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一下被打开,左玉不由惊呼,“娘带过来的人还都在府里?我以为都走了!”
刘伯摇头,“我们不放心姑娘,也不放心夫人留下的嫁妆,我与几个老伙计一商量,便恳请老爷,在这儿看守库房。”
左玉回忆着所有的细节,的确,在原主记忆里,生母留下的人在几年内都不断请辞,说要回外祖家,甚至连奶嬷嬷都离开了。
似是看出了左玉的疑问,刘伯咬牙道:“姑娘莫要再想了,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不必留恋!”
“刘伯,我当时年岁小,又因母亲乍然离世,伤心过度,许多事都记不清了。我的奶嬷嬷,还有身边的婢女到底为何要回外祖家?”
“他们哪里是回去?!”
刘伯说起这个,便气得牙痒痒,“不过是得了张氏好处,又欺你年岁小好哄骗,拿了钱逍遥自在去了!”
“……”
左玉以为会有什么阴谋,可万万没想到竟只是这个原因。所以,原主到底是有多惨?又或者张氏到底给了多少钱,使了多少手段,能将这些家生子都弄走?并能越过原主消了他们的卖身契?
“听说您病了,老奴只恨自己不是女儿身,不能入内院去瞧您。莫说是您,便是老爷的面也很难见到。老奴多次想见老爷,都被那张氏阻拦。她还威胁我等,若是再不安份,就要将我们赶出去……”
刘伯红了眼,“为了保住夫人留给您和少爷的东西,我们只得忍着,天天为您祈祷,希望您赶紧好起来,赶紧长大……只要嫁出去了,只要少爷承了爵,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左玉沉默了半晌,最后笑了。
这笑声听在刘伯耳里似是充满了嘲讽与凄凉。
久久后,左玉才道:“不离不弃,真乃大德之人!刘伯,还有哪些人在这里?都叫出来,我想见他们……还有,以后你们就到我身边来,跟我做事吧!”
第38章 头悬梁
零零散散,六个人,除去两个青壮与一个女子外,皆风烛残年。
左玉望着眼前这几个外祖家的老仆,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宰相门前七品官,堂堂潞国公家的家生子竟是过得这般凄惨。什么叫人走茶凉?这便是了。
刘伯告诉左玉,她父亲倒也不曾刻薄他们,给的月钱比旁人高许多。但张氏不想他们留下,总作梗,拿左玉姐弟俩威胁他们,不但想法克扣他们的工钱,还克扣他们的伙食。
每年开库房检查,张氏都会跟着过来,说是帮着打点,实则是来警告他们的。
他们想法暗示了左林,可没多久就从其他仆人那儿听到了姐弟俩茹素的事,这让他们不敢再有动作。
姐弟俩身体都不怎么好,经不起张氏这般折腾,他们真怕两个小主人就这样没了,便也只能忍着了。
左玉听完这些,觉得拳头都硬了!张氏为了让自己儿子继承家业,不光是想磋磨死原主姐弟俩,还打算将她身边能依靠的人都磋磨死!
拿着原主姐弟俩性命作威胁,不得不说,她这一招比什么都灵!
“我那里做事的人还是少。”
左玉看着眼前的六个人,心里盘算了起来。
除去刘伯外,剩下的刘远名义上为刘家奴,但其实他是上过战场的,且是给外祖牵马的。如今看来,外祖的安排还是好的,这个人带着家人一守就这多年,不光有勇,还很忠心。
左玉如今有两个庄子了,正好也需要外面做事的人。既如此,眼前这几个人便是最好的选择。
左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刘伯沉思了下,道:“老奴虽已风烛残年,但只要姑娘用得上老奴,老奴便是粉身碎骨也要替姑娘将事办好!”
刘远也立刻表示,“只要姑娘用得上老奴,奴万死不辞!”
刘远的老婆钱氏也立刻带着两儿子和女儿福身,表示愿意效忠左玉。
为了守住左玉姐弟应得的遗产,刘远的两个儿子和女儿都超过二十岁了,至今都未娶妻嫁人。
左玉看着已经把头发梳起的刘芙蓉,垂下眼,道:“我那只有三个丫头,芙蓉你以后就我那屋做事吧。”
刘芙蓉福了福身,道:“唯,奴婢都听主子的。”
左玉愣了下,便笑了,点头道:“懂规矩,守礼数,旁人才寻不到咱们的茬儿。钱嬷嬷,我那还缺个管事嬷嬷,李姑姑虽然勤快,但到底不懂大宅门里人事往来的门道。您也随我去五进院,帮着我指点下我那屋子的人吧。”
“多谢姑娘!”
“刘伯,远叔,陛下赐了我庄子,如今父亲又将娘的嫁妆给我打理了。我一个女子也不能总往外跑,以后你们就负责农庄与铺子的事。”
“唯,听大姑娘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