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抱希望萧彦会给她做主,只求他规劝司映洁,尽管希望渺茫。
萧彦往后撤一步,不敢置信,然而茗香招供得事无巨细让他找不到漏洞。他的头忽然一阵眩晕,所有人都在告诉他司映洁不是善类,她做了恶事,是他看错了人。
他怀揣最后一丝对司映洁的期盼,让侍卫去找茗香的家人,结果轻而易举击碎了他的信任。
他哑口无言,将茗香关押下去保留所有罪证后,拿着司元柔的骑装回房一个人静静待着,谁也不见。
与此同时,司映洁紧急传来彩玉询问她司元柔的事情,让她说出司元柔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化的。
彩玉回忆一番,答道:“去年老夫人寿宴,二小姐落水后再醒来就不一样了。”
竟然那么早,司映洁心中拨凉,太悬了,差一点儿她就失了先机骗不成萧彦。司元柔自己主动放弃萧彦是一回事儿,萧彦日后是否得知真相又是一回事儿。
司映洁问彩玉,“你从何时起跟着司元柔?有多少年了?”
“奴婢从二小姐八岁时就陪在身侧了,如今又八年。”
“哦,”司映洁拨几下手指,“这么久了啊!你与我们姐妹也算年少相伴了……”
“是啊!”彩玉笑道:“奴婢对将军府忠心耿耿,一定好好侍奉两位小姐。”
“嗯,你下去吧。”
入夜,彩玉伺候过司映洁梳洗后回房歇息,走在一处湖边时眼角闪过一个黑影,她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被狠狠推了一把,本能地在入水前憋了口气就沉下去了。
而此时萧彦独自就寝,他对司映洁的一切美好印象被震碎,暂时无法面对乖顺和善偶尔闹闹脾气的司映洁,她内里真是展现出的模样吗?
他枕边放着司元柔的衣服,自嘲地笑起来,他还想反驳司元柔的恶意揣测,结果到头来证明蠢的人是他罢了。他也无法面对司元柔,先没把查出的结果告诉她,兀自在纷乱的冥想中睡去。
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红墙绿瓦金碧辉煌,他于空中看到自己一身明黄色五爪金龙袍在风中飘扬,身侧是一位鲜红凤袍的女子,女子面容模糊,萧彦却有种熟悉感。
那女子与他相隔甚远,仿佛两人不曾交集。
她一步一步款款跟在穿着龙袍的萧彦身后,脊背挺直,行走间衣摆头饰都稳稳垂下,不会乱飘乱摇,一看就不可能是司映洁。
萧彦想探究这个女子,“跟”了上去。在一处岔路口,身穿龙袍的萧彦改道而去,似是朝着后宫的哪座宫殿,而凤袍的女子则自行回了坤宁宫,没说一句话,也没有不满。
他们的感情不好,萧彦凝眉在梦中都不安稳,他竟然和自己的皇后夫妻不和睦?
萧彦犹豫一会儿,对成为皇帝的他去临幸哪个妃子不感兴趣,他跟着皇后只想知道那女子是谁。
可他越想看清那女子越看不清,一个没注意就跟到了坤宁宫里面,其中的风格清爽中稍显婉约,与司映洁骄奢的格调也大相径庭,萧彦更好奇她是谁了。
这个女子尽管看不清面容,但对萧彦来说称不上讨厌,勉强还有一丝好感,如果与她做夫妻至少相敬如宾不难,怎会形同陌路?
可惜他始终看不清那女子,但他忽然看到了彩玉——司映洁的婢女!
皇后竟是司映洁,萧彦怪异极了,司映洁明明不是这幅样子。
下一瞬,萧彦听到彩玉说:“大小姐不日进宫探望您,您不在家老夫人想坏了,府里就您跟大小姐两个姑娘,让您进了宫也与她相互照应。”
司元柔……
萧彦狠狠皱了下眉头,这个名字在他脑中炸开的一刻女子脸上迷蒙的雾气散开,他刚好看清了司元柔的容貌。
不会错,是她!可她成了他的皇后……
萧彦忽地惊醒,头一阵阵眩晕难耐,额角和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他的心还怦怦跳着令他大喘粗气。
太荒谬了,一切太离奇了。
萧彦渐渐冷静下来,目光扫到枕边司元柔的衣服,轻嗤他真是睡迷糊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梦都做!
而这时司元柔梦中也不安稳,她睡梦中无意识扯动了被子,惊坐起来惶惶不安,迷茫地望向眼前一片漆黑,不知身在何处。
幸好身边想起萧淮笙的声音,她才确认自己回到现实,没有萧彦的现实!
萧淮笙挥手点亮烛台,陪着司元柔坐起来查看她的情况,轻轻拭去她额头的汗意,再把贴在她脸上凌乱的发丝整理到后面,问道:“做噩梦了?”
“嗯。”司元柔低微地应声,蜷起膝盖双手抱住,把脸埋在其中。
萧淮笙接着问她,“梦见什么了?”
“不记得了,总之很吓人!”
“我在!”萧淮笙轻轻给司元柔拍背,感受她的身体在手掌下慢慢停止颤抖逐渐放心,下一刻就被司元柔扑了个满怀。
萧淮笙顺从地将她揽紧,她疏远他许多日,很久没有如此主动亲近他了,他怀念这种感觉却也担忧司元柔,“别怕,我在,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