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千山翻了个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丛蕾为了裴奕,对他放的狠话不胜枚举,那些被遗忘的回忆争先恐后地涌出来,他也是人,也会委屈,一度丢失的痛觉悄然而返,前胸后背的伤让他冒起了冷汗。
他不是不怕痛的。
冷千山躺了半天,愈发不是滋味,叫上肖庄和PD开始斗地主,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冷千山一直打一直赢,把他们的钱包掏得一干二净,更加不得劲儿,回到床上继续躺。
看样子冷哥被打击得不浅,肖庄深知速度对男人的重要性,委婉地开解道:“哥,其实你这种情况,我也有过。”
“……你有过?”
“嗯,”肖庄振声道,“再强悍的男人,也不能时时刻刻都令女人满意,你现在是带病之躯,有些问题就不要去在意了。”
他好像什么都说了,又什么都没说,冷千山病急乱投医,问道:“所以你是怎么做的?”
冷哥问得未免过于详细,私人步骤怎可与他人共享,肖庄扭扭捏捏地说:“这个嘛……我就养精蓄锐,下一次让她刮目相看呗。”
还当他能给点建设性意见,冷千山心灰意冷:“你至少有下一次,我是没救了。”
冷哥没救了!
肖庄大惊失色,马屎外面光,里面一包糠,冷哥丰神俊逸,竟怀揣着难以言说的苦处,这就是身为巨星的代价吗?怪不得美女们投怀送抱,他却坐怀不乱,原来不是不想,而是不行,肖庄沉痛地说:“哥,你千万别绝望,一切皆有可能。”
“你不懂。”冷千山叹了口气,这时白丽瑶进来,担忧地问:“还是不舒服?要不要叫个医生来看看。”
“不要,让我安静一会儿。”冷千山摆摆手。
白丽瑶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他要安静,她就点了些安神的香,默默地陪着他,冷千山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醒来时天色已暗,白丽瑶坐在他旁边,说导演叫他出去吃饭。
大家都在为晚饭忙碌,雁子把丛蕾拉到一旁做备采,她问道:“先前冷千山找你做什么?”
“就说些闲话。”
“你们是不是有矛盾?”
“没有。”
“可是他和你说完话,就再没有露过面。”
“是吗。”
雁子对丛蕾和冷千山的关系兴趣浓厚,拼了命想挖出一条刺激的故事线,她企图攻破丛蕾的防线:“小白和冷哥在包房里待了一下午,你知道吗?”
“训练去了,没注意。”丛蕾滴水不漏地说。
她帮着阿古拉把菜肴摆到长桌上,小兰看她在忙,不好意思继续玩手机,仓促发了条语音:“我要工作了,晚上再和你说,我刚才去找冷哥的助理,亲眼看到白丽瑶和冷千山睡在一起。”小兰言之凿凿,“他们绝对是一对儿,你就认了吧!”
“你在和谁说话?”丛蕾肃容问道。
“就我那个姐妹。”小兰保证道,“放心,韵姐,她是冷哥的唯粉,不会往外传的。”
冷千山找丛蕾谈话时,郑虹和小兰闲着没事,也在外面欣赏风景,并不清楚她和冷千山的瓜葛。丛蕾道:“不管别人传不传,以后工作上的事都不要拿出去讲。”她板着脸,“省得惹上麻烦。”
“知道啦。”小兰吐了吐舌头,她又不傻,挑的都是别人知道的说,像冷哥和韵姐在走廊牵来拉去,她万万不可能告诉第三个人,何况她这话也有说给韵姐听的成分,以免她上当受骗,吃了感情的亏。
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12点左右更,午夜准时来二流货色陪我熬鹰。
快摊牌了。
想睡觉嘞,明天再继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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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继续买俺
