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蕾想不出冷千山是通过什么办法,才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那个人出来道歉,并且还将错误揽到了自己身上。虽然信的人仍然不信,反而阴阳怪气地说他们是真爱,冲冠一怒为红颜,可是对于本身就倾向于丛蕾的粉丝来说,无异于是一枚定心丸。加上许多大V把这件事引向了社会议题,探讨女性在酒桌上遭到的一系列性别侵害,丛蕾的风评总算有所回缓,至少在有关她的新闻下,没那么多人整齐划一地骂她是鸡了。
至于她和冷千山的关系倒成了一个谜,尽管大家都认定了是节目组为了收视率无下限的炒作,但又有媒体得到消息说事实并非如此,一旦剧组拍外景,山头上便有人拿着□□短炮对准丛蕾和冷千山,为了不泄露剧情,段峻不得不把室内的场景先行提前。
施戚住下后的第二天,宜安再次提出要搬回去,不过这一次的理由很清晰:“我怕被他们报复。”
施戚早料到她有此一言,直接把警察的回执给她看:“已经全部关进少管所了。”
孟宜安无话可说,她衡量再三,鼓起勇气问道:“七哥,你是不是不想我们走。”
施戚没有否认,真诚地说:“你们住在这里,有家的感觉。”他补充道,“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可以回去。”
家的感觉。
孟宜安是一个没有大志向的人,有的女孩想当女强人,闯出自己的一片天,而孟宜安从小就期望结婚,建立自己的小家庭。施戚行事不羁,孟宜安还以为他对家庭并无渴望,没想到原来与她也有同样的想法。她被这句话轻而易举地打动了,甚至感到了精神上的共鸣。
她昨晚才央求施戚入住,自然不会就此让他离开,何况施戚的确给她带来了许多便利,孟宜安默认了他的说法,再也不提搬走的事,他们又回到了同一屋檐下,生活默契,宜室宜家。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施戚喝醉那天。
孟宜安下班回家,只见施戚窝在沙发里,手臂蜷起放在额头上,整个人面色通红,发出不舒服的哼声。沁沁蹲在旁边,时不时戳戳施戚的脸,对孟宜安说道:“妈妈,伯伯病了。”
孟宜安赶紧上前,还未靠近,就闻到了一大股酒气。
“七哥?”孟宜安叫道。
施戚模糊不清地“嗯”了一声,见他还有意识,孟宜安放下心,先把沁沁带回房间睡觉,接着给他泡了一杯蜂蜜水,将他扶坐起来,和着解酒药,让他一起吞了下去。
“这是喝了多少啊。”孟宜安念叨道。
施戚一个劲儿往下掉,孟宜安怕他呛到,只好把他的头搁在自己肩上,浓重的呼吸声钻进她的耳朵,混着男性特有的荷尔蒙,孟宜安耳根连着半边脑袋都麻了一下,她连忙推开施戚,托起他的一只手臂,试着将他搀进房内,施戚重重地压着她,手在她的胸前晃悠,走得歪歪扭扭,嘴里稀里糊涂地叫着“宝贝”。
孟宜安蹙了下眉,寻思施戚叫的是哪个宝贝,不会把她当成外面的女人了吧,她强调道:“不是宝贝,是我,孟宜安。”
施戚醉醺醺地笑:“嗯,宝贝。”
孟宜安莫名红了耳朵,觉得他有点变回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了,她瞪了他一眼,懒得跟这个醉鬼计较。
孟宜安辛辛苦苦地把施戚带回房间,刚缓了一口气,下一秒便天旋地转,施戚往床上一倒,顺便带倒了她。
他翻了个身,把她压在床上,施戚的粗重的鼻息打在她脖颈,离她不过一寸之遥,这个
姿势让孟宜安警铃大作,连忙叫道:“七哥,放开!”
施戚双眼迷蒙:“你是谁。”
“我是孟……”
未等孟宜安说完,施戚的唇已经印在了她唇上。
他撬开她毫无防备的唇齿,急冲冲地攻城夺地,他的腰身那样精壮,让孟宜安挣脱不得,施戚在她齿间吮吸,孟宜安神魂俱震,那些满是绮念的梦突然化作了现实,燥热的,邪恶的欲念被他的舌尖通通吸走。
孟宜安被施戚狂乱地吻着,他取了眼镜,眼眸深邃如星辰,手随着她的身体游走,干柴烈火,山崩地裂,火浆在她的脑子里沸腾,孟宜安感到了一阵久违的眩晕。
直到她发现沁沁站在门口。
孟宜安倏地推开施戚,脸上骇然失色。
丛蕾和冷千山是被段峻强行分开的。
当他们唇齿相依的一刹那,冷千山就失去了自制力。他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他们当着大家的面,亲得不分你我,亲得疯狂炙热,有如坠入漩涡,每一寸都紧密贴合,仿佛在汲取着对方体内那最后一点蜜,导致段峻拿着大喇叭大叫:“差不得多了,要亲回去亲!”
