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说这些就是叫你注意点。”江北提醒道:“那群女的可不是闲的,你我倒是不担心,我就怕他们去找和西的麻烦。”
季禾:“谁敢动我的人?”
江北笑着说:“我就是那么一说。”
“对了!慕斯那边我托人帮你整理好了,后面直接拎包入住就行。”
“知道了。”
赶到老宅拿好行李,江北又把季禾送到慕斯。刷卡进入小区,把车停好,江北出来的时候看到季禾站在楼下朝上看得入了神。
“怎么了?”江北顺他的视线往上看,“咦,没想到你这个邻居挺有格调。”
江北也被惊讶到,手指指着阳台说:“那是不是种的蔷薇花?还种了整个阳台,虽然现在是冬天还没开花。”
季禾:“眼睛可真尖。”
江北:“好歹我也是陪你摘了一年蔷薇的人,那花的树叶长什么样,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行了。”季禾推了推他,说:“快上楼吧,站在这风口很冻。”
两人乘坐电梯上楼,进入房间。
房子的装修是季禾中意的风格,里面已经整理好,一应生活用品俱全。
季禾走了一圈房子,想了想说:“还缺点东西,我得去一趟超市和书店。”
“你去书店干什么?”
“买本中医食谱。”
江北坐在沙发上说:,“怎么想着买这东西?”
季禾:“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打算学点中医食疗。”
江北笑了,说:“那你可是真闲。”
“走吧!”季禾站起来。
“不是吧!”江北惊讶道:“我这才刚坐下没多久!”
“你送我去书店,回来的时候我再打电话给司机。”
“早说不得了。”江北从沙发上起身:“走,去书店!”
话虽这么说,但最后买好东西,江北还是把季禾安安稳稳送回才离开。
第23章
昨晚下了手术后又遇到6床的病人病危,抢救回来后时间便到了早上。晨光照满全身,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牧和西脑子疲倦,整个人虚虚的,只想回家好好躺着睡觉。
忙活一个晚上,牧和西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险些要睡过去。最后终于强撑回到小区,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往楼上走。
等回到房间门口,牧和西才发现门口有了些不同。对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人入住,门口有几个脚印。
这个房子离医院有些距离,牧和西当初会看中这里,图得是这个小区的安静。她知道自己是一个不太会和人沟通的人,所以有新邻居入住,说实话,她心里有点担忧。
本来医院工作就很忙,她没时间去经营这种邻里关系,但不注意经营,就容易产生矛盾,到时候又会有一堆麻烦的事情。
想到这些,牧和西脑子嗡嗡作响,也不知道是困得还是烦的。正低头打算进门,没想到对门门突然开了。想着早晚得打招呼认识,牧和西特别不情愿地回头。
空气凝滞,脑袋空白。
那个人脸出现在她的眼前,牧和西有一百个不可置信。
她抬手在他的眼前摇了摇,“你是季禾?”
季禾靠墙站着,没说话。
“我是在做梦?”牧和西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
季禾:“……”
“你可以试试掐一掐自己。”他说。
“哎呦,疼。”牧和西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真不是做梦。”
季禾:“……”
他看着她站在门口,打量她,“刚下班?”
“嗯?”牧和西还沉浸在不可置信当中,一脸懵逼地抬头看他。
“刚下班?”季禾重复一遍。
“嗯额,刚下班。”牧和西现在说话的速度有点不太利索。
“我就住在对面。”她怕他误解,连忙解释。依旧不太相信,牧和西还想再确认一遍,抬手指了指季禾的房间,“你住这里?”
季禾脸色平静地点头:“嗯。”
“所以我们现在是邻居?”
季禾:“还没弄明白?”
她此刻的心情介于惊吓与喜悦之间。
“你什么时候搬来的?”理清楚思绪,牧和西抬头问他。
“昨天。”
“出院后?”
季禾:“是。”
他那么没有避讳地回答,牧和西有点不太适应。
“在想什么?”
“没什么。”牧和西抬头看向他,“就是有点惊讶,没想到会那么巧。”
季禾没回这话,见她两手空空,开口:“下吃早餐了?”