丛蕾对小兰的小算盘不得而知, 冷千山日理万机,这边把她责问完,那边就和白丽瑶你侬我侬, 两头都不落下, 男人和女人截然不同, 要是她有这个精力, 也不会现在还念着旧人。
晚餐打板。
牧区因地理条件限制, 少食蔬菜, 以奶制品和牛羊肉为主。手扒肉、哈达饼、烧麦、奶皮……长桌上的美食琳琅满目, 中间是飘香四溢的烤全羊, 在炭火的烘烤下发出滋滋的声响。阿古拉唱完祝酒歌,大家纷纷举起酒杯,马奶酒有酒的辛辣,也有奶的甘醇, 可以驱寒解腻。蒙古奶茶偏咸口,是当地人必备的饮品, 早晨煮上一大锅, 能喝一整天, 丛蕾学着他们的做法, 把奶茶倒进金黄的炒米中,等到米饭泡至绵软, 回味无穷。
每个餐盘边都放着小刀,用来切羊肉和血肠,草原上的羊肉香而不膻, 酥脆鲜嫩,白丽瑶跟着工作人员看他们录制,一直没吃东西。肖庄想, 冷哥太不会来事儿了,就晓得往韵姐那里瞟,要是他得了暗疾,有小白姐这样的美女不离不弃,做梦都能笑醒。
生理有缺陷的人,心理都不成熟,冷哥在感情上的觉悟委实令人不敢恭维,肖庄立志要帮冷千山闯出一条性.福大道,好借此涨一波薪,趁大家都在敬酒,他鬼鬼祟祟跑到冷千山背后:“哥,小白姐说她饿了。”
冷千山想了想,白丽瑶死乞白赖跟了一路也不容易,便割了点羊后腿和血肠,递给肖庄:“你给她拿过去。”
“得嘞。”肖庄一溜烟跑到白丽瑶身边,自作主张道,“姐,冷哥怕你饿了,专门叫我拿来给你垫垫肚子。”
白丽瑶吃了一惊,遥遥望着冷千山,大为感动,肖庄狗腿地说:“你对冷哥的好,冷哥都记在心里,平时他不喜欢表达,其实经常都想着你呢。”
白丽瑶道:“阿冷跟你说的?”
“不是,”肖庄道,“我天天跟冷哥待一块儿,感觉得出来。”
她就说冷千山不会这么肉麻,但他总算看到了她的奉献,白丽瑶百感交集:“你告诉他,我迟点再去找他。”
这是赤.裸裸的暗示啊!肖庄功成身退,亢奋地等着冷千山迎来下一个春天,丛蕾坐在他们对面,将这一幕从头目睹到尾,冷千山行动不便,还能记得给白丽瑶弄吃的,原来他不是不体贴周到,而是要看对象是谁。
丛蕾切着羊肉,自嘲一笑,直到小兰提醒她:“姐,是不是吃得有点多了?”她才发现桌上已经堆了一大堆骨头。
酒后饭毕,歌舞必不可少,阿古拉以长调开场,歌声舒缓,余音绕风而不绝,为了上节目,牧民们都换上了崭新的蒙古长袍,腰上系着五彩斑斓的缎带,男孩们体格健壮,女孩们腰身丰满,众人在草甸子上随歌起舞,气氛欢腾,感染力极强。
丛蕾被邀请到队伍中,四胡曲调活泼,大家围成圆圈,踏歌顿足,跳起了安代。安代舞是蒙古族的传统舞蹈,丛蕾模仿身旁的姑娘,跟着节奏前后摆动双臂,手里的红绸来回飞曳,场面兴盛而喜庆。
少数民族个性豪爽,年轻的男女们来到圆圈中央,一对一唱起了情歌,丛蕾听不懂蒙语,却也融进这广放的天地中,感受到一种无拘无束的力量,大家笑闹着,等到一曲终了,《敖包相会》的前奏悠然响起,这首经典蒙歌在汉地流传甚广,众人你推我搡,不知不觉把她和冷千山挤到了中间。
“来一个!来一个!”牧民们操着不熟练的汉话喊道,希戈混在其中,叫得尤其大声。下午的那场冲突还未平歇,现下又被大家围观,丛蕾和冷千山像广场上被搬错位置的雕塑,一个不动如山,一个手忙脚乱,互相不看对方。
领唱以为他们忘了调子,起了个头: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哟,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
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呀,你为什么还不到哟嗬!”
