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枫山吗?”楚卿反应了一下,她似乎在哪听过,一时间倒是想不起来了,“嗯,听你的。女子书院的事情不算多,周老和闫老帮了我不少,最近抓紧时间赶一赶,应该能腾出一月的空闲。说起来,方才圣上传周老和闫老入宫觐见,许是为了之前鸿章书院年中大考的事情。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武榜的成绩还是没有公布,圣上这是铁了心不打算给小七封赏了。”
萧绛见楚卿为难,皱了下眉道:“再等等吧!九五至尊也是人,总有死的一天。”
这话给楚卿惊了一跳,忙从萧绛怀里起身,嗔了他一眼,道:“话不能乱说,你现在已经是太子了,要谨言慎行。”
素来出格的楚先生也知道谨言慎行?
萧绛忍笑:“嗯,知道了,太子妃。”
说起来,萧绛如今已经是太子了。叶安叶危都已改口不再叫王爷,楚卿却总觉得不大习惯。萧绛又将她拉回怀里,楚卿就靠在他的肩上问:“我听皇后娘娘叫你秉言,这是你的字吗?”
萧绛道:“算是吧!一开始是我母妃为我起的名,但皇家子嗣都由父皇亲自赐名,我定名萧绛后,便拿秉言当了字。”
“秉言。”楚卿抬眸看向萧绛,“我也可以这么叫你吗?”
萧绛看向她,又错开目光笑了笑道:“随你。”
楚卿二人的马车抵达镇南将军府,周老和闫老也进了宫。
如楚卿所料,皇帝召见二老正是为了年中大考武榜一事。皇帝不愿按旧例给林七封赏,碍于面子不好直接取消林七的成绩,便挖好了坑等两位老先生跳进去给他台阶下。
都是千年的狐狸,周老看得明明白白,不便直接帮楚卿说话,又不想顺皇帝的意思废除林七的成绩,只好拿自己已不是鸿章书院掌院一事搪塞,把锅往闫老头上甩。
皇帝知道闫老和楚卿没什么私交,也觉得闫老的意见在外界看起来更公正,变着法要闫老给个法子。
奈何闫老一心求学问,素来不愿意管这些算计来算计去的政务,皇帝不明问,他也不给答复,只道:“鸿章书院为大靖书院,臣听凭圣上安排。”就是不给皇帝台阶下。
一个绵里藏针,一个油盐不进,皇帝被俩人气得不轻,又不好拿两朝元老的周老发脾气,直接一书简砸在闫老的头上,大骂道:“听命,听命,什么都听朕的,要你这个掌院有什么用?朕看你这掌院也别当了,回去看你的大门吧!”
这话倒合了闫老的胃口,闫老恭恭敬敬叩首请命:“禀圣上,臣正有此意。臣此前已在藏书院看守多年,诸事生疏,属实难当掌院一职。臣谢圣上恩典。”
“你!”
皇帝被气得又一书简砸了过来。闫老的官帽被砸得七扭八歪,周老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偷笑,也就是闫老孑然一身又德高望重,皇帝不敢轻易动他,他才敢如此放肆。
皇帝心底暗骂怎么偏偏拿这俩老东西没辙,又顺着闫老的话往下问:“你不干可以,挑个合适的人接手,你有人选吗?”
周老一听这话,心道不妙,皇帝看样子是准备收编鸿章书院,不再准备让鸿章书院归他们管制了。如果此时闫老答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皇帝必然挑个听话的人接手,直接全盘控制鸿章书院;但如果闫老此时推荐旁人,无异于将那人往刑架上推。
周老忙咳了一声,示意闫老低头认个错,将此事暂时糊弄过去。可闫老已经先声开口道:“臣以为楚二可以胜任。”
皇帝脸色骤变,周老心下一沉,完了。
离宫路上,周老埋怨了闫老一路,说他怎么这样不谨慎,这不是把楚卿往火坑里推吗?
闫老却道:“楚二如今是太子妃,皇帝顾忌五殿下,不会拿楚二如何。我只是实话实说,楚二是个可用之才,不能因为她是女子就埋没了她。”
闫老的话不无道理,周老只得无奈摇头,回府后给楚卿传了封信,将今日之事一一转述,让她早做准备。
闫老知道楚卿大多时间都在女子书院,特意将信送到了女子书院。不过楚卿暂时还没回去,方才回府路上有些饿了,楚卿便拉着萧绛一同去了添香茶楼。
楚卿是添香茶楼的老熟人,一进门,店小二便热络地赶了上来。楚卿问二楼雅间的老位置是否还空着,店小二笑呵呵道:“空着空着,自然空着,小的带您上去。”
二楼那间雅间的位置极好,对着一条通畅的主街,街边栽着许多桂花树,顺着窗口可以遥望观星塔,可以俯瞰晟都最美的夜景。
往日这间雅间都要提前预定,预定慢了很容易被其他人占去。近来倒是奇怪,每次到添香茶楼用茶点,这间雅间都空着。有时候楚卿都怀疑,是不是添香茶楼最近的生意不太好。
楚卿和萧绛在雅间里坐定,不多时,店小二端着茶点和松醪酒上来。茶点都是楚卿最喜欢的,其中包括一盘圆润的樱桃酥。
楚卿随手拿了一颗樱桃酥咬了一半,萧绛的喉节跟着不自觉地滚了滚。
店小二布好茶点,恭恭敬敬告退。厢门关上的一瞬,萧绛夺过楚卿手中剩下的一半樱桃酥,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
缠绵的吻从坐席吻到窗边,萧绛一手托着楚卿的后脑,一手锁上小窗。晚风被阻隔在窗外,屋内慢慢升起燥热之气。
萧绛将楚卿慢慢抵在窗沿上,顺着耳根伏在了楚卿的颈侧。
楚卿忙擒住萧绛不住下移的手,喘着气平复思绪道:“先吃东西,回家再……啊……”
一时不防,不慎叫出了声。
楚卿抵着萧绛的肩膀,报复性地在他耳垂上咬了一下。
萧绛低沉的声音在楚卿耳畔响起:“我把这买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