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春(清穿)——映在月光里
时间:2022-02-08 09:12:20

  卢希宁想着以前李氏经常被他们兄妹气得跳脚,嘴张了张,干笑几声没有答话。

  李氏感概万千,说道:“夫人说得是,以前是我想不开,总觉着夫君不靠谱,成日像个老妈子那样,追在他后面有操不完的心。我这生了孩子以后,妹夫妹妹搭了把手,把下人留在了家中搭把手,夫君把洗三的事情操办得妥妥当当。他在衙门当差,差使上从没有出过差错,我不过在后宅,又真正懂得多少呢?以后啊,家里的事情都让他去做主,我只管着吃穿,养好孩子。”

  觉罗氏听得出神,半晌后说道:“也是,你只管着坐好月子,现在天气还炎热,得下床多走动走动,别闷着。不要去听那些什么生了孩子,一定要在床上躺足一个月的话,就是好好的人,在床上躺一个月也得躺出病。我以前生了老大,过两天能动了,也下了床慢慢走动,身子也恢复得很快。”

  两人津津有味说起了孩子经与坐月子的事,卢希宁也插不上嘴,坐在旁边看着婴儿吐泡泡睡觉。

  到了午饭时分,张婆子进屋请她们出去用饭,觉罗氏站起身,意犹未尽说道:“以后你出了月子,得闲就多带孩子来府上走动,咱们再好好吃茶说话。”

  李氏忙应了,看着爽快的觉罗氏,没了以前见着时的高高在上,心中感触更深。

  卢希宁真是有福气,遇到了个好婆婆。不然她嫁进去近一年,身子还没有动静,换了其他贵人家,早就侧室小妾塞了一堆进去。

  用完午饭之后,几人便起身离开。觉罗氏招呼着卢希宁,斜了眼纳兰容若,说道:“宁宁,你与我坐一起。”

  纳兰容若看着袖着手,明显笑得不怀好意的卢腾隆,装作若无其事,只当没见着,抱拳作揖之后,独自上了马车。

  觉罗氏上车之后,就抬手揉了揉眉心,说道:“这生孩子真是辛苦,尤其是这种天气坐月子,真是遭大罪。”

  卢希宁心有戚戚焉,见觉罗氏神色疲惫,关心地道:“额涅可是累了,靠着歇一会吧。”

  觉罗氏倚在椅背上,长长呼出口气,说道:“我没事,回去歇一阵就好了。过几天圣驾会回宫,我也懒得再回南苑,正好清净几日。在南苑应酬不断,才是真正累。你嫂子大哥是真正的通透之人,先前你大嫂说得对,男人在外面,自由他们去,咱们只管着好好享受过日子。不过宁宁,我也不瞒你,洗三的时候,那个多嘴的妇人给你枣子,听起来是好心,言外之意,却是话里话外在看好戏,酸你成亲这么久,还没有生孩子。不是看在今日是你娘家的喜事上,闹起来不好看,换做在别处,我早就一大耳刮子给她,咱们府上的事情,轮得到她来说三道四。”

  卢希宁眨了眨眼,她与纳兰容若在商议怎么避孕,现在觉罗氏却跟她提起了孩子的事情,这......

  觉罗氏脸色变了变,握着她的手,歉意地道:“在南苑时,太皇太后也问过我一次,说你身子怎么还没有动静,让我请太医给你把把脉,开几副调理的药熬了吃。别人我能不客气堵回去,太皇太后我不能堵。她是长辈,又是大清最尊贵的女人,她说什么我只能听着。估计老大那边,他阿玛也会催,我能帮你的,也尽量帮,可要是宫里赐下来侧室,我也没法子。”

  卢希宁吃惊地道:“这宫里管了人的妻子不说,还要管生孩子,连侧室也一并包了啊?”