丛蕾和冷千山仍然不开口,清河芳草,夜风明月,最自由的草原上,他们是最拘束的人。
“如果没有天上的雨水呀,海棠花儿不会自己开。
只要哥哥你耐心地等待哟,我心上的人儿就会跑过哟嗬!”
这首男女互诉衷肠的情歌,一共只有简单的八句词,领唱唱完了一遍,见他们还是不接,急道:“你们倒是唱呀!”
“我不会唱。”丛蕾说。
大家取笑道:“你们这都不会唱——”
冷千山见丛蕾拽衣服扯裤子,身上像是长了虱子,意兴阑珊地说:“我不太舒服,先去休息了。”
他让FPD提前下了班,独自往蒙古包里走,后面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转身一看,白丽瑶又追了上来。
他心服口服:“小白,你实在没事干就去找个班上吧。”
“你当我愿意做跟屁虫啊,”白丽瑶赌气道,“还不是怕你照顾不好自己。”
“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冷千山扶额,“你才多大,整天跟个老妈子似的。”
“行,那我不说了,”冷千山不喜欢的,她一律不做,白丽瑶改口道,“我过来是想谢谢你今天惦记我。”
“我惦记你什么了?”
白丽瑶羞答答地说:“你不是让肖庄拿肉给我吃么。”
“哦。”又不是割的他自己的肉,小题大做,见白丽瑶还等着他的下文,冷千山出于礼貌说道,“举手之劳,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白丽瑶动容,“七年了,在我想起你前,你第一次想起我。”
搁这儿演起琼瑶剧呢,冷千山不懂她在放什么屁:“不是你说你饿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白丽瑶浅笑,“你不想承认就算啦。”
“承认?肖庄跟我说你饿了,我才……”冷千山话到一半,没讲下去,因为白丽瑶显然听出来这是个乌龙,变得十分无地自容。
缺德玩意儿,冷千山想把肖庄提过来打一顿。
“所以是我会错意。”白丽瑶失落地说。
终究还是个小姑娘,冷千山不忍多说她:“嗯。”
“那温韵呢?”
冷千山变了脸:“提她干嘛?”
“我不能提她?”若放在以前,白丽瑶只当他是讨厌温韵,毕竟他从没给过温韵任何好话,可现在看来事实恰恰相反,她千防万防,还是防不过他的心。
“你提吧,你爱怎么提怎么提,”冷千山手插在兜里,“我先走了。”
“等等,”白丽瑶的憧憬被击碎,急于证明什么,没像往常一样沉得住气,冲动地拦住他,“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是不是为了她跟温韵说的那番话?
“没吵架,”冷千山本来就烦,被她搞得更烦,他自恃把感情藏得很好,可连白丽瑶都察觉到了端倪,干脆说道,“她根本不喜欢我,不、喜、欢、我,懂吗?”
白丽瑶懵住:“为什么?”
“你去问她。”
“不是,”白丽瑶喃喃道,“我是说,你为什么会……她?”
她不愿意说出那两个字,仿佛说出来,这事就成了真。
“她不一样。”冷千山言简意赅。
“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冷千山下了逐客令:“你问够了没有?”
白丽瑶不甘心地说:“温韵有男朋友的。”
“我知道她有男朋友,”白丽瑶哪壶不开提哪壶,直击冷千山的命脉,“犯不着你来警告我。”
白丽瑶被他呵斥,面色唰地灰白:“那我算什么?”
眼见白丽瑶又要哭,冷千山一个头两个大,他不是冷血的人,发现自己的话有些过分,试着放缓了语气:“小白,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把你当妹妹看,你当时怎么跟我保证的?”
她说,她可以接受。只要能留在冷千山身边,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等他养成了习惯,她相信总有一天可以打开他的心门。
“可你这些年都没找过其他人,”白丽瑶哽咽道,“我以为你对我是不一样的。”
“我不找那是因为没感觉。”冷千山愁死了,“我对你是不一样,但那不是看在你姐的面子上么?”
“如果没有我姐,你是不是就不理我了?”
冷千山默认了她的话。
白丽瑶悲哀地说:“所以我在你心里永远比不上我姐,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