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尴尬笑笑:“我不装醉,烟雨楼的老妈妈没那么容易放我们走。只有我喝了酒,如她所愿醉了,却独独没有留宿,她才没理由借此责怪玉兰姑娘。我不是有意瞒你,我错了。”
楚卿扯着萧绛的衣袖,摇了摇:“真错了。”
“胡闹!”萧绛耳根红得如同被火燎过,话也不多说一句,直接拂袖而去。
萧绛回府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看公文,叶安给他送午膳,他也不肯吃。
楚卿也不知道玉兰说的情况萧绛有没有听清楚,公事为重,她只好硬着头皮叩开了萧绛的书房房门。
萧绛放下手中的笔,抬眸看她一眼:“酒醒了?”
楚卿揉了揉额角:“嗯,好多了。”
其实没有,多少还有些头晕,这酒后劲太足,她现在觉得自己比刚回来的时候还要晕了。所以她才急着来见萧绛,不然万一一会一头醉倒在地,一觉起来什么都不记得,这一趟就白折腾了。
楚卿捧着一盒点心走进来,坐在书案前双手托着下巴,有气无力道:“我来和你汇报情况,方才那酒后反劲,有点上头了,我说完就走。”
萧绛眼底神色明显温和许多:“头疼吗?”
疼,但楚卿不说,她逞强笑道:“我酒量好着呢!”
萧绛看她一眼,有些无奈:“你先回去休息,玉兰的话我都听见了。我让叶安给你煮了醒酒汤,你回去睡一会,醒来就能喝了。”
楚卿没什么力气,直接趴在了书案上,指尖推了推食盒:“喏,叶安说你不吃饭,我给你买了点心。”
萧绛点头:“好,我待会吃,你先回去吧!”
楚卿不答应,颤颤悠悠打开食盒,拿出一块玫瑰饼递给萧绛:“我不回去,我看着你吃。”
萧绛接过玫瑰饼,无奈道:“你醉了。”
“胡说,才没呢!”楚卿伏在书案上,已经坐不直身子了。
萧绛无奈摇头,看她现在的样子才是真的醉了。
他朝外喊道:“叶安。”
没人应。
哦对,叶安在煮醒酒汤。
“叶危。”
叶危和沈将军去了军牢营。
萧绛喊不来人,只好起身将楚卿暂时抱到自己的床上休息。
楚卿倒也不闹,任由他抱着将她在床榻上安置好。萧绛替她盖好被子,准备去找叶安叫郎中,转身间,衣袖被人轻轻扯了两下。
躺在榻上的人脸颊粉红若春桃,微眯着眼睛摇了两下他的衣袖,喃喃念着:“萧绛。”
酒意让她的声音有些绵软,拖着一点点尾音,像是在撒娇。
萧绛无奈坐回床榻边,又听她语气温柔地小声呢喃:“萧绛,好好吃饭,别总折腾自己。该喝药就喝药,不许嫌苦。还有,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担着,累了就把那些公务放一放,身体才是第一大事。”
因着酒意醺醺,话说的东一句西一句,含含糊糊,也没什么逻辑。可萧绛将每一字、每一句都听得真真切切,听进了心里。
他笑:“好,听你的。”
他忍不住轻轻搭上那双纤细白皙的手,掌心的热度传上来,烫得他指尖一颤,忙收回手。
他在做什么?
趁人之危吗?
楚卿一直抓着他的袖子,被他忽然抽手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她抬眸看向萧绛,盯了半晌,不知因何,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萧绛不明所以。
楚卿笑道:“你看看你,这么大的人了,吃块玫瑰饼还能吃到脸上去?”
萧绛下意识摸了摸嘴角,又察觉不对,他没吃那块玫瑰饼。
楚卿朝他勾了勾手指:“不在那,你过来。”
萧绛被她说糊涂了,愣愣低下头。
楚卿吃力地撑起身子,抬起手,指尖落在萧绛的眉心,然后一点点向下,最后停在鼻梁与眼角指尖的位置,轻轻挠了挠。
“哎?”楚卿皱了下眉,“怎么擦不掉?”
萧绛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那是他的痣,不是什么玫瑰饼碎末。
“别闹了。”萧绛轻轻拉下楚卿的手,扶她躺下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