  觉罗氏瞪了她一眼,苦笑道:“外面在打仗,估计又想起了我阿玛吧。对我们这些出嫁的宗室格格,也要多关心,显得皇恩浩荡。听说大师从外面回了京城,过两日我带你上门去算一算。我就不信邪了,你什么都好,与老大之间也恩恩爱爱,怎么会生不出孩子。”

  事情来得太快,先前还在想避孕,现在得面临没有孩子的问题。卢希宁心情复杂,胡乱答应了下来。

  回到府里洗漱之后,与纳兰容若说了觉罗氏告诉她的话:“额涅也已经尽力了,我思考过,那么多人生孩子都没事,我运气好,不会那么倒霉的,我们还是不要避孕了,不过,以前我们都没有采取措施,照样没有能怀孕,究竟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不能检查清楚,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纳兰容若沉默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神色凝重看着她,说道:“宁宁,先前你的焰火,配方可愿意拿出来?”

  卢希宁顿了下,说道:“也不算什么配方,简单得很,你要的话我给你。不过你拿去做什么?打仗吗?这个火药的威力不行......

  纳兰容若忙抬手堵住了她的嘴,慎重地道:“宁宁,你接下来的话,我虽然听不懂,但是也能大致猜到。这些话,你要永远烂在肚子里,就是对我也不要说出来。”

  卢希宁其实想说,诺贝尔的火药才是真正大杀器。他在实验中失去了至亲的人,因为火药带来的战争伤害,一生都不安,最后将所有财富都捐出来成立了诺贝尔奖。

  她知道大致配方,也看过他公开实验的资料,只是以前没有做过,不能保证在实验过程中能安全无虞。

  她也绝不会去碰这种东西,永远过不了自己的伦理这关,相比之下,她情愿纳兰容若纳妾。

  纳兰容若继续说道:“你玛法以前在先帝时,管着火器营的火药,我会借着是你玛法想出来的方子,去找皇上,把方子献给皇上。焰火颜色鲜亮,升得也足够高,打仗时,用来传递信息再好不过。”

  卢希宁认真想了想,说道:“如果危险,就不要去说了,一切顺其自然吧。再说,若是阿玛知道了,他会怎么做?”

  纳兰容若摇摇头,脸色暗淡下来,低声说道:“阿玛官心重,在这次撤藩上,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全力支持皇上,不知得罪了多少人,现在阿玛得巩固他的权势,巴不得能有这么好的事情。不过也不能怪他,纳兰府到了今日,不进则退。我也不会告诉阿玛实话,只说是你玛法的方子。宁宁,明年我得去参加殿试,若是我不去,会有人说恃才傲物。如果我去,皇上也不能让我落榜,真中了进士,皇上还得给我官职。我也大致能猜到,皇上会给我一个表面上看起来风光的差使,不会放手让我真正去做事。现状如此艰难,还不如我们自己找出一条生路。”

  他闭了闭眼,掩去眼中的不舍与痛楚:“宁宁,我此生,惟愿与你相守到白头,再也容不下其他人。我怕失去你,可我也不能太过自私,将你死死藏起来。你懂得太多令人惊骇的学问,远超出我的认知。让你一辈子寂寂无闻,埋没了你的才华,我做不到。这一次,我也是赌一把,赌皇上的心思。如果皇上想不到你身上来,看在方子的份上,也不会为难你。如果想到你身上,以后你也算过了明路,能发挥你的才能。”

  卢希宁听得头晕,外面的事情她不了解,朝廷上的事情,也实在太复杂,不是她,或者与纳兰容若两人能够对抗。

  最后,她只能点点头说道:“好吧,我都听你的,既然为了白天能看清楚,我调整一下配方,只选几种鲜艳点的颜色。”

  过了两天,康熙御驾从南苑回了京城,纳兰明珠也跟着回到了府上。纳兰容若与他仔细商议之后,拿着卢希宁整理出来的方子进了宫。

  卢希宁早上送走纳兰容若,就一直紧张不已,魂不守舍等着他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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