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魔界扶持阿斗的这些年——青山羽
时间:2022-02-09 17:48:15

  一男一女,都是好模样,并肩而立看上去倒是十分般配。这两人之间也像是有猫腻的,情意绵绵地望着互相不知已经多久。
  邵玉素来爱煞风景,毫不留情地冷硬打断他们:“你们是谁?邵庚呢?”
  女人回过头来,似笑非笑道:“这才多久,小玉这就忘记母亲了?”
  “噢,想起来了,”邵玉恍然大悟时的点了下头,一脸肯定地说道,“你就是水母。”
  这样的对话不知已经发生过多少回,被她折腾的记忆犹发生在昨日:“……是鬼母水姬。”
  她对这个女人不感兴趣,也懒得同她废话,把方才另一个问题重复了一遍道:“邵庚呢?”
  水姬这些日子耳闻过她与邵庚的事,她望着邵玉与她相似的精致清秀的脸,恶意地笑道:“你没发现你已经不在魔宫了?就是他,把你偷偷带出来交给我们的,他不要你了。”
  不想邵玉毫不动摇,十分认真地反驳了她一句不可能。
  水姬嗤笑一声,男人不可靠,有什么不可能?
  诀灵道:“君位和女人,像他那样的人不必想也应该知道选择什么。”
  邵玉闻言皱眉,不解地望着他。
  诀灵笑道:“不出意外,君上只能血祭三族的战旗了。”
  哪怕知道这两人不是什么好货,邵玉也毫不畏惧,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打了个哈欠又躺下了。
  她心里知道,邵庚不会不要她。
  或许是鬼族向来注重血脉,水姬一见到她便很难克制地对她升起几分怜爱,邵玉脸上有几分疲倦,水姬心知肚明她这虚弱无用的体质是她造成的,恍惚之间就想起了与仲岳的旧事,她少女时也曾有过温存时光,对这孩子也有过期待,可如今心中只剩下酸楚。
  怕妇人之仁误事,水姬带着诀灵旋身离去,走之前还吩咐门外的守卫将门锁上一层又一层。
  邵玉躲在门后悄悄地推了下门,无果,又躺回床上去装死躺尸。
  这密不透风的防线,她怕是变成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第37章 end
  如果每天只管吃喝拉撒也算囚禁,那她日子过得还算不错,每顿有汤有肉,唯一的不足是菜色和菜品比魔宫差一些。
  一推开门窗,外面的守卫便一脸冰冷地落下刀剑,这里没人把她当尊贵的魔君,无情又锋利的刀刃抵在她嫩白的脖颈上,她咽了口口水,随着咽喉的起伏,她顿时感到一种带着凉意的疼痛,守卫饱含杀气的一眼瞪过来,吓得她忘了呼吸,连连后退,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惊疑不定地关上门,她抚着胸口靠着墙壁喘息了会儿,决定还是躺平不挣扎了。他们把她大费周章的掳来要做什么她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为了杀她。想明白小命暂时没有威胁,邵庚迟早又会来救走她,她心安理得地倒了杯凉茶闲饮。
  她的想法很乐观:逃也逃不出去,她若是硬闯,只会受些没必要的苦。反正这儿好吃的好喝的供着她,也不用她做些什么,就是没人陪伴有些寂寞。
  所以即便是她原本不耐嫌恶的水姬和诀灵来了,她也能与之友好共处。
  不过显然也只是单方面的“友好”,每当水姬试图从她嘴里套出魔界机密时,总是呆不了一炷香的功夫就被邵玉的夺命连环问给逼走。这恶趣味日子过了没几天,水姬就放弃了,她看不到这货身上的价值,也看不懂英明一世的邵庚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货。
  外面已经到了兵临城下的地步,而邵玉在小黑屋里端着汤碗岁月静好地喝汤。
  邵庚一路打杀城内妖人和鬼族之人,他破门而入时带着一身冰寒气息,唇角隐隐有些血迹,一身白袍难得的狼狈不整。
