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的小酒娘——枝亚
时间:2022-02-08 08:20:36

周思安:“……”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扫了一圈确定店里没人她才没捂住孟青烟的嘴,扫了眼窗外黑下来的天,顿时头疼,看来投资的事今晚算是谈不成了。
“老娘嫁给你是你的福分!”孟青烟突然指着空气说了这么一句,极其潇洒的一把扔了酒杯,双腿站不稳倒在周思安肩膀上。
“……”
白瓷响脆的碎了一地,周思安默默的记在账上,正要把人推开,脸上突然一疼。
孟青烟笑嘻嘻的扭脸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捏了捏周思安的脸蛋,双眸泛起薄薄的水雾,打了个饱嗝:“你个混账玩意儿。”
“……”
周思安默然片刻,表情淡然的问红梅:“她喝了几杯?”
红梅笑的牵强,僵硬的伸出三根手指。
周思安讶异:“三杯?”
红梅摇头支支吾吾道:“第十三杯。”
“……”
漆黑的夜里无半点星云,早已过了打烊的时间,周思安让其他人都下去休息,正要问这主仆二人怎么回家,窗外忽然雷声滚滚,雨像断了线的珠子泻下来。
门窗被风拍打的摇晃着,发出嘎吱的声响,周思安和红梅相视一眼,默契的看向醉的不醒人事的孟青烟:“……”
小阁楼并无空房,唯有柴房还能再挤挤,两人废了好大功夫才把醉鬼放在床上。
抖了抖油纸伞上的雨水,周思安擦干手,摸出打火石点上灯,从木柜里拿出干净的被褥给孟青烟盖好,给红梅拿了块儿布巾:“洗过的,擦擦吧。”
“多谢。”红梅擦了擦额头。
周思安给她倒了杯热茶,自己也喝了杯,身上暖和些。
床榻上,孟青烟翻了个身,嘴里含糊不清嘟囔句话,睡的并不安慰,踢了踢被子。
红梅是孟青烟的陪嫁丫鬟,年龄比她长了几岁,把茶杯放在木桌上,熟练的给她拉好被角,看向床上的人眸光温柔:“主子从小就是这般性子,甚至比男子还要豪爽。”
屋里只点了一盏灯,昏昏暗暗的,周思安目光落在被窝里女子的脸上,轻点了头淡淡一笑。
“其实今日前来,小姐是想给周老板赔个礼,”红梅起身往前走了几步,满含歉意的看着周思安,“小姐拉不下脸面,才不停吃酒,其实是想多留片刻。”
听到这番话,周思安不置可否。
红梅眸子浮着泪光,仿佛随时会变成水珠落下,又道:“陆公子每次晚归我家小姐便等着他回来才睡,陆公子一夜未归,我家小姐边彻夜不眠,为此经常以泪洗面,我实在心疼便出了给她闹上公堂的主意,不求周老板原谅,可否明日把银票收了,不然主子怕是落不下这块儿石头。”
说着说着,红梅便做势要下跪,周思安忙拦着她的动作,未及多想张口道:“不必如此,昨日之事已过去,就不要再提了。”
红梅眸中一喜,抬起衣袖擦着眼角:“周老板当真原谅了奴婢?”
“当真。”周思安语气颇为无奈,掏出手帕给她,声音难得温柔起来:“莫要哭了。”
能看出来红梅对孟青烟是忠心耿耿,既然话说到这里,周思安顺着便把让孟青烟入伙的想法讲了一遍。
红梅震惊的看着她:“可我家小姐不是做生意的料。”
“这不是问题。”周思安兴致高昂的把投资和管理的划分讲了一遍。
红梅听的半知半解,待清晨孟青烟醒来按着原话复述,孟青烟显然也是没听懂,唯独掏银子很爽快。
青楼当天就被盘下,周思安拿到了青楼的地契,再次忙着装潢修缮,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青稞和淑喜胜任了大批的工作,她把更多的心思放在研究新的菜谱上。
生意既然要做大就一定要靠质量取胜,菜品不仅吃起来要美味,看起来也要秀色可餐才能吸引客人,周思安起菜名是根据味道和烹饪方法以及主要原料搭配,更加通俗易懂,搭配上酿制的好酒和楼下的歌舞表演,到时候定能吸引客人。
在此期间宣传也做得到位,孟青烟和离后成了名副其实的富婆,只要是能用银子解决的,眼睛也不眨,请了不少小厮日夜赶工抄写宣传单,加上原有的忠实客户口头传达,流量自然是充沛。
忙活了许久,酒馆眼看就要开业大吉,周思安可算忙里偷得半日闲,才发现孟青烟行为不对劲,准却的说是大家都不太对。
似乎格外殷勤了些。
自从上次睡了小阁楼的柴房,第二天孟青烟身上起了红疹几天未消,就连道那里不是人住的地方,直接买下了酒馆近处的小府邸,故意用各种难听的话刺激周思安,她抛弃柴房搬进来,两人便越来越熟络。
有话也不藏着噎着,周思安五指捏住孟青烟圆润的肩头,眸光探究的打量她的表情,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孟青烟缩了缩脖颈,咽了咽口水:“真没有。”
有些人撒谎脸红的出奇得快,生怕忍不住唇边的笑意,周思安抚平嘴角做怒状,严肃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真没事你多虑了。”孟青烟没说话,继续低头忙着手里的活。
