道侯门。
舒兰与原本猜测需要走不少程序才能派御医的:她得先跟皇后讲清楚,皇后还要寻皇帝讲清楚,皇帝再去命太医院派人……
只怕这一来二去,那喘不上气的朋友只怕是得做气管切开术了。
不想今日皇帝这个工作狂竟然没在跟大臣聊天,而是在椒房殿里rua孙子。
这不就赶巧了么?舒兰与一次汇报给两位领导听,立时便好行动起来了!
不消半个时辰,一群太医便浩浩荡荡赶往永宁侯府,皇帝自己也亲身上阵,带着一群侍卫往永宁侯府去了——舒兰与亦混迹其中,负责在御辇上跟皇帝将今日之事的来龙去脉再说得清楚些。
可她怎么知道侯府里先前发生了什么事呢,只能从公主到侯府时开始讲,大不了多形容一下亲王殿下一身疹子呼吸困难的窘迫样子。
皇帝听得心塞不已。
他刚打算重用的人就被蜘蛛咬了,还咬出了性命危险——上天是要打他脸吗?!
舒兰与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臣妾听永宁侯说,殿下今日带了驱蛇虫的药粉,在侯府中四处撒,说是南梁那边有人擅驱使蛇虫,不可不防。谁能想到,便是这样防备,殿下还是被蜘蛛咬了呢?”
皇帝眸光一闪:“药粉?”
舒兰与点头:“正是,永宁侯已然当着公主殿下和臣妾的面,命人将那些药粉收集起来,以备查验了。”
皇帝面色稍安,眼中却掠过一丝厉色:“若果是那药粉有蹊跷,朕定要让制药之人死无葬身之地。”
舒兰与暗槽:若那药粉真被人动了手脚,下手之人多半是南梁奸细。你一个燕国皇帝,能把人家怎么样啊?
口中却道:“臣妾有些想法,不知陛下肯不肯听?”
“说便是。”
“如今是冬天,虫蛇之类本不该出现。亲王殿下却提前在永宁侯府撒药粉,此举实在蹊跷。莫非他已然知晓有人要用虫蛇害他?是谁让他有这样的预测呢?也许利用他的谨慎和恐惧,下套会更加容易……臣妾以为,告知殿下提防虫蛇那人,或许便是今日之事的主谋。”
皇帝沉吟片刻,微微颔首:“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朕会命人查看。你还知道些什么,大可以与朕说。”
舒兰与想了想,道:“亲王殿下被毒蛛咬伤之前,曾派永宁侯留给他的仆役去请一位名叫鹿鸣的少年,臣妾不知这消息是否有用,只是听他们谈起,或许对陛下决策也有那么一点儿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