“吃……”
了。
但这“了”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肚子里响起的咕噜声音打断。
真是没出息,听着这声音,牧和西暗暗咬牙。
见此,季禾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主动推开自己的房间,直接看向牧和西,“过来吧。”
“?”牧和西一脸莫名。
季禾看着她,“家里有早餐,吃点东西再休息。”
牧和西惊讶,抬手看表:“你起那么早!”
季禾推开大门,在鞋柜里拿出双拖鞋:“习惯早起了。”
虽然很不想进去,但她的肚子确实是饿了。最后牧和西没有拒绝。
换上拖鞋,她迈开步子进门。
装修简约干净,整个房子简洁整齐,又精致又讲究,是他一贯的风格。牧和西坐在沙发上,季禾问她,“面还是粥?”
牧和西想了想,说:“粥吧。”
“行。”季禾掉头,说:“等我会。”
没几分钟,他端着碗粥和杯豆浆到她面前。热气腾腾,一口温热的豆浆下肚,牧和西手脚都暖起来。
“好吃。”她忍不住说。
季禾一挑眉,“那也不看是谁做的。”
“怎么想喝粥了?”
牧和西还在吃,不在意地说:“喜欢。”
“你以前可不是。”
牧和西吃东西的动作一顿。
季禾看着她。
“人总会有变化的。”
“粥”原来是牧和西最讨厌的食物,后来和季禾分开后,有天她心血来潮想体会一下“粥”的味道。于是不知怎么的,渐渐就喜欢上了。
“你冷吗?”
牧和西拉了拉外套,“还好。”
“以后要注意。”季禾留意到她的小动作,特地拿起遥控把暖气调高,“出门多穿厚点。”
“嗯嗯。”牧和西说:“下次会多穿点的。”
“过来。”
“怎么了?”牧和西疑问。
“把碗拿过来。”季禾说:“东西都吃完了还端着空碗。”
牧和西这才反应过来,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她不知不觉已经把碗给吃空了。
“给。”
季禾接过,转身走向厨房。
等他洗完东西回来,牧和西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手和脚蜷缩在一起,活像是个小猴子。
季禾默默蹲下身。轻微的呼吸声流入耳朵,她的头发散散地垂下来,季禾心一顿,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
他看着牧和西的脸,咬牙切齿。
真是够磨人的。
不想吵醒牧和西,而且考虑到她大概会睡一整天,季禾拉上窗帘,帮她盖好被子后才离开。
还有点事要做,季禾想想,人进了书房。
……
到晚上牧和西又是被噩梦惊醒起来的。
脑海沉重,牧和西全身疲倦,头晕,整个人有轻微的恶心。
窗帘牢牢封住光亮,满目的黑色充盈在眼前,房间内空无一人。浑浑噩噩,全然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牧和西愣了愣,随后才抬手擦干额头上的汗,缓慢起身。
穿上拖鞋,她推开门走出去。
整个房子空荡荡的,茶杯孤单地被人放在桌角,沙发上一丝灰尘都没有。
看到这里,时隔三年的酸涩感瞬间再度朝她袭来。偌大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牧和西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回到待在美国的那段日子。
孤独无助,每天一睁眼便是白色。消毒水的味道沾染她的全身,耳边传来的永远是那些严肃而又专门的话语。
那些漫长而又枯燥的时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控制不住的,牧和西抱着膝盖,像是个逃避者,把头埋进膝盖,偷偷躲了起来。
季禾打开灯看到的就是眼前的这般景象。
“怎么了?“他慌了神。手忙脚乱地蹲下去。
牧和西委屈得更加厉害,整个人都在颤抖。
“别怕。”季禾上前把她拥进怀里:“我在呢。”
她低头抽泣:“可你当初不在……”
听到这话,季禾胸腔变得酸胀,心中一揪一揪地疼。
“不会了。”季禾闭上眼睛,嗓音沙哑:”以后不会了。”
他摸摸她的后脑勺,轻声说::“以后无论你发生什么,我都在。”
“我……”
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泛起的水汽,牧和西原本想说的话哽在喉咙里,怎么说也说不出来…
“我人就在书房。”他安慰道:“别担心。”
“我就是一个人害怕”牧和西吸吸鼻子,脑海清醒了些:“再加上起床气,心情不好。”
“嗯。”季禾没去追问为什么,只是说 :“饿不饿?想吃什么?”
