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渠清看她脸上犹豫神色多，又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承诺你的工资是现在的两到三倍。”
两到三倍……那能有两三万了！做模特这么赚钱！
陈闻语说：“姐，我得想想，容我想两天吧。”
沈渠清说：“那这周五之前，尽快给我回复吧。”沈渠清没再说，保姆已经做好了菜了。沈渠清一家并一个陈闻语，边吃边聊，到近八点才散。
回家的地铁上，陈闻语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陈闻行打来的。陈闻行高考完了，如今有的是时间，时不时就会给陈闻语打电话。
“成绩出来了，你猜猜我考几分？”陈闻行在电话那头说，她的语气有点克制。
陈闻语想，既然能这么开心得让我猜，那必然是考得不错了，就稍微猜低一点吧。“我想想……688！”
陈闻行说：“不对，是722分。”
“722！”陈闻语在地铁上叫出了声，她马上意识到周围人都看着她，不好意思地示意了一下，马上低声接着说，“你考得这么好！你想报哪里？”
“我准备报浙大的竺可桢学院，分数应该够。”陈闻行说。
这个“分数应该够”，让陈闻语知道这学院肯定特别好，不然不会要这么高的分。
聊完了陈闻行，陈闻语说了一下今天老板的话。
陈闻行说：“你到杭州工作好啊，我去杭州上学，刚好我们就能常见面了。”
陈闻语想想，说得确实有道理。“那也行，但是我还是等周四再跟老板说。”这么快回复，感觉不好。“地铁到站了，先挂了。”
睡觉之前她突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有个人问她，“你以后要到杭州来工作吗？”一年没联系了，要不要给他发条信息呢？
犹豫再三，她给吴靖生的□□发了一条信息。
【靖生哥，我到杭州了。】
得到陈闻语的允诺，沈渠清心情十分愉快，有如沐春风之感。论姿容，陈闻语绝对在原来那个模特之上，但她开的酬劳要求很高，沈渠清想最好能省则省吧，原本想来回砍价一番，没想到她家中有急事，反而做不了。这下请到陈闻语，确实工资成本这块节约了，她心想陈闻语是聪明的，请摄影师多指点，自然很快上道。
陈闻语来了以后才发现，这工资是按照天给的。模特日薪确实很高，但却不是每天都有活，得自己找活。
陈闻语有种被骗了的感觉。沈渠清这边业务非常稳定，基本上陈闻语每个月有一周会给沈渠清干活，剩下的时间全都是没有收入的。这样一算，月入银钱竟然和原来在北京做咖啡师时差不多了。
一周就能赚咖啡师一个月的钱，模特真的好赚钱。陈闻语想着，得多找点活才行。
她不好直接问沈渠清，但拍新服装的时候她找到机会问了问摄影师。那摄影师姓张，叫张洋。
“洋哥？你是不是认识很多做淘宝店的老板？”陈闻语问。
张洋一看就知道陈闻语什么意思，说：“你这新人，刚拍你时我都气死了，你好好练练再接新活吧。不过我有几个群可以拉你，”说着就给陈闻语发了链接，“进群给群主发红包。”
陈闻语惊讶：“啊？”
“别啊了，这是规矩。”张洋说，“既然说要接活，那人脉就是资源，人家平白给你资源？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陈闻语又有一种受骗的感觉。
晚上回去的时候陈闻语刷着朋友圈，看到沈渠清请的另一个模特杨芸发的朋友圈。
“天气晴好～”配了九张杨芸美美的自拍照，自拍场景看上去是某个公园。
杨芸隔几天就会发一次她自己的自拍，有时候是博物馆，有时候是摄影展，感觉她是个很文艺的美女。
“杨芸应该很有钱吧，那么多不同的包……不知道她是怎么接活的。”陈闻语自言自语着。
忽然□□信息跳了出来。
【吴靖生：好的，最近比较忙，有空聊。】
八月，陈闻行开学了。陈闻行和爸爸妈妈早上七点从泰顺出发，到苍南乘动车，然后再坐动车到杭州，等到杭州东站差不多要下午一点左右了。
陈闻语十二点就到动车站等了。看见陈闻行一家，她遥遥地就招了招手，这算是接到了。
到了浙大校门口，陈闻语帮着陈闻行全家拍了一个合影。
陈闻行说：“爸爸，帮我和闻语拍一张吧。”于是闻语、闻行两个也有一张合影。
帮陈闻行报道完再搬好行李，她爸爸妈妈便回去了——她爸爸还有教案没有做完，是有些工作要忙的。
陈闻语也告别：“你今天还有新朋友要交，我在不方便。我现在住得离这边挺近的，等你和新室友熟悉了，我再来。”
陈闻行说：“那好，我们下次再约。”
陈闻语现在就住在浙大边上，有时候能听到浙大的上下课铃声。她租住得高，透过窗子能看到浙大校园的一角。三三两两的学生在校园里散着步，像漫天的星斗般。有人拿着书边走边看，有人手里拎着电脑包行色匆匆，有人出双入对、蜜里调油……
