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比刚才更疑惑了，他好奇地问道：“裴大神啥时候和你说的？不对啊，为啥找你说这个？”
“什么时候你就别管了，为啥找我我也不知道，”封笛摊手，“但我觉得一会就会有人联系余生了。”
远山娱乐啊，余生思考片刻，看向楚一：“怎么说？”
他知道对方一直不太想签公司，封笛和他倒是无所谓，都随着楚一来。
经过录制萌乐的这段时间，楚一现在没那么抗拒签公司了，他托着下巴，随意说道：“聊聊看。”
如果真签了远山，回头他得算算自己的家当，或者让他家老爷子入个股什么的，帮别人赚钱的感觉太难受了。
他们正闲聊着，余生的手机就响了。他接起电话，是方楉。
两人约好谈话的地点，挂了电话就同时出发了。
碰面的时候，注意到封笛打量四周的视线，方楉自觉解释道：“裴沼先回帝都了，公司那边有宣传活动需要他在场。”
说起这事他就想掬一把辛酸泪，要是搁以前，这种临时安排的活动裴沼会直接怼高层。可惜，现在对方难得有求于人家，只能把火往他身上发。
一大早就领教了裴沼的毒舌，方楉觉得自己是小可怜本怜了。
扛着队友们的奇怪视线，封笛镇静地点头，表示了解了：“好的，那什么，我们坐下来聊。”
几人坐下，方楉率先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方楉，是远山娱乐的经纪人之一。这次和三位老师相约见面，是想抛出橄榄枝，希望老师们考虑一下远山的邀请。”
“待遇这边不用担心。”方楉各递给封笛三人一份合同，三人看后，表情都有不同程度的惊讶。
楚一很是惊讶于远山会开出这样的条件签他们。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现在的他们真不怎么值这个价，就不知道未来十年的他们能不能值了。
这公司这么相信他们的实力吗？
楚一突然说道：“我有个问题。”
方楉颔首：“您说。”
余生和封笛也看着他。
在三人的注视下，楚一缓缓问道：“是你们要签的所有乐队都是这个待遇吗？还是只有我们？”
“嗯……”方楉笑了笑，诚实地回答，“只有你们。”
给自家祖宗拉印象分是常规操作了，方楉继续说道：“开诚布公来讲，三位老师的待遇是裴沼和高层谈的。咳，场面虽然说没有很感人什么的，但他确实费了一番功夫说服高层。”
按裴沼的原话就是，反正怎么着远山的人也不会亏，签了就是赚了。不如给他个面子，大家都开心。要不然，他可就顾着自己开心了啊。
动之以理，晓之以威胁的过程就不表了，总之高层点头同意了裴沼的要求，他就带着他们的诚意过来了。
没想到裴大神会为他们这样费心思，封笛三人很是感动。
而楚一感动之余，关注点不可避免地歪了：“所以就是说，你们去签灼卫，甚至是废墟，待遇都没有我们的这么好是吗？”
方楉点头，那可不的吗，眠海这份合同，在远山目前签的乐队里是独一份了。
哇！楚一大为感动：“那我们签了。”
封笛迅速响应：“我也同意。”
余生：“……”
眼见队友被莫名其妙的点冲昏了头脑，余生汗颜，理智地说道：“首先必须要说这是一个非常珍贵的邀请。非常感谢裴沼老师和方先生您，正因为如此，我们想要再聊一聊，晚些时候再回复您。”
方楉并不意外余生的反应，事实上他很欣赏对方这一点。
他表示理解：“当然，这不是小事，随时欢迎三位老师联系我。”
等方楉走了，楚一扼腕，开始数落他们队长：“余生，你这人，小心到嘴的鸭子飞了。”
“可不是么，”封笛帮腔，“裴大神对咱们多好啊，这有啥还要考虑的。”
余生开始怀疑，他们不是要签公司，而是在逛街买东西。
“你们真考虑好了？”他再次确认。
楚一郑重点头：“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往大了看，圈子里没有更强的唱片公司了。咱们签了远山，从书面合同来看，只要咱们不拉跨，想必就没什么大问题。咱们还有大神罩着，岂不是非常爽。”
灼卫那边就不用说了，这可是超越他偶像的合同啊，这波能错过？简直赚大发了。
封笛看着余生，眼里都是真诚：“你知道我的，我这人没啥追求，只想让咱们乐队成为圈子里数一数二的，远山对咱们助益很大，这很难拒绝。”
