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一呛,低头看了看自己健全的四肢,疑惑到底是哪让这姑娘听到一个男人说出这种话后第一反应居然是他生活不能自理。
柳诗诗换了鞋,率先去看汤圆的情况,给它喂药。
在她的精心照料下,汤圆已经恢复了不少伤势,如今只要不细看,看不出它后腿的问题。
江尧跟着过来,汤圆眼睛一亮,叫着扑进主人的怀里,蹭了两下。
“胖成这样,”江尧说:“你把它喂得挺好,怎么把自己喂得这么瘦?”
“我哪瘦了?”柳诗诗捏捏自己的脸:“我昨天刚称,胖了三斤来着。”
“胖哪了?”江尧放下汤圆,走过来揉她的腰:“我怎么看不出来?”
柳诗诗拍掉他的手:“我去洗澡,你定个晚餐,我不想出去吃了。”
“遵命,亲爱的未婚妻。”
“别乱喊。”她一边走一边回头瞪眼。
江尧扯过她的手,轻吻在钻石上:“我这是实事求是。”
柳诗诗在客房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已经闻到满屋飘香的饭菜味道。
江尧也换了一身衣服,清爽的沐浴露味取代了消毒水气息,他转身抱住她,使劲在颈间嗅了下,装作仔细思考的样子道:“嗯……柑橘味道的。”
柳诗诗白天被巨大的惊喜冲击,等着检查结果的时候一直提着一口气,现在放松下来,不可避免饥饿感强烈,懒得理江尧,顺着他拉开的椅子坐下就吃饭。
江尧把椅子挪过来,挨着她坐。
吃完后,柳诗诗拿出汤圆的诊断报告,非常抱歉地跟他说那次意外。
江尧仔细看过,摸摸汤圆的头,吊儿郎当地说:“这小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说完,他把汤圆丢到沙发下,转而一手搭到沙发上,敞怀看她:“你呢,我比较想听听你的事。”
“我能有什么事。”柳诗诗抱着抱枕面对他坐。
江尧捏捏她的脸,一手抽走抱枕,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地震受伤有什么后遗症吗?”
柳诗诗盯着他浓密的头发,下面隐藏着已经恢复的伤口:“能有什么后遗症,我毫发无损。”
江尧手托着她后背摩挲肩头:“说谎眼都不带眨的,我明明记得玻璃划伤腿了,把裤子卷起来我看看。”
“不要。”柳诗诗说着,挣扎往下跳。
江尧钳着她的腰,嗤笑一声,神色却凝重,捞到她脚踝的灰色长裤裤脚捋上去。
白皙修长的小腿上,有一些很淡很淡的红色伤痕,由于皮肤过于白嫩,能一眼看出来。
柳诗诗拨开他的手:“都说没事了,你非要看。”
“这还不叫有事,”他皱眉:“你以后还要不要走红毯?”
“这也不影响我走红毯,”她振振有词:“观众才不会因为这种小瑕疵而不喜欢我,该不会是你嫌弃吧?”
“就你会转移话题。”江尧气乐了。
“谁让你上来就关注这个?”柳诗诗撇撇嘴,撑着沙发想从他腿上起来。
“那关注点别的,”江尧把她拉回来:“这一年来都做什么了?”
他一说这个,柳诗诗来了兴致,拉着他去看自己种的花草植物们。
月光下,江尧弯腰和她一起俯身,听她细数这些植物的习性特性。
柳诗诗看着一阳台的成果,颇为骄傲,眼睛里闪着光。
江尧摩挲着她手指上的戒指,凑近笑了声:“介绍完了吗?”
“怎么了?”
柳诗诗一回头,鼻尖碰上他的唇。
“介绍完该睡觉了。”江尧顺势亲亲她的鼻尖,一路下滑,轻吮唇瓣。
一阵陌生的酥-麻感直达脑中感官,柳诗诗别过脸去,微喘着气:“医生说你……不能,剧烈运动。”
“不剧烈,”江尧吻她泛红的耳根,齿间磨舐柔嫩的肌肤,手揽过她腰:“轻轻地。”
“那也……不行,”柳诗诗脚底发软,还存着一丝理智,细若蚊蝇:“家里没有那个。”
“那就换一种方式。”江尧轻松抱起她,温热的唇移回,勾出她舌尖,一边往卧室走一边纠缠着吻。
放到床上,他双手抵在她两边,额头相接,气息紊乱,嗓音里混着情-欲问:“就只亲你,可以吗?”
柳诗诗大脑一片乱麻,被他扣着膝盖动弹不得,不过脑地问:“亲哪儿?”