早就没有读书了，可是心里看着陈闻行能上大学，还是这样的名校，她心里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她打开笔记本电脑——这是过年时给自己买的新年礼物，在搜索引擎里输入“浙江大学”，仔仔细细看着浙大的官网。
她突然发现在教育教学栏目下有一个继续教育的标签，她打开仔仔细细看起来。
“原来还有非全日制的本科……”陈闻语看着招生专业目录，心里暗暗有了打算，隔天就拨打了招生电话，“你好，我想报名浙江大学远程教育的市场营销。”
最近的工作一忙完，她就打电话给陈闻行，说自己要来找她。陈闻行自然欢迎。
“我觉得没有学历实在是不行，我看你们学校有非全日制远程教育的，虽然不是高考进去的，但也是个学历，比我初中没毕业来的好。”陈闻语说。
陈闻行点点头：“学历肯定是有比没有好的。那你报这个，入学有什么要求吗？虽然说是非全日制的，又是远程教育，但也不会完全没有要求吧？”
陈闻语说：“是啊，所以我跑来找你了。你们学校官网上说要考大学语文和英语，你能不能帮我补补习？我按市价给你钱。”
陈闻行又点点头：“本来按市价是可以的，但我俩关系好，我给你打九折。但我得先看看这个考什么，你给我点时间备备课。”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陈闻语笑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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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意：浙大的远程教育在2019年就停止招生了，本章故事发生在2016年。对继续教育感兴趣的朋友注意甄别网络信息，网上虚假信息多。
第14章
九月的时候有首歌火遍大江南北。一位叫吴靖生的歌手新歌首发便夺得各大音乐平台新歌榜单第一。一时之间各大营销号都在扒皮这位吴靖生的简历。
吴靖生，男，1993年出生，浙江杭州人。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身高191，体重145。爱好阅读、看电影，经常旅游……2016年9月10日发布第一首歌《九十一百》。
滴滴滴，扣*扣的信息提醒响了起来。陈闻语拿起手机看，是吴靖生发来的信息。
【吴靖生：最近忙完了，我们约个时间见面吧？】
【陈闻语：好。时间地点你定吧？】
吴靖生约陈闻语到凤起路边上的新白鹿餐厅。新白鹿是杭州一家连锁餐饮，主打杭邦菜，口味老少咸宜，价格也公道合理。
见面时吴靖生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到了餐厅的包房才摘下来。
“你之前不是说不准备到杭州来吗，计划有变？”吴靖生把背着的双肩包放在位置边。
陈闻语有点不好意思了，自己这是出尔反尔？她说：“之前感觉在北京做咖啡师挺好的，但我老板说她开了个淘宝店，让我到杭州给她做模特。”
“你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啊？看来我在你心里不如你老板。”吴靖生开玩笑似的说。
“主要是老板给钱呀，她说工资是原来的三倍……”越说越小声了，因为老板画了大饼给陈闻语。
吴靖生好像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你老板忽悠你了吧。做模特又不用天天上班，一般都是结算日薪的。”
陈闻语没有说话。
吴靖生接着说：“我在杭州的同学大部分是高中时代的了，但我有个浙传播音毕业的朋友，他这方面应该知道更多一点。下次有机会，我们约出来玩，认识一下。”
陈闻语点点头，说：“好，那麻烦你了。”
正说着，服务员上菜了。吴靖生点了三菜一汤，分别是蛋黄鸡翅、东坡肉、鱼羊鲜和西湖莼菜汤。
陈闻语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蛋黄鸡翅。咸蛋黄油润的咸香在味蕾绽放，鸡翅表面的咸蛋黄带一点点青涩的颗粒感，摩挲着舌尖，咬下一口是浓浓的肉汁香气顺着咽喉下滑。
“新白鹿算是杭州比较典型的大众馆子，口味比较亲民。下次有机会带你吃更正宗的馆子。”吴靖生说着。他看陈闻语吃完了一块鸡翅，又夹起一片鱼肉到她碗里，“你再尝尝这个。”
陈闻语受宠若惊地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谢谢。”