还有那么给力的裴大神在，可以做大神的后辈，这不爽吗。
大道理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但是余生知道自家两位队友必要时候还是很脱线的，这会这么说，心里指不定想什么呢。
见余生还有顾虑的样子，楚一拉过他的手，忍痛掀自己老底：“余生，你就答应吧，我赔得起咱们的违约金。”
“瞧你这话说的，都是一家人，这么见外做什么，”余生欣慰地握住他的手，“我这就联系方楉。”
楚一也很欣慰：“这才是我们的好队长啊。”
“好队友，好队友。”余生笑颜以对。
如此和谐的队内气氛，真是让人不得不感动。封笛默默鼓掌，有这样的队长和队友，她还能要求什么呢。
萌乐前五名的乐队里，不看月亮乐队没有换公司的想法，婉拒了远山。剩下的四支都被远山成功签到了，和他们最初的设想也差不多。
帝都机场VIP通道外，方楉正低头处理着公务，猛地听到裴沼的声音，被吓了一跳。他差点真的跳了起来，疯狂拍胸脯顺气：“握草，你这人走路怎么没个声啊！”
连飞了三个城市，此时裴沼的心情确实算不上好。不过落地后，看到同样凌晨也没休息的经纪人，他稍微有了点安慰。
裴沼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说道：“我的错，走吧。”
大晚上的，竟然能听到裴沼的道歉？方楉惊悚地瞅着他：“你遇着啥了？”
“也是。不怪你，少见多怪。”裴沼打头走着，声音因戴着口罩而发闷，“我现在是个好人了，你慢慢习惯吧。”
喝喝，方楉挺想拆穿这人的，有脸说自己是个好人呢，也不知道谁前不久还威胁高层来着。现在装的挺像个人的，但是他是谁，他可是四舍五入和对方朝夕相处的人，轻易不能买裴沼的账好吗。
坐进车里，裴沼摘下口罩和帽子，抬眼看向方楉问道：“萌乐的乐队巡回演唱会谈得怎么样了？”
方楉启动车子，回道：“差不多了，基本上明天，哦，今天白天就能敲定了。”
“不愧是我的经纪人，”裴沼闭目养神，满意地微笑，“新生代的乐队们都应该感谢你。”
“有事说事，少给我扣帽子。”方楉不吃他这一套。这祖宗通常才不夸人，除非别有所图。
裴沼语气低落：“唉，真的是单纯夸你，没别的事。”
方楉翻了个白眼，静候他的下文。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后座传来裴沼幽幽的声音：“其实真没别的，就是给眠海他们找住的地方时，稍微费点心，”
方楉开始装傻：“点心？什么点心？”
裴沼叹气：“小方啊，你学坏了。”
闻吠
因为签了同一家公司，正好也都没开始忙起来，闲着也是闲着，余生就联系了其他三支乐队，大家简单约着吃了顿饭。
他们约在楚一选的地方，是院落式的餐厅，环境清幽，饭菜很好吃。店长很给面子，当天只接待了他们这一大群人。
吃饱喝足，封笛把手搭在肚子上，打了个饱隔儿：“别说，这段时间真没少聚餐了，我感觉我胖了好几圈。”
她本来以为萌乐结束后她会低落一段时间呢，结果这么着连吃了两顿饭，好像负面情绪都被消化了一样。
余生坐到她旁边，递过来一杯水：“给。之后就要忙起来了，珍惜现在吃好喝好的日子吧。”
“说起来，”封笛仰着头，侧过脸看他，“方楉会在帝都给咱们安排住的地方，感觉这几年咱们在帝都的时间短不了，我在想着要不要把六味它们都接过来。楚一和我都好说，你怎么安排？”
余生笑了笑：“不用担心，我更简单。你忘了彤彤家在帝都了吗，我们在这边也有房子，左右都很方便，就看彤彤怎么打算了。爸妈如果知道我们会在帝都久住，想必也会很开心的。”
还真是，她确实忘了这点。彤彤嫁给余生后，一直跟着他在魔都生活。
既然余生能拖家带口，她决定也要把小猫咪们接过来才好。
另一边，邹邹搂着周周，试图挖人：“真不考虑来我们这玩？不像某人，我可是非常珍惜鼓手的哦。”
她和沈卓认识了好几年，大致知道对方什么德行。想邀请周周来自己的乐队，一方面他们确实缺鼓手，另一方面就是她对和自己名字很像的周周颇有好感。
沈卓就在隔着几个位置的地方坐着，闻言轻啧：“仝邹邹，说话注意点啊。”
“对号入座了？”邹邹轻蔑地瞥他，“别喊我名字，都把它喊难听了。”
“说话少用夸张修辞好么。我喊不喊的，不影响它好听难听吧。”沈卓从容回怼，“你珍惜鼓手？那谁踢的小柳？”