利落松手,周思安眼疾手快地夺过她舀水得木勺,摆出你不说就别想继续的架势。
“……”
孟青烟拗不过她,干瞪着片刻实在无法,边观察者周思安得神色边慢慢道:“其实是……”
“唉,就是孙其微貌似是要再娶了!昨日尉氏给邻里都发了喜帖,还把日子定在咱们酒馆开业前三天。”
“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周思安把木勺子还给她,自左侧绕过屏风去了块儿干布把孟青烟装好的酒罐边缘擦干,不解道:“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见她这不在意的摸样,孟青烟彪悍劲儿立刻上来,瞪着她:“老娘就不该替你操心。”
周思安自然懂孟青烟的意思,无非是怕她伤心才瞒着,但现在的周思安是现代来的,是真的并不在意这些,她不知作何解释,索性转移话题,说起了酒楼的装潢。
她打算把楼下歌舞表演的戏台再扩大几分,同孟青烟商议后下午就去采购了木材,还买了些零碎的物件做装饰。
忙活了半天,周思安筋疲力尽地回府,将衣袖挽起指挥者几名拉货的小厮把东西指定的位置,没在意身后细碎的脚步声。
直到眼角处一道微弱的银色匕首发出锋锐的光芒,周思安挂在腰侧的白玉佩被人干净利落的拽下,她心头一跳才猛地转身。
下一刻,嘴角擦过手主人冰冷的脸颊,丝丝凉意沁人心脾。
院内的灯盏发出昏暗的黄光,周思安瞪大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冷硬的脸庞,下意识屏住呼吸,愣在原地几秒。
随后添了下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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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陆淮:心跳加速中
 
第6章
 
飞尘扬起,周遭忙活的小厮停下手中的活瞧过来,还未看清动作,陆淮就已经旋身退到三步之外。
金属的银光稍纵即逝,他转身前迅速收好匕首,抬起眼帘质问:“此佩为何会在你这里?”
怀里抱着的木材碎件落地发出闷闷的响声,还未从错吻中回过神,周思安眸光停了一瞬。
等到陆淮的眉眼轮廓清晰起来,愣愣道:“本就是我的。”
“满口胡言。”陆淮面若冰雕,指尖在玉佩的纹理上摩梭着,皱眉道:“这玉佩是先皇亲自赐予祖父,世间仅此一枚。”
玉佩下的米白的流苏从他掌中滑落,摇晃中点点重影翩然入眼,周思安一拍脑袋,想起这玉佩是不久前孟青烟随手送给她的。
“大人,小民的确不知这玉佩是你的,可小民也绝对没有偷窃。”
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周思安道:“恳请大人给个证明清白的机会。”
这玉佩陆淮随身佩戴,遗失后他寻找多日,若不是在街上偶然见到在周思安身上挂着,还不知何时能找回。
虽恼怒,陆淮并未失理智,毕竟若真是偷的,想必周思安也没有胆量带出去招摇过市,这其中怕是有误会。
冷着脸把玉佩收入怀中,陆淮看了她一眼道:“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证清白。”
吩咐青稞赶快把孟青烟喊来,周思安将摔散的木头摆件重新装好,放在近处的柜台上。
忙活完她看向走到东侧屏风的陆淮,拉开最近的椅子擦了擦,伸手道:“大人,青烟的住所离着酒楼有段距离,不如坐下喝口茶?”
眼前屏风上内容稀奇古怪,画风新奇,有几处是不曾见过的,陆淮眸光从一处黄色长有圆圆眼睛的方块上收回视线,瞥了周思安一眼,倒有些惊疑。
距离上次公堂之事不足月余,这女子和他那弟媳关系竟这般亲近起来,心胸倒是大度。
也不客气,撩起衣摆坐下。
陆淮喝着茶周思安推过来的的茶水,闲暇间打量起了这酒楼。
内部的改造显然接近尾声,楼下只剩下歌舞台边缘的整修,门口处紫红色的油漆泛着光芒,大气高贵,许多不起眼的角落摆着绿植,清新脱俗。
而且懂行的一眼便可以看出,四周的座椅位置摆放十分讲究,都是尽量让每位顾客视觉达到最好的享受。
这般布置就算是城中上好的木匠,也要花费一些功夫才能做好。
竟没想到这女子还真有些本事。
殊不知陆淮是在静静地参观房子,周思安只觉得气氛沉默的安详,或许是因为先前的小插曲,心中轻微的尴尬,她有些坐不住。
片刻后,周思安端正起身子,轻咳一声,满含歉意道:“小民真不知这物件是大人你的,青烟或许也不知,多半是个误会。”
骨节分明的五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杯身,陆淮闻言并未有太大的反应,又不全不理会,扭脸看向她。
四目相对,周思安尽量和善的微微笑了笑,见他不说话,嘴角略微僵硬:“大人你说呢?”
