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的人因为误会错失彼此,又被生活抹平了棱角,究竟有多少爱情能从校园走到婚纱?
谁也不知道。
看电影的人都哭了,苏溪更是泣不成声,所以他为什么要在除夕带苏溪看一场爱情悲剧?
江渡真的很想抽死自己。
出电影院的时候特别冷,江渡自然的脱了衣服给苏溪披上,给苏溪擦擦泪说:“电影都是假的,不哭了好不好?”
苏溪自然也知道,但女生都是感性的嘛!有江渡无条件疼惜之后,她人也变的娇气起来。
苏溪撇着嘴问他,“那你会不要我吗?因为一些原因对我不告而别?你要是丢下我的话,我不会原谅你的。”
江渡给她擦擦泪,“我哪敢,放着这么漂亮优秀的溪溪不要,我又不傻。”
苏溪被夸的飘飘然,这下真的不哭了。
江渡松了口气,转过去弯下腰,“夜路不好走,上来江渡哥哥背着。”
苏溪摇摇头,“那这样你背着我更危险,我们一起走吧。”
江渡拽着她上了背,“你放心,我背着你没有危险,就算摔了我也给你当垫子。”
苏溪也就不挣扎了,她也特别喜欢江渡背着她的感觉,两颗心脏距离特别近,就像永远也分不开。
江渡背着她走在路上,都市的霓虹灯闪烁,照在少年刚毅的脸上,不远处的商场似有音乐传来,苏溪分辨了一下,拉着江渡的袖子,“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江渡:“……”
“好。”
他似乎从来不会拒绝苏溪,她想要什么他都给。
于是苏溪找了找调子,唱起了那年特别甜的歌。
想把我唱给你听
趁现在年少如花
花儿尽情的开吧
装点你的岁月我的枝芽
谁能够代替你呢
最最亲爱的人啊
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
一年的尽头,新年的开始,广场倒计时的声音高比一声,江渡却只听见背上姑娘的吟唱。
谁能够代替你呢?
最最亲爱的人啊
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雪,她跟他,漫无目的,走在寒冷的风里声音特别甜。
江渡在心里说‘无人能代替,好,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
然后漆黑的夜幕被点亮,满天的烟花在头顶散开,苏溪搂着脖子轻快道:“江渡,新年快乐。”
江渡忍不住道:“新年快乐,溪溪。”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江松
因为和苏岁和说过去沈家,苏溪也不好半道回去,怕穿帮。
大年夜的外面风大,苏溪被包裹的严实,江渡却只有一件单衣,可是被她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江渡不仅不冷,甚至还要给她想住的地方。
“要不,去老宅?”
苏溪想了想也只能如此。
江渡就拦了一辆车,花了比平时两倍的钱,带着她去老城区。
到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谁知道沈家小楼的灯还亮着,门口意外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苏溪都没注意到车牌,就听见里面沈如兰崩溃的哭声。
苏溪一愣,身边提脚就踹开了门。
“江松,滚出来——”
苏溪跟上去,看见客厅空荡荡的,唯有沈如兰的房门紧闭。
江渡话音落下,里面的人状若未闻,苏溪听到东西碎地的声音,怕沈如兰出些意外叫了一声,“沈姨?”
沈如兰的哭声一顿,大概几秒之后,变成了小声啜泣。
紧接着苏溪听见了皮鞋踩地的声音,门被从里面拉开,沈如兰正趴在床上哭,江松揉着眉头从里面走出来,又关上了门。
江家这几年势头好,苏溪经常在电视上看见江松,这是一个气质儒雅,长相偏硬的男人。
他的身上一身茶渍,眼神略过江渡落在苏溪身上,让苏溪有一种见家长的压迫感。
“这就是那姑娘?你不要命也要看她那个?”江松打量着苏溪。
小姑娘穿着一身粉色的棉袄,下半身是不规则的半身裙,踩着一双黑色的皮靴,被一件格子大衣包裹。
听说今年十八,但她特别显小。
皮肤很白,自带刘海,眼睛葡萄一样看着他,可能有些害怕吧!想往江渡后面躲又忍着没有躲。
江松当时就想,恩是这臭小子喜欢的类型,干净,也漂亮。
“用不着你管,你回来做什么?不开拓你的海外市场了?”