提起这人，邹邹的火就上来了，她冷笑：“我为什么踢他？有本事你把他收入麾下啊。”
“确实没这本事。”沈卓淡定地继续喝酒，“我们鼓手挺好的，不想换人，你也省省功夫。”
他微笑着看向周周的方向：“周周，在灼卫玩的还挺开心的吧？”
被沈卓笑得浑身发毛，周周迟疑地点头，她现在确实还挺开心的。其实邹邹找她聊过几次，她很喜欢邹邹，如果不是更喜欢朋克，说不准真就跳去茶走走了。
沈卓看起来没什么危机感，得意地冲着邹邹笑。后者翻了个白眼，轻轻捏了一下周周的脸：“小周周，要是待着不开心了，欢迎来找姐姐玩哦。”
周周笑着点头：“好。”
沈卓默默收起得意的笑容，还是不能嘚瑟。万一自家鼓手真跟邹邹跑了，那他们可就有的愁了。
这边，余生和封笛聊着天，Mq和茶走走的钢琴手走过来加入了他们。
Mq跟封笛说了句话，后者抬头，突然发现楚一和废墟那几个人坐得离他们有点距离。她多看了几眼，收回视线前迎上了hat随意瞥过来的目光。
后者微微颔首，无声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封笛挑眉笑了笑，可以啊，比起以前，这人现在真的有礼貌多了。
方楉的效率很高，没过几天就安排好了乐队们的交接事宜。本来裴沼想让他带眠海的，可惜，没给他拒绝的机会，裴沼自己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话说的挺好听，什么“不是否认你的专业能力，但是乐队这方面还是选择唱片业出身的更合适”，喝喝，说白了不还是得让他再去挑人。
不过这口气倒是没必要争，他手底下虽然只有一个裴沼最难搞，但真是够够的了。金牌经纪人的招牌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会倒。
希望倒的那天先砸裴沼，先提前谢过老天爷了。
关于住的地方，楚一单独找了方楉，他希望眠海的住址足够安全，钱不是问题。
因为裴沼之前和方楉聊过几句，他知道对方格外注重安全问题。既然楚一这么说了，那他就不客气了。
“哟，你竟然改主意了？”
得知眠海住的地方后，裴沼想给方楉鼓掌。
这段时间虽然没机会见面，但是他和封笛一直保持着联系。对方刚和他说完方楉的安排，惊讶之余，他立刻给自家经纪人致了个电。
“我早先说让你这么安排，你非说不行，超预算了。”裴沼好奇地问方楉，“那么我想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
明天方楉要飞一个行程，此时他正在收拾行礼，手机放在桌子上开着外放。听到裴沼的问题，他哼笑着回答：“无可奉告。”
裴沼没再追问，但能听出他声音里的愉悦之情：“无所谓，反正现在我和眠海是邻居了。”
他和封笛还在聊天，看到对方说的搬家的日期，裴沼轻啧：“你故意的是吧，非挑我忙的时候。”
“你这人也太自恋了，”方楉冷笑，“有那功夫陪你玩呢？张铭安排的，等他们安定妥当，就要忙起来了。”
张铭是眠海的经纪人，能力很强，很好相处的一个人。他和方楉的关系还算不错，把眠海交到他手上，裴沼也能放心。
说到忙起来，萌乐的录制一结束，裴沼立刻就恢复了之前忙碌的工作状态。高层乐于看到他们的摇钱树满血归来，什么也别说了，赶紧挣钱吧。
“等这几天忙完了，我看看眠海他们时间，”裴沼心情很好，“之前说要请他们吃饭来着，你也一起吧。”
方楉不确定地问道：“你真执意要下厨？”
那他铁定不去。开什么玩喜，命要紧。
“这么着，”不等裴沼回答，方楉很快说道，“我出钱，请几位老师下馆子。”
裴沼果断否决他的想法：“这多不合适，总之你来就是了。不和你聊了啊，挂了。”
嘶——方楉真想拿大喇叭冲着裴沼大喊，醒醒，你真的不适合厨房，请放过他们几个人的胃。
真是永远也叫不醒装聋的裴祖宗。
大概知道自家经纪人是如何的嫌弃自己，裴沼表示一点不在意。不过要他说，这事其实不能怪他，毕竟是楚一他们不相信他厨艺有多恐怖在先的。
人么，最怕被质疑了，裴沼决心要让他们亲身体会一下。
和封笛的聊天还在继续，对方跟他分享了这几天有意思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