  他俊目充血,卷翘的眼睫盖不住他眼底的疲惫,见邵玉还在安安静静地喝汤,也不说话,只是将她深深地打量了一番,确定了她完整无缺似的后,他嗓音沙哑:“回家了,小玉。”
  见到她之后,他心底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下了,他坚毅的面具瞬间破碎,仿佛被透支了一般,唇角不住地渗出血来。
  他脆弱得好像风中飘零的枯叶,身形晃动了两下就要倒下,邵玉惊慌地大步过去接住了她。
  她不知道她红了眼,泪珠子挂在眼角,她颤声道:“好,我们回家。”
  *
  妖族和鬼族竟在短短几日之内被魔界右使单枪匹马的剿灭,此事引起天地三界的哗然,魔界突然迅速扩张,邵庚的名望被推上前所未有的高度。
  邵玉在他昏迷的时候最终还是写下了让贤书,想将魔君之位让给他,不过发出这份诏书之前还要各族族长审核后,经过政治商讨,最后变成了与他共享君位。
  与此同时有一部分保王派因羞愧于战前决策和长期以来对邵庚的态度向邵玉和邵庚请辞,魔界上下也顺其自然地重新洗牌了。
  此番作战邵庚一意孤行,虽然凯旋,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如今只能卧床静养。邵玉心疼得要命,把他摁在自己寝殿的榻上不许他起来。
  请辞的人包括内监,他走的时候神情十分复杂,却不难看到他眼中很难掩藏的敬佩与欣赏。他庄重地向榻上的邵庚作了一揖:“长久以来,对不住了。”
  邵庚从未放在心上,沉默地摆了摆手。
  内监看不见他的神色,拿不准他究竟是什么态度,在离去之前小心翼翼地将试探的眼神投向内间的帷幕上,还没看清,邵玉气鼓鼓地趿拉着鞋将他推了出去:“好啦好啦,本座说了,他要休息,这几日谁都别来了。”
  门前的凤一对着内监做了个“请”的动作,内监只好遗憾地离去。
  将人轰出去之后,邵玉拍了拍手回来了。
  如今的魔界已经很冷了,室内垫了柔软厚实的毛毯,还用灵气供了地暖,哪怕是凡人赤膊赤脚在这儿行走也丝毫不会感觉到冷。
  时隔数月,她虽健忘却还记得他畏寒,方才开门的那会儿功夫,冷气侵入带来刺骨的凉意,也不知他会不会觉得冷。她担忧地走到榻前为他拈了拈被子,又沿着他的身形压了压,确保一点冷空气也钻不进被窝里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邵庚虚弱地笑笑:“这里不必你,将凤四唤来就好。”
  哪料这货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我不放心。”
  这家伙拗起来是很难缠的,他如今也没什么精力与她胡闹,只好又道:“那你上来,蹲在地上很累。”
  邵玉挣扎地看了看地上的毛毯,又看了看他旁边的位置,最后像是怕吵到他一般,小声嗫嚅:“我睡相不好,怕碰到你。”
  那日她将他搀扶着带出去之后,七凤在外连忙接过他沉重的身子,叫来医师,并将他们带回了魔宫,医师解开他的层层盔甲,发现他身上到处都是深可见骨的伤口,不仅如此,内里还几乎耗干净了。内外严重损耗,整个人被透支得仿佛一个空壳,医师叹息:右使差一点就见仲岳魔君去咯。
  邵玉屏息凝神地听着,被医师的这句话震住了心神,心中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不算知事,但也曾在东海见过不少生死,只怕他也像泡影一般从此消失在她身边。
  邵庚闻言,努力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想要去握住她的手,她不解其意,怕他着了凉便又将他的手从被子外塞了回去,邵庚愣了一下,又将手缓缓地拿了出来,邵玉又一脸焦急地将他塞了回去,还斥他:“胡闹!”
