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是,这里也算家。
楚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样子添香茶楼已经易主了。
“这间屋子属于你了。”萧绛说着,突然动了一下。
楚卿咬牙忍住声音,伏在萧绛耳畔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间屋子吗?”
萧绛没有回应,他的思绪已经乱了。楚卿推开萧绛的肩膀,将他慢慢推到地上,在他耳边吹了口气,意有所指道:“因为这间屋子,隔音好。”
纤细白皙的手落在腰间的玉佩上,顺着玉佩的流苏慢慢向下。萧绛的呼吸凝住一瞬,将人一把揽在了怀里。
楚卿意犹未尽,挑衅似地挑了下眉:“秉言,叫我。”
萧绛别过头,不情不愿地开口:“阿楚。”
“不对。”
“楚卿。”
“不对。”
楚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萧绛低喘了一声,放弃了抵抗:“楚钦。”
楚卿笑了笑,俯身吻了上去。
离开添香茶楼时已过午夜。
街上空无一人,萧绛抱着楚卿登车,问她回哪。
楚卿道:“回将军府吧!”
萧绛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眼下萧绛虽为太子,但仍暂住祁王府。萧绛以为楚卿会和他回祁王府。
“家里有事吗?”萧绛皱着眉头问。
楚卿靠在萧绛对胸口,没什么力气,摇了下头:“家里没什么事,我想回去看个东西。”
“明天再看。”萧绛不容置疑地开口,“和我回王府。”
楚卿忙按住他的手:“别,让我歇一晚上吧!”
萧绛一下红了耳根,低声道了声歉,抱着楚卿的动作更温柔了许多。
回到将军府后,楚卿洗过澡,趁困意还没上涌,翻开了床头的《四荒游记》。
长枫山,她就记得在哪见过,原来是在周老的《四荒游记》上。
据周老所记,长枫山后的村庄远离俗世,村中人一生信奉山神,生老嫁娶的习俗和山外世界大有不同。
据说那里的人,无论男女,一生只能有一位伴侣,若有违背,会遭山神惩罚生生世世不得善终。
那次楚卿误把闯进鸿章书院的萧绛当作归来的林七,曾向他提起过长枫山的事情。只是随口一说,他竟还记得。
楚卿合上书页,抱着书慢慢闭上了眼。
迷迷蒙蒙的梦里,仲秋枫林红如山火,萧绛牵着她的手穿过满山枫林,站在长枫山顶许下一生一世的誓言。
成婚吗?
忽然有些期待了。
次日一早,萧绛收到消息,皇帝秘密离宫,去京郊古寺见了软禁已久的晋王。
叶安将京郊探子的密信呈递给萧绛,萧绛目光冰冷地问:“他们说了什么?”
叶安道:“寺内把手森严,我们的人进不去。皇帝和晋王具体说了什么还不清楚,但是……”叶安顿了顿。
萧绛皱眉:“但是什么?”
叶安思虑道:“晋王死了,中毒身亡,不是我们的毒。”
不是他们的毒,自然就是皇帝的毒了。萧绛轻笑一声,不久前还责怪他不念兄弟之情,如今倒亲手毒死了自己的儿子,骨肉血亲,真就这么不值钱吗?
“知道了,吩咐皇宫里的人盯紧些。我这位父皇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他传位给我之前,别让他出岔子。”
叶安不免担忧:“殿下,圣上忽然见晋王,又赐下毒酒,会不会有蹊跷?”
萧绛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叶安走后,萧绛从书案的抽屉暗格里取出了一枚瓷瓶。瓷瓶里是胡族特有的毒药,服下后不出半刻钟,必定筋骨消融而死。
萧绛亲眼见过中毒之人的死状,那是他七岁时久久散不开的噩梦。
当年离开冷宫时,萧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活下去,然后亲手喂他的父皇服下此毒,用以告慰母妃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