这话惹得江尧低笑一声,亲她颤着的眼皮:“这么不好骗呢。”
“流氓秉性。”她嘀咕一声。
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完,尾音被江尧吞入口中。
月色穿不透厚重的遮光帘,一室只有淡黄色的暖光,催生热度。
……
江尧唇色湿润,抱着她,头埋在她肩膀上平复气息。
柳诗诗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声,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我帮帮你?”
他动了动脸:“怎么帮我?”
她抿唇,没回答,把自己手上的钻戒摘下来放到旁边柜子上,摊出纤细白皙的五指。
江尧抵在她额边笑了声,转身抱起她下床,往浴室走,咬着她的耳朵嗓音嘶哑:“好,去浴室……”
到深夜重新躺回去,柳诗诗因为一年来规律作息,已经困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重新将冰凉的戒圈戴到她手上,在她耳边调笑着说:“好梦,亲爱的未婚妻。”
*
次日是春朝好天气,柳诗诗和江尧一起去小区附近的超市采购一些生活用品,她平常出门都是口罩帽子全副武装,今天疏忽忘记拿帽子,只戴了口罩,在路上被一个粉丝认了出来。
小姑娘很激动,捂着嘴惊喜从眼里溢出来:“诗诗?”
柳诗诗看了眼四周,没什么人,悄悄拉下口罩,莞尔一笑又迅速拉上:“是我。”
粉丝差点哭出来,声音变了调:“我我我……我喜欢你很久了,今天居然见到活的了!”
江尧在旁边扑哧一声笑出来。
小姑娘这才注意到旁边高大俊朗的男人,眨巴着眼,小心翼翼的问:“这就是你那个未婚夫吗?”
“是。”江尧大大方方揽过柳诗诗的腰。
她暗掐了他一把,主动对小姑娘说:“要拍个合照吗?”
“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
小姑娘欢呼一声,打开手机递到江尧面前,激动又城恳地道:“柳姐夫,麻烦您帮我一下。”
柳诗诗因为这称呼笑出声,严肃拍拍江尧的肩:“好好拍,姐夫。”
江尧无奈认命,举着小姑娘造型夸张的手机壳,走到对面弯下腰仔细对准对面的两人。
镜头里,柳诗诗摘下了口罩,歪着头,和小姑娘一起比了个耶。
她有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巴掌大的瓜子脸,晨光洒到她瓷白的肌肤上,银泉一样的眼眸微弯,盛着碎光,三十岁像十八岁的少女。
好像这些年的时光荏苒,没能消磨她半分热情。
只要在他面前,她就永远是毫无保留的天真模样。
拍完照,小姑娘欢天喜地捧着手机和柳诗诗告别。柳诗诗重新戴上口罩,肘一肘江尧:“走了,在想什么呢,看上人小丫头了?”
他回过神来,捉起她的手款款轻吻:“我只是在想,是不是等我老了,你还是这么年轻漂亮?”
这人又开始信手拈来的情话,柳诗诗眼尾一扬,睨他:“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别人肯定会觉得,这老头是富豪大款。”
“那肯定没人想得到,其实是我们家影后包养我。”
柳诗诗嗤笑,往前走:“人都包养年轻弟弟,我可真是瞎了眼了。”
“年轻弟弟?”江尧手搭在她肩上,勾着发丝玩,使坏一样凑到她耳边呵气:“弟弟哪有我活-好?”
柳诗诗脚步一顿,觉得自己好赖也活了三十多年,不能老被他占上风的逗。她索性停步,摸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了江尧一圈,最后停在他风衣掩盖的腰上,啧了一声:“江老师,画不能说的太满,谁知道你躺了一年,还能不能行?”
最后一个字,她特地压低声音,拖长语调。
江尧似笑非笑:“胆儿肥了?”
柳诗诗扒了个鬼脸。
从超市采购完东西回家,江尧还没来得及把人拎过来教育一番,就被告知她要回家一趟。
柳父打来电话,要她中午回家吃饭,否则再过两天,他和柳母又要出差。
江尧看她拎上包就要走的样子,一把揽住:“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干嘛?”柳诗诗懵住:“我爸又没叫你吃饭。”
“去见我岳父岳母呀,”江尧坦然:“问问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嫁女儿。”
柳诗诗的表情浮现出为难:“我爸我妈,对你可能……没什么好脸色。”
江尧手握成个圈轻咳一声:“没事,愿打愿骂。”
柳诗诗默默看了他一会儿,见他没有放弃的意思,妥协地去和爸爸打电话。
江尧带着满车的东西,停在柳家别墅门口,柳父柳母等在门口,下车时他带上笑脸,弯腰伸手:“伯父伯母好,我是江尧。”
柳父淡淡瞧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没搭话。
柳母还算客气:“小江进去坐吧。”
柳诗诗刚想张口替他说话,听见自己爸爸不冷不热的开口:“诗诗进屋去,这两天在家住,我和你妈飞机改签了。”
这意思是叫她闭嘴,柳诗诗犹豫了一下,在江尧和自己爸爸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乖巧进屋。
家里保姆给她端上水果甜品,江尧则直接被柳父叫去了书房。
柳诗诗心不在焉,吃了几片橙子后忍不住去叫柳母:“妈,我爸怎么还不下来?”