  一来二去已经耗尽了他的精力,他没多久便睡了。
  室内暖和,他的睡颜安稳又放松,邵玉打了个哈欠,终于睡意上涌,坐在地上靠着床榻也睡去了。
  醒来时不知已经过去了多久,她眯着眼转了转脖子,下意识看向榻上的人,却发现榻上空空如也,邵庚早就不知去处。
  刚睡醒的恍惚立即消失,她惊得立即站了起来,大喊了一声“邵庚”。
  无人回应。
  她粗鲁地推开门,木门受力回弹了一下发出巨大的声响,守在门前的凤一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来行了个礼。
  邵玉大大的眼里写满了焦急与担忧,打断他道:“邵庚不见了,他出去了吗?”
  魔宫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不过片刻,雪花便落在檐上,落在她乌黑亮丽的发丝上。而她似毫无所知,只是专注无助地望着凤一的眼。
  凤一想到那人的命令,欲言又止地摇摇头,最后道:“属下并未看见过右使的踪迹。”
  邵玉转头就往院子外去,她从室内出来衣着单薄,身上又没什么灵力,凤一哎哎了两声,赶紧进去抱了身衣裳为她披上。
  “你别光站着,帮我找找他呀!”邵玉跺了跺脚,“为什么要跑呢,他还受着伤,又能跑去哪里呢?”
  她的眼里忽然落下忧伤:“他终于不耐烦我了么?”
  凤一连忙阻止她荒谬的思维发散:“君上可别胡思乱想,右使怎会不耐烦君上?属下保证,这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他更爱您,更珍惜您的人了。”
  她喃喃自语了一句“是吗”,又在院子内外寻起邵庚的踪迹来,一边寻还一边喊。
  总不能真让她找到外面去,但这样找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凤一将她拦在院子门口,心虚地指了指外面:“外面就由属下与六凤去找,君上在院子里再看看,实在找不着就先回寝殿等着。您放心,右使不会抛下您的。”
  邵玉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
  凤一走了,殿内殿外都空了,她低着头在院子里游荡。
  邵庚拼尽全力的找到了她,他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却看不好他。她落寞地拖着步伐在雪中行走,无意间走到了院子里的梧桐树下。梧桐树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雪狮子,憨态可掬,像稚童堆下来的玩趣。
  要是往日让她瞧见了,她定觉得有趣,但现下她正悲伤着,一见到这雪狮子反而更加悲愤,她一脚踢碎雪狮子,怒喝道:“邵庚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还有不要命的有闲心在本座的院子里堆这些东西嬉戏?”
  雪狮子并不坚固,在她脚下破碎了。雪下得很大,很快又将它淹没了。
  她怒气冲冲,但回答她的只有呼呼风声。
  天地一色,上下皆白,邵玉忽然感觉到一种无尽的空旷与悲凉,没有人惯着她,她捂着眼呜呜地哽咽出声。在她看不见的时候,雪狮子正悄悄地在树下慢慢恢复原状。
  它伸头摆尾,似是伸了个懒腰,随后仰着脑袋看了一会儿正在流泪的邵玉。
  哭声渐止时,雪狮子一跃登上她寝殿的房顶趴下,转眼匿了踪迹。邵玉揉了揉眼睛,拖着身子回了室内。
  室内进了冷气,她脱下披风踩在毛毯上感受着地暖,只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发凉。
  忽然,她吸了吸鼻子,似乎嗅到了熟悉的气息,她红着眼鼻抬眸望去,那人熟悉的身影还在榻上,似乎正在熟睡,从未消失过。
  邵玉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她呼吸轻轻,好像怕重了一声呼吸便将榻上的幻影给惊散了。
  没多久,邵庚颤抖着眼睫悠悠醒转,一转头就看见她抿着嘴红着眼坐在地上望着他,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
  原本变回原型修炼是恢复元气的最好办法,但他不愿别人看见他本来的模样。
  罢了,左右最大的祸患已除,如今慢慢养也不打紧。
  他艰难地坐起来,苍白的嘴唇贴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顺着她仰面的角度,一滴泪珠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啪”的声响。
  邵庚笑道:“爱你,保护你,或许就是命中注定的我的生命的意义。”
  邵玉闭上眼,缓缓地靠入他的怀中:“那你说,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邵庚抚摸着她笑而不语。
  他们天生就是要相爱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仓促结局,等大改,应该要补好多字TAT
  一开始就是想写一个命中注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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