冷千山依依不舍地与丛蕾分开,他抵着她的额头,浅浅地啄了她一下,随后不好意思似的,自己坐到床头,拿了张毛巾挡住腿间,唇角带着笑。
丛蕾也懊恼地直起身,她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周围全是摄影机,她居然这么不管不顾地和冷千山搂在一起,他们背对着背,不由都有些尴尬。大家似乎都已对此习以为常,无奈的只有段峻:“行了,就这样吧,收工。”
接下来是为期三天的小长假。
丛蕾几个月没回C市,一进家门就受到了尤娇的大力欢迎,竟然还给她准备了烛光晚餐。丛蕾见到她便浑身轻松,嗔道:“你浮不浮夸?”
“犒劳犒劳你嘛。”
“章岸成呢?”
“见朋友去了。”尤娇百无聊赖地说。
难怪有时间折腾她,丛蕾问道:“你不一起去啊。”
“这不是等你呢么。”尤娇道,“我跟你说个事,之前早就想跟你说了,但怕你心情不好,免得给你添麻烦。”
“什么事?你怀孕了。”
“滚。”尤娇神经兮兮地坐到她旁边,悄声说道,“我怀疑,章岸成出轨了。”
“又没人,你干嘛做贼一样,又不是你出轨,”丛蕾根本不当回事,“有证据么?”
“没有,”尤娇道,“不过最近经常瞥见他和一个叫Vicky的人聊天,每次笑得可开心了。”
“你翻聊天记录了吗?”
“没有。”
“为什么?”
“找不到机会,”尤娇说道,“上次我翻他手机,差点被他逮着,他马上说要来翻我的,没把我给吓死。”
“……”
“不过我那天偷偷看见了那个Vicky的中文名字,和白丽瑶的取名风格一模一样,不知道还以为是一个妈生的。”
丛蕾倏地抬眸:“叫什么。”
“白采薇。”
这顿饭没有吃完,丛蕾把白采薇与冷千山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巨细无遗地跟尤娇分享了一遍。
“我靠,这绝对是个绿茶婊!”
尤娇不遗余力地骂道:“我跟你说,我可太明白这类人了,同一个圈子里两头钓,打造出一副我巨受欢迎,我魅力巨大的形象,人人都得捧着我哄着我,男人都是我的裙下臣,女人都是我的洗脚婢!”
“可是她的确很优秀。”丛蕾说道。
“优秀和人品有关系吗?”尤娇恨铁不成钢,“冷千山说他那时候不爱交际,但为什么白采薇一跟他聊天,就聊上了呢?绝对的见色起意啊!这不仅是个绿茶婊,还是个漂亮的绿茶婊!”
丛蕾不置一词,尤娇叽叽喳喳地说:“冷千山那人你不清楚?岂是一般人能指使得动的?
哦!白采薇让他去参加聚会他就去参加聚会,白采薇让她照顾白丽瑶他就照顾白丽瑶,他对你都没这么百依百顺吧!”
丛蕾那颗热起来的心,又被尤娇说得冷了下去。
“不行,”尤娇本来没把Vicky当回事,这回也坐不住了,想起一出是一出,“我得打个电话问问老章今晚和谁在一起。”
丛蕾心乱如麻,她不可抑制地想,他在她面前那么爱她,可是他在白采薇面前,会不会也是同样的深情?
尤娇打完电话回来,面色凝重:“我跟你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坏的。”
“冷千山现在跟白采薇在一块。”
丛蕾竟然没有感到诧异,她深感滑稽,冷千山几个小时前还和她在片场接吻,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地找了别的女人。
“好的呢?”丛蕾问。
“他们不是孤男寡女,老章和白丽瑶也在,都是那一个圈子里的人。”尤娇冷笑,“我可不会像你一样忍,老娘现在就要去把他们这群狗男女一网打尽!”