鱼肉是滑嫩的，有肥牛的香气。夹着鱼肉到嘴里，稍微抿一抿鱼肉就在唇齿间消弭，又顺着喉头入了腹。新白鹿的鱼羊鲜酸酸辣辣的，很下饭，陈闻语觉得自己可以吃两碗饭。
红烧肉自然不必说，是经典的杭州菜。但是莼菜汤让陈闻语感觉很新鲜。虽然杭州和温州都是浙江的城市，可是风俗小吃却大不相同。温州的饮食文化其实更接近附件，而杭州是典型的江南饮食文化。
实在无法欣赏莼菜汤，陈闻语喝了一口就放下勺子没再动。
吃过饭已经晚上七点多了，两个人从新白鹿出来，吴靖生又戴上了口罩帽子。陈闻行忽然打了个电话过来。
“你在哪儿呢？”电话里的陈闻行问。
“我在吃饭呢。”陈闻语回答。
“那我们学校门口见吧。”陈闻行说着就挂了电话。
陈闻语抱歉地说：“我朋友叫我去她那，有话跟我说。”
吴靖生说：“那我送你去吧，我最近没什么事情，时间多。”
陈闻语才发现原来吴靖生是开车来的，是一辆路虎，车头有“DISCOVERY”金属字。工作几年了，陈闻语陆陆续续对这些车子有了一些了解，心想吴靖生真有钱。
快到浙大门口时就看到在门口踱着步的陈闻行了。
陈闻语从车上下来，叫了一声陈闻行。
“这位是？”陈闻行看着跟着陈闻语的高大男子。
吴靖生摘下了口罩和帽子，说：“我是吴靖生，闻语的朋友。”
陈闻行忽然想起来，前两年过年时，陈闻语有提到过这个人，她又想起这两天登上各大榜单的《九十一百》。
是真的歌手吴靖生！陈闻行心里一惊，脸上有两惊：“你发的新歌，我有听。”
陈闻语摸不着头脑：“什么新歌？”
陈闻行用力拍了拍陈闻语的肩膀：“叫你不上网！最近有首歌很红的，是他的歌。”
吴靖生笑着点了点头：“是啊，”他又看看陈闻语，“我之前说在忙，就是忙新歌发布的事情。”
陈闻语这才恍然大悟，反思自己未免太迟钝，身边也没人讨论这些。她完全不知道吴靖生真的红了，但是吴靖生红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这么优秀，不红反而不太可能了。
她由衷感慨自己的朋友都是些什么人：浙大竺院陈闻行，知名歌手吴靖生……自己就是一个籍籍无名小模特，或者以后开了咖啡厅，变成籍籍无名咖啡厅老板。
吴靖生看了看情况，说：“既然你们有事情要谈，我就先回去了。”说着便和陈闻语、陈闻行道了别，开车走了。
“明天我们学校要百团大战了，你过来玩啊。”陈闻行说。
“百团大战是啥？”陈闻语疑惑地问。
“就是每年学校社团都要招新，学校组织了一次集体招新活动，社团们就聚集在一起竞争，这就是百团大战。”陈闻行解释道。
陈闻语说：“那好啊，我来玩，凑凑热闹。”
陈闻行又接着说：“我前几天认识了一个玩摄影的学长，他有个微博。”陈闻行拿出手机，打开微*博的关注页，最新关注是一个黄V用户，粉丝有十来万。“你看，他粉丝可多，他拍照也好。明天百团他那个摄影的社团也在，到时候我们去混个脸熟。”陈闻行笑笑，“如果他给你拍照，然后发了微*博，没准就有人主动花钱请你了。”
陈闻语觉得陈闻行说得非常有道理，着实用力点了点头。
第二天陈闻语和陈闻行一并来到了浙大的文化广场，文化广场上已经是一排排的帐篷了，各种社团的招新人员基本都到位了。陆陆续续有些同学过来逛着看社团，这些同学形容青涩，大概都是大一的新生。
陈闻语和陈闻行一路看着，动漫社、京剧社、志愿协会……每个帐篷前都绕着好多好多的人，像街舞社这样的社团，学长学姐们直接在帐篷边上的空地上跳舞，以此展现社团实力，吸引更多的新生报名加入他们的社团。
“大家为了招新好努力啊！”陈闻语四下张望着，说。
“闻语！摄影社在那！”陈闻行拉着陈闻语就过去。
摄影社的帐篷下摆了桌子，桌上是几台专用的摄影器材，桌子边上放了半人高立着的脚架。桌后面坐了两个学长，其中一个看见陈闻行，举手挥了挥，算是打招呼。
“学长好！”陈闻行大声地说，算是回应学长的招呼。
那个学长看到陈闻语，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闻行，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朋友吗？”他抬起手竖起了大拇指，“你是我生涯以来最好的学妹。”他转过头又对陈闻语说：“学妹，你是哪个系的？”
陈闻语挠挠头，说：“我不是你们学校的。”不是浙大的，又跑来参加浙大的活动，多少有一点奇怪吧。
陈闻行介绍：“这位是陈闻语，我好朋友，她在杭州工作。是职业模特。”她跟陈闻语说，“这位是王行之学长，和我是一个学院的。他摄影特别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