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面具!反贼!”一位士兵大吼一声。
顿时,众士兵像被喊醒一样,提了刀就围攻而上,而且,一个比一个地健步如飞。
面对将来的刀光,那戴了银面具的人像充耳不闻一般立在那儿,只姿势奇怪地抬了抬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最终,在第一个士兵的刀冲入他周身三步内后,他转了转手腕,掌风一推——
众士兵如满树栖鸟被惊,被一股大力四散掀飞。
在一片尘土飞扬间,众士兵挣扎着起来,却见那戴着银面具的人,已脚步轻点关卡门楼,向南飞掠。
蒙着面纱扮盗匪的褚阳倚在树旁,看着戴着银面具的云中君来到自己面前,向他身后看去,却没有皇甫军追来,便问道:“皇甫军在几里外?”
“约莫四里。”
“从此处到关卡不过五里。”褚阳抚了抚额角,“我可没有你的修为……”
云中君微微侧首,将眼神放到别处,问道:“那你是想等一会儿?”
褚阳缄默了片刻,反拉住云中君的手腕,抬脚向南跑去。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暗影
褚阳和云中君借着自己高绝的武功,让皇甫军跟在身后,绕过血卫行军的路线,直接冲破了南方的封锁。褚阳又使计,抢了两匹军马,两人借道辅东卫,一同策马向凌州而去。
而血卫一边,乘乱持帝令过北郊,本以为皇甫令无暇追查,却在通往烨城的路上,发现有一队人马尾随,而后,过朔州边城延城时,被延城令邀请暂留赴宴。那城令显然是有备而来,血卫退路被封,不得不赴宴。
龙勤身为首领,堂上对饮,应对城令不怀好意的寒暄。
“众将士来自辅东卫大将军府,可否将辅东卫常胜的秘诀透露一二?”
“此乃谭大将军营中机密,恕在下无法告知。”龙勤答得不冷不热。
“听闻谭将军擅刀,不知他的刀是何等样子……”
至此,龙勤已然明白了,这城令是来试探他们是否是谭光的府兵,虽不知是否为皇甫令指使,但身后的探子显然在虎视眈眈,若他们一旦有异,那他们就会面临皇甫令的制裁。
正在他思量着如何全身而退时,一位侍从慌忙登堂通报,他颤巍巍地道:“大人,天枢阁的闻人阁主到了——”
“我今日不是天枢阁阁主,只是以朔州总督之友的身份来这儿,城守大人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
那沉稳的脚步已然近在耳畔,藏青的衣角轻轻翻卷,来人面容俊气而具英姿,神情随意而带着些傲岸。
“闻人阁主……”延城城令面色僵硬,似乎都找不到自己的舌头。谁人不知这闻人铭是出了名的笑里藏刀,坐拥天下情报网,连皇甫氏也要敬他三分,“阁主到访,自然令舍下蓬荜生辉,只是……”
“只是什么?”闻人铭微勾唇角,侧首转向龙勤,扬了扬眉,“这位是……”
“我是辅东卫大将军谭光的府兵首领,正受命调兵向烨城镇北卫去。”龙勤眯了眯眼睛,与闻人铭眼神交会后,颔首抱拳行礼。
闻人铭,褚姑娘的盟友。
“哦……是这样。”闻人铭点头,又笑道,“军令紧急,那怎么在这儿滞留呢?”
“城令盛情,不敢推辞。”
闻人铭看了眼延城城令,虽然面上始终带着笑,但他眼睛里的神色似嘲似讽,看得城令有些心里发毛,又听他道:“这就是城令大人的不是了,烨城朔州唇齿相依,要是因此惹怒了南宫绝,总督想顾及往日情分,也难啊……”
“还请阁主……”城令额上已然冷汗涔涔。
“莫慌。”闻人铭打断了他,“我闻人铭只是来提醒大人而已,没别的意思。”
言罢,他便到龙勤身边的空位坐下,拍了拍手,身后侍从将一个细长的盒子捧给龙勤,他道:“这本是拜谒朔州各位城令所备下的礼,现在送给英雄,略表朔州总督的心意。”
龙勤打开盒子看了看,原来是一面乌竹骨扇,展开来看,扇上有画有字。那字较小,那字下纸面的颜色却异于扇面的颜色。他看着那字顿了片刻,心下了然地放下了扇子,道:“从军之人,本用不上折扇,在此谢过闻人阁主了。”
闻人铭笑了笑,抬手示意侍从将扇收起,道:“方才在堂外听到城令说起谭光大将军的刀,我也略有耳闻,不知阁下能否给我一个实据?”
龙勤答道:“谭将军曾有一把名为‘思情’的金错刀,以天陨铁所铸,吹毛断发,后来作为谭仪姑娘出嫁的陪嫁,随姑娘到了四皇子府。”
夜幕下的延城外,血卫发现身后的一队探子失去了踪影。正于血卫们紧张时,一个几乎与夜空融为一色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闻人阁主?”
“是我。你们身后的探子,天枢阁已经安置妥当了。”闻人铭拍了拍箭袖,半合着的眼睛中藏着凌厉,“现在,请你们告诉我,褚阳在哪儿。”
龙勤暗叹一声此子气势不凡,回答道:“她带着云中君吸引皇甫令的注意,又说到凌州有事要办,命我等继续前往辅东卫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