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驯养计划——香草芋圆
时间:2022-02-08 09:03:43

  苏怀忠站住了脚步,叹了口气。

  “梅学士,亏了你今日是问我。以后再也莫要谈起刘善长了。”

  梅望舒立时感到几分不对劲。

  如果说秉笔大太监苏怀忠,是宫里的头一号大宦,刘善长身为掌印大太监,就是宫中第二号人物。

  两个人都是少年时就跟随着元和帝的贴身大伴,随侍御前的亲信人物。

  “刘公公他怎么了?”

  “他啊。”苏怀忠摇头,“就在梅学士出京的当月,生了场急病,没了。病死的内宦按规矩不能葬在皇城里,他的坟头选在城东边,咱家亲自挑选的一处山清水秀的风水好地。”

  消息太过突然,梅望舒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才继续往前走。

  “我出京时还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就没了。”

  苏怀忠一咂嘴,“要不然怎么说是急病呢。从病倒到没了,也就两三天的事。”

  “劳烦苏公公给个方位,过几天得空了,我得去坟上祭拜一次。”梅望舒有点伤感,“毕竟是认识多年的人了。”

  “梅学士是个长情的人哪。”苏怀忠叹道,“但刘善长那边,梅学士还是别去祭拜了。人没的忒快,都不知是染了什么时疫,可别把梅学士你也给耽误喽。”

  前方朱红宫门在望,梅望舒心事重重地告别了苏公公,亮腰牌出了宫。

  沿着金水桥没走几步,背后却跟来一阵脚步声。

  她回头看去,邢医官居然也背着药箱从宫里出来了。

  今日天色阴沉,头顶乌云密布,看不出什么时辰,但应该不会太晚。

  梅望舒问邢以宁,“还没到申时吧。这么早放值?”

  邢以宁上来几步,两人并肩走在汉白玉桥上。

  “按规矩应该再等两个时辰才放值的。不过后六宫里除了几十位太妃太嫔,只有太后和今上两个正经主子,当值也是闲着无事,索性提前出来了,也好和梅学士说几句体己话。”

  梅望舒睨他一眼,“体己话?”

  “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话,岂不就是体己话。”

  邢以宁笑道,“陛下赐下的姜参汤确实是极好的补药。像今日这样,每天喝个三两盅,祛湿除寒,梅学士的体寒旧疾,应该很快就能好转了。只不过——”

  说到这里,他走近半步,压低嗓音,“梅学士最好别多喝。人参活血,姜汤暖宫,身子若是恢复得太好,阴阳调和,回归乾坤正轨……梅学士按月喝的药就不管用了。”

  说罢,他拉开距离,“回去补一剂吧。”

  梅望舒哑然无言,两人并肩往前走出七八步,这才回复,“多谢劝告。这次也给你带了些礼物,回头给你府上送去。”

  邢以宁愉悦地道,“客气。不过事先跟梅学士说好,下官年纪不小了,梅学士给宫里那位带的江心洲活鸭之类的大宝贝,可别往下官家里送。”

 

 

6

  梅望舒往宫里送活物,确实不是一次两次了。

  元和帝亲政那年,她曾经贡进一对刚满月的灰耳兔作为贺仪,憨态可掬,可以放在掌中。兔笼子有一阵经常在御案上摆着,圣上得空了就把玩片刻。

  不出半年,憨态可掬的小灰耳兔被喂成了十来斤重的肥硕巨兔,生出的小兔一窝接一窝,好好的殿室里摆满了兔笼子,惹来言官闻风上奏,人力物力耗费巨大云云。

  元和帝就将灰耳兔成对成对地赐给近臣。那几天,宫门外到处都是提着御赐兔笼子的朝臣。

  提起当年的好事,梅望舒也失笑起来。

  “兔子是太能生了。这次贡进的活鸭不一样。”

  两人边闲谈边悠然顺着金水桥往外走,打算摸鱼提早回家,迎面却有个武官急匆匆地往宫门方向快走过来,一看便是赶时间进宫当值的。

  两边走近时,梅望舒本能地打量了一眼来人。

  是个陌生面孔,年纪二十出头,相貌颇为俊朗讨喜,走路的步子矫健轻捷,身手显然不错。

  来人穿了身正四品的暗红武官袍,胸前狮鹫补子,腰间佩了把长陌刀。

  过金水桥而不卸刀,显然颇得天家宠信,允许御前带刀觐见。

  梅望舒有些意外,停下脚步,又多看了来人一眼。

  四品武官的官衔不低,她竟没见过此人。

  朝中何时多了个如此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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