“不了。”牧和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从地上起身。
季禾看着她。
“我还有点事。”牧和西垂下头,声音细小。
季禾看着她,想起上一刻她的反应,“和西,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以后再说吧。”牧和西脑子很乱,现在完全做不了决策。
“好。”季禾亲自把她送到门口,“我等你。”
牧和西保持沉默,没有多说一句话。直到目送着她走进家门,季禾才放心关门。
第24章
牧和西回到她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其实她很想和季禾说清楚一些事情,但又想起当年咖啡厅里某人对她说的话。
“你知道季禾是什么人吗?你知道他的家世怎么样吗?这样的人,未来站在他身边的人不该是你。”
确实,季禾和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不敢妄想。人在黑暗的环境里容易乱想,刚才心底那股失望的情绪又渐渐升起,牧和西想了一晚,始终没睡着。
……
第二天上班,外面的天空阴阴沉沉的,不远处的天际被大片浓云覆盖,风很大,有种风雨欲来的趋势。
“牧医生!”
正在值班的她心脏重重一跳。
抬头见有人大声朝她喊:“6床抢救!!!”
“好,我立马到!”牧和西反应极快,迅速往那边跑。
动作标准又快速,几名医护人员围着病人忙了3个小时,但最终还是没能救回来。
他还只有2岁。
看着病床上的人,牧和西喘着粗气,喉间发涩,心里升起极为强烈的懊恼。
旁边有人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出去和家属解释交代吧。”
牧和西低头,轻轻“嗯”了一声。
走出病房,门口处的家属立马涌上来围住她。
“牧医生!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我孙子没事的吧!”
“医生,里面怎么样了?”
面对他们的追问,牧和西沉默着。
最后她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听到这话,家属脸色先是愣了愣,随后才意识到结果。
“我的如茂啊!!”
“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他还只有2岁!为什么为什么!!”
眼泪夺眶而出,整个人倒在地上,女人的眼泪和鼻涕都混在一起,哭得撕心裂肺。
牧和西眼神变空,艰难地说:“抱歉,我……,对不起……”。
说完这话,她抬头,猝不及防地和一边的男人视线相撞。
眼神凶狠,眼底漆黑,她冷不防打了个寒战。控制住情绪,没想太多,牧和西朝他点点头,随后便离开病房,去准备病历及其后续事宜。
回到办公室,她把桌前便利贴上的数字从50换成51.
又送走一位。
牧和西此刻的心情有些难以言喻。
为了避免后续有麻烦,她完完整整认认真真地整理资料与病历,一直忙到下班时间。视线望向窗外,以为要下的雨后来没下。天空此刻黑暗沉郁,月亮被阴云遮住,月光没有之前的清澈。
中途姜丽见她还在,向她打招呼:“牧医生,还没走?”
牧和西点头,说:“想把病历还有具体的报告弄好先。”
“在忙6号床的?”
“是的。”牧和西说:“刚才我又去沟通了几次,病人家属的状态并不是很好。”
“我也有看到。”姜丽说:“放心,应该事情不大,你把一些材料弄好弄清楚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我也是这样想。”
“那你先忙!”姜丽拿好包,“我先走了。”
牧和西头没抬,低低“嗯”一声。
最后忙到晚上11点才结束。她坐在椅子上升升懒腰,轻轻按按自己的额头,长呼出口气。收拾好东西,牧和西乘坐电梯下楼。
可脚步刚踏出电梯,耳边传来喧闹声。
牧和西身体一僵,危险的念头在脑间冒起。她猛地捏紧双手,刚一偏头,就看见高大魁梧的男人拿着刀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