这次,陆淮真的开了口。
他神情寡淡地嗯了一声,语气无任何起伏,犹如赏赐,随即转眼看向别处。
“……”很好,天终究是聊不下去。
仔细想想,孟青烟好说歹说曾经也是陆家的媳妇,既知道玉佩是孟青烟送给周思安的,如若能解释清楚陆淮便多半不会为难。
不聊便不聊吧。
其实周思安猜不透他是何意,也不再猜,干脆慢条斯理地喝了三盏热茶,偶尔指挥者忙活的小厮,时不时上前指点一二,小半个时辰过去,门口终见到橘色身影。
趁着陆淮还未瞧见,小跑过去,周思安把孟青烟拉到一旁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理了理额前的秀发,孟青烟满不在意地耸耸肩膀:“我离开陆府走的急,看到值钱的就拿,也没在意,拿错了也正常。”
周思安:“……”
“大哥没为难你吧?”在陆家孟青烟便称呼陆淮大哥,当下也没想着改口。
自己当初为何瞎了眼找孟青烟这个不靠谱的人合伙?周思安无语地摇了摇头。
孟青烟朝陆淮的方向看了眼,不解道:“他何时这般小气了?一个玉佩也亲自来讨。”
“因为这是先皇钦赐的玉佩!”周思安恨铁不成钢,咬牙道:“你不清楚时哪里来的也敢随便送我。”
“……先皇?”孟青烟瞪大了眼睛,她看了看周思安,继而看向陆淮:“你是怎样做到让他坐在这里心平气和喝茶的?”
心平气和?周思安满脸疑惑。
顺着孟青烟的视线看去,男人身穿暗红色蟒袍,似乎并不在意她们的窃窃私语,神情淡漠,双眸波澜不惊,手上端着杯盖浮了浮茶水,视线在酒楼四处徘徊。
仅仅是坐着,就气场大开不怒自威。
真的称不上心平气和。
民间关于陆家长子陆淮的传闻可有太多,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夸奖,不仅人长得英俊帅气,还年轻有为,任职期间立了不少功绩,深受百姓爱戴。
实话说,陆淮放在现代也就刚大学毕业,每个月靠父母给的生活费活着的年纪,眼下却是个独揽一面的知府。
如是想着,周思安心里敬畏的朝他竖起大拇指,连连轻啧间,眸光猝然一亮。
名人代言在现代可是极为普遍的营销方式,酒楼开张那天若是能请到知府陆淮,凭他的名誉和声望,岂不是免费打了个广告?
“你和陆淮关系怎么样?”周思安期待的问孟青烟。
孟青烟看她表情就猜到估计是有了什么好主意,实话道:“称得上是半个兄长。”
有了这话,周思安即放了心。
事情比想象中的要顺利许多,孟青烟就此事同陆淮好生道了歉,陆子烨的事情着实是陆家对不住她,又好在事情没闹到太严重的后果,陆淮也未细究,谈到开业的事情,开口邀请前来吃酒,陆淮没拒绝。
周思安中途去了酒窖取酒回来,递给陆淮,笑眯眯道:“一壶啤酒,一壶果酒,大人可带回去尝尝,若是喜欢便常来。”
隔着罐口便闻见清香,和平日买到的白酒的确不同。
陆淮道了谢,看了她几秒,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便踱步离开。
待人走后,孟青烟撞了下周思安的肩膀,调侃道:“我竟然觉得你们二人在眉目传情?你说我是不是眼花?”
对此周思安翻了个白眼,只说了三个字:“代言费。”
小酒楼的周思安一有空便回去照看,发现啤酒的销量有下滑的趋势,原来是天冷了啤酒太凉,加热会影响口感,便是长喝酒的人脾胃也受不住。
对此周思安很快便想到了应对方法,季节本就是影响顾客需求的一项重要因素,既然到了寒冬腊月,喝酒的作用便是御寒,胃里暖烘烘的才舒服。
白酒到处都有卖,周思安实验多次调试了酒精度极低的白酒,保留了原本再卖的葡萄酒,随后还酿制了绵甜可口的米酒,姜丝和话梅搭配制成黄酒。
幸亏发现的及时,现在开始酿制,准能在年前出售。
终于到了酒馆开业那天,在此之前周思安便把知府陆淮会来的消息放了出去,加上店里所有酒菜全部打八折,新的环境被很多老顾客连连称赞,不常来喝酒的也来捧场。
三层楼都摆满酒桌,座无虚席。
当天不出所料地忙到很晚,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清理打扫干净后,大家都累的昏天黑地,趴在桌子上不想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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