丛蕾对尤娇的收妖行动并无意见,只是希望她不要拉上自己,她这辈子也不会去搞捉奸那套戏码,只会让大家都难堪。但显然尤娇不会让她如愿,一定要与她并肩作战,否则便撒泼打滚,吵得她不得安宁。
丛蕾被迫被她在脸上涂涂抹抹,化了一个大浓妆,又换上尤娇的紧身亮片裙,衬得身线妖娆,面对镜子里艳色压人的自己,丛蕾说道:“我们好像夜总会里的小姐。”
“我放你的屁!”尤娇骂道,“这可是斥重金买来,自己都舍不得穿,现在忍痛割爱给你的,限量款的——华伦天奴!”
丛蕾被她这一顿名词绕得头晕:“行了行了,反正我跟你说好,我是不会冲在前面的。要是别人问,我就说我是路过。”
“随你的便,本来也不指望你有什么骨气,你别临阵脱逃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儿就行。”
她们踩着十寸的高跟鞋,打了个专车,雄赳赳气昂昂直奔章岸成吃饭的酒店捉奸。
路上丛蕾还在劝她:“既然章岸成发了定位给你,那一定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事,你现在跑去能捉什么呢,无非是让人看笑话而已。”
“谁敢看我的笑话?还有咱们这趟的重点是收妖,你别一口一个捉奸,先刷一波存在感再说,看绿茶敢不敢在姑奶奶面前作怪!”
丛蕾实在不能理解尤娇这drama的人生,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尤娇来到酒店的包房,尤娇气势汹汹地推开门,一改先前彪悍的模样,娇滴滴地叫道:“岸成~”
丛蕾清楚地看见章岸成打了寒颤。
冷千山与她的视线相触,立即站起来:“你也来了?”
丛蕾这一身打扮冷千山见所未见,那腿又长又直,不由滞了一下。
“是啊,没想到吧。”尤娇替丛蕾回答,“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白丽瑶本来坐在冷千山旁边,冷千山让服务员加了一把椅子,正好隔开白丽瑶。
尤娇偎依着章岸成:“你不给我们介绍新朋友?”她的目光巡视了一圈,“尤其是Vicky,听说她很漂亮,我想认识她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草稿后续会进行增删补节,国庆放假出行不更哈,这个月就没咋休息过,几乎推掉了所有的娱乐活动,要累疯了,出去放松一下,中途有时间会修修文。
第92章 一直买俺
话音刚落, 包房内当即鸦默雀静。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们身上,如暗幕中亮起的射灯,晃得丛蕾芒刺在背, 人家好友欢聚一堂, 她们作为冷千山和章岸成的枕边人, 却像两名走错片场的不速之客。
章岸成低着头, 神情难辨, 白丽瑶面有不豫, 饭桌上气氛十分诡异。冷千山靠近丛蕾, 问道:“她想干什么?”
丛蕾自然不会告诉他尤娇的真实目的:“不知道。”
她只盼尤娇能赶快结束这场闹剧。
“岸成, 怎么不说话?”尤娇怼章岸成的胳膊,皮笑肉不笑地说,“不会见不得人吧。”
章岸成仍旧装聋作哑,尤娇见状, 认定他心中有鬼,一股恶气骤然腾起, 就在她要出言讥讽时, 一个慵懒的女声响起:“章, 你女朋友想认识我?”
丛蕾和尤娇同时望向她。
女人和白丽瑶之间只隔了一个座位, 五官艳丽,眉峰挑得很高, 健康的小麦色肌肤,身材姣好,领口开得很低, 整个人都洋溢着光彩与活力,有一种热烈的性感,仿佛给她一袭红裙, 她就能当众跳上一曲弗拉明戈。
尤娇本以为白采薇会和白丽瑶一脉相承,是一朵娇柔的白莲花,结果竟是一株不好惹的烈牡丹,外表乍一看倒和丛蕾有些相似,怪不得会对冷千山的口味。
不过丛蕾看法不同,白采薇的骄傲是与生俱来的,根植于沃土,如火焰鲜明,不像她一样虚张声势,空有一张摇摇欲坠的皮相。假若她是男人,她也会选择白采薇,她的自信坦荡,是丛蕾最向往的模样。
尤娇的情操不如丛蕾高尚,只觉这浪蹄子离丛蕾差了一百个白丽瑶,明明在和她说话,却不直接问她,而是拐个弯问章岸成,心机不浅,段位不低。尤娇遇强则强,端着一副正宫娘娘的姿态,轻飘飘地上下打量白采薇,一唱三叹地道:“你就是白采薇啊。”
大家目光炯炯,在她们之间左观右望,白采薇似笑非笑:“嗯?你有什么意见?”
这句充满火药味的话,立刻挑起了尤娇的斗志:“哟,我哪敢啊。”她唇枪舌战道,“薇姐,你不要多心哦,其实我今天来,主要是想给你介绍一下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