柳母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怕什么,你爸还能吃了他?”
那倒也是,柳诗诗一窘,寻思顶多也就警告两句,便放下心来,安心吃东西看电视。
一直到中午吃饭,柳父和江尧才下来,神色倒都如常。
中午吃饭时,柳父开了存了多年的上好白酒,和江尧一杯对一杯。
柳诗诗担心他身体,想挡着,江尧按下她的手,低声笑:“放心,我有分寸。”
他说着有分寸,却像当水一样喝。
柳诗诗阻拦不了,索性给自己也开了一瓶低度数的,加入他们。
喝到最后,最清醒的居然还是江尧,揉了揉额头打电话叫代驾。
他酒量一向很好,千杯不醉,只是这高度数的白酒,总有些烧胃。
柳父早就喝醉得不得了,沉重着脸叹气,拍拍他的肩膀,要他好好对自己女儿。
江尧笑着,鼻息间都是酒热的气息,脚步一点不虚,开车门坐进后座。
刚坐上去,还没吩咐代驾开车,门又被打开,一阵凉风,柳诗诗钻了进来。
江尧还记得事:“你不是在家睡吗?”
“想回去,”她头靠到他胳膊上:“你喝了那么多酒,我得照顾你。”
其实明明是她醉得更厉害,脸上层层绯红,说话都含糊不清,半闭着眼。
“得,”江尧捏捏她的鼻子:“那咱们回家。”
柳诗诗困倦得很厉害,虽然醉了但是酒品倒还不错,回到家扔了鞋,倒床上就睡。
江尧后面进去,解了两颗扣子,喝了杯水清醒清醒,进卧室里,看见那姑娘趴被子上就睡。
他失笑,弯下腰跪在床上,把她的外套脱掉。
春末衣衫薄,柳诗诗的毛衣开衫里面,穿的是一件修身吊带,江尧一颗一颗解着扣子,入目是白腻肌肤,呼吸逐渐加重,仿佛喝的酒开始后知后觉发挥作用,烧得心口都烫。
他想快点结束这种折磨,把她抱起来,衣袖抽出来,毛衣顺利脱离。
然而柳诗诗忽然半睁开眼睛,藕白的手臂大喇喇缠上他脖子,抬起脸逡巡着吻他,口齿迷糊地念叨:“想喝水~”
江尧额间青筋一跳,收紧力道抱起她,往客厅走。
他把人抱坐在岛台上,倒了一杯水递到她嘴边,看她像猫咪一样,先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一下,才就着他的手一口气喝完。
杯子被撂滑到一边,江尧顺势把手撑在两边冰凉的瓷面上,圈住她,抵着她低下来的额头:“不是说要照顾我吗?”
柳诗诗努力睁开眼,眼睫湿润,艰难地回想自己说过的话。
他去咬她的耳垂,细细吻着,手滑到后背,从细腻的肌肤径直滑到牛仔半身裙的拉链上。
掌根温热,贴着她,冰凉的拉链声破开空气。
柳诗诗晕晕乎乎的,揉揉眼睛:“照顾你,为什么脱我衣服?”
江尧把脱下来的裙子垫到她身下,觉得自己也有点醉,吮了下她的唇:“那你可以报复回来,也脱我的。”
她全身都发热,不满这样被钳着亲,扭了几下,仰一仰头,猫咪舔牛奶一样的力道啃-噬他的颈间。
江尧喉结滚动了一下,抬手扳起她下巴,膝盖抵着她腿间,哑着嗓子问:“宝贝,做吗?”
阳台拉上的窗帘被风微微吹起,春夜的风,总是这样温柔和煦。
柳诗诗眨巴着长睫,手点一点他衬衫后的锁骨,歪着头开始笑:“好啊,让我看看你行不行。”
江尧低低笑了两声:“遵命。”
春夜的月亮升起,纱帘被吹拂起一角的时候,客厅岛台边散落着几件衣物。
月光停在明亮的地板上,延伸进卧室,是昏暗的光。
床头的淡色灯光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整个卧室彻底陷入黑暗,床罩窸窸窣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