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驯养计划——香草芋圆
时间:2022-02-08 09:03:43

  “歇个午觉就起不来了。不必回西阁,直接出宫。劳烦桂公公找一下西边朵楼处的我父亲,傍晚还有要事,我需和家父一同出宫返家。”

  小桂圆急匆匆奔下城楼去寻人。

  片刻之后,苏怀忠得了‘梅学士快被日头晒化了’的消息,赶紧传来宫中步辇,把人送出了宫。

  停在宫门外的梅家车马,直奔城南而去。

  城南甜水巷深处的某间两进民居小宅子,此刻两扇木门紧闭,普普通通地贴着一副春联,除了新刷了一遍粉墙,墙头加高两尺,新换了院墙青瓦,外观毫不起眼。

  但推开木门进入庭院,里面赫然别有洞天。

  热热闹闹的红绡纱幔,不计工本地四处悬挂。

  各式各样精巧的红灯笼,每个屋檐滴水瓦当处都挂了一个。

  从院门口入门处开始,五尺宽的红色毡毯铺在地上,铺满了通往每处青瓦房的过道。

  青瓦正屋的明堂里,新换了一对儿臂粗的龙凤红烛。

  门窗处处贴了大红喜字。

  正在忙碌四处布置的嫣然听到门外动静,带笑迎出来。

  “怎么来得这么早。还差些最后的布置,父亲不妨在院子里小坐,新人去厢房歇着去。”

  笑着把梅望舒推入东边厢房,“看你这身穿戴累赘的,赶紧去沐浴更衣,换身松快的衣裳。”

  梅望舒把腰间佩的沉重玉剑解下,扔去桌上,回身看了眼紧闭的院门。

  “这里的人手布置可妥当?”

  “大人放心。这处宅子小,宅子里只有妾身和常伯两个人。”嫣然过来帮她脱身上厚重朝服,

  “向护院在外头守着宅子,不让闲杂人等靠近。他说他反正要留下来看使节入京朝贡的热闹,不如再留几日,吃顿主家的喜宴,当做是散伙饭。”

  梅望舒失笑,放心下来,除了朝服冠履,解开长发,舒舒服服地泡进沐浴的木桶里。

  嫣然拿起木勺,往木桶里加温水,嘴里问着,“宫里那位会带多少人来?人数太多得话,院子里都转不开身。”

  “预先没说好。”梅望舒趴在木桶边缘,阖眼答,“但应该不会带很多人过来。”

  嫣然又加进一勺温水,递过香胰子,“刚才听父亲还是一口一个上门女婿。父亲那边,至今还没明说?”

  梅望舒有些头疼,“他不让说。怕说了,父亲不让他进门。”

  嫣然捂着嘴闷笑起来。

  沐浴起身,嫣然取来了一身刚做好的喜服。

  今日是定亲宴,并非成婚的正日子。这身喜服不算正式嫁衣,但总归是喜庆之日穿戴的金绣朱衣,由嫣然的嫂嫂阿止娘子一针一线赶工而成。

  嫣然在旁边帮忙,将正朱色喜服穿戴起来,对镜梳妆,头上绾一个女子待嫁的朝云近香髻,薄施粉黛,最后取了鲜红口脂往唇上轻轻一点。

  “离黄昏还有一个时辰,大人就这样坐着无妨,别躺下,乱了妆容。”

  嫣然出去之前反复叮嘱了几遍。

  梅望舒望着铜镜里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声音里带了细微无奈,“等下主要是两边长辈交换庚帖,我只是出去露个面罢了。”

  “妾身不管。今晚是定亲的大日子,大人必定要打扮得妥妥当当的。”嫣然轻笑着出去了。

  梅望舒今日在烈日下差点被晒化了,沐浴后又用了碗清粥,便有些昏昏欲睡。

  惦记着嫣然的叮嘱,强撑着没有去软榻躺下。

  只是靠在妆奁台边,以手支颐,闭目假寐片刻——

  她陷入了一片深灰浓郁的梦境之中。

  梦境里,妆奁蒙尘,箱柜翻倒。

  梅宅烫金黑底的大门匾额,四分五裂,散碎台阶周围,无人捡拾。

  两三个垂髫童子从远处唱着童谣跑来,在乱草杂生的青石台阶四周跳上跳下,绕着长满青苔的石狮子玩抓捕游戏。

  很快赶来几位仆妇管事,把玩耍的小娃娃抱走了。

  章台街的住户,家家显贵门第,不是京城里根深叶茂的世家大族,便是朝中新贵,彼此知根知底。

  几家管事路过废弃梅宅时,停下脚步,小声谈论着。

  “梅家可惜了。宫里原先那位还在位时,梅家女儿进宫,不知怎么对了那位的心思,竟然一直留在御前。梅尚书也重回户部戴罪立功,两三年功夫,清查天下赋税,查出了各地世家大族隐瞒不报的八百万两赋税充入国库。原以为梅家能翻身,谁知道新帝登基之后,居然下旨查抄梅氏,夷了三族。”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