江松看向儿子,几月不见高了,也胖了,脸上少了些戾气倒是多了几分年轻人该有的阳光。
他没好气道:“不是你说的,要管你就踏上江城的土地,现在老子回来了,你想反悔?”
江松说着,满意的又看向苏溪,不知怎的咳嗽了一声。
江渡皱眉,挪了一步挡住苏溪,仰头语气不好,“眼别乱看。”
“臭小子。”江松白他一眼,自顾坐到椅子那边。
他没再理江渡,反倒朝着苏溪招手,“丫头,你过来坐。”
苏溪歪头看看他,不知怎的就是觉的他没有恶意,于是走过去。
江渡烦躁的跟过去。
这个时候江渡又后悔了,他不该带苏溪回来,不该让她被老家伙看见。
身为父子虽不亲近,但一样的脾性江松多少还是了解这个儿子的,心想这个祖宗竟然也有慌的时候,“你叫苏溪?”
苏溪点点头,很乖巧的样子。
“大过年的跟这小子回来,你家里不说吗?”
苏溪闻言脸有些红,她也知道背着家里和男朋友出来不好,而且出来之前还撒了谎,她从小到大没撒过慌,也不知道怎么说。
就……有些紧张。
江渡警告的看了江松一眼,然后坐到苏溪边上。
“我、我叔叔知道,我来沈姨这边。”
江松哦了一声,翘起腿的时候和江渡很像,打破了苏溪在电视上对他固有的印象。
以前觉的高山仰止的江董,原来也有和儿子一样混不吝的瞬间。
商场混迹这么多年,江松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只从一句话就能品出,苏溪说的是实话,但是不全。
苏家的大人虽然知道她来沈家,但是肯定不知道这姑娘跟着江渡在外面玩,到现在才回来,这话江松没有明说,甚至对江渡有些羡慕。
江松又问她别的事情,比如成绩怎么样?家里几口人?住的地方远不远?
苏溪第一次见别人的爸爸,而且说话这么温和,每一句都回而且特别认真。
江渡坐在边上,反而成了那个被忽视的人。
最后寒暄之后,江松压着声音说:“姜叔叔求你一件事,溪溪帮叔叔一个忙?”
本来沈如兰哭了,苏溪对江松有些意见,但聊了一会,现在又被江松委以重任,她瞬间有一种她可以的自豪感,苏溪点头如蒜。
“好的好的。”
江松一笑,“你沈姨晚上没吃饭,门没有关,溪溪进去劝她吃饭好不好?”
苏溪自然是原意的,她本来就担心沈如兰,听完二话不说就去了。
等人进去半天,江渡的目光才从她身上收回来,对上江松似笑非笑的眼睛。
“臭小子眼光不错,有点你爹当年的风范。”江松往后一靠,有些感慨。
两父子的相处就是一个死循环,别人给江松告状,江松劝江渡,江渡不服,两人开始对骂,说起来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说过话了。
要说他讨厌江渡,那倒没有,这毕竟是心爱的女人给他最珍贵的礼物。
只是在江松心里,沈如兰高于一切,他的耐心匀不出多少给儿子。
江渡斜看他一眼,“我眼光可比你好,她心里有我。”
江松对此不置可否,“就是年纪有些小,你得好几年熬。”
需要等待的时间多了,变数也多,江松太知道这种煎熬的感觉。
“我不怕等。”
江松抬眸看向眼中带笑的江渡,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过了许久,久到那边门开了又关上,苏溪从里面愁眉苦脸的出来。
江松才听见儿子状似呢喃的一句——
“……她喜欢我,我就不怕。”
幸福的声音,带着笑意,原来喜欢真的能给人无限勇气。
这一刻江松不得不承认,儿子遇见了一个很好的人,他的一生必定的幸福的。
*
苏溪是第二天被接走的,谁知道江松是跟着她一起出门的。
这么多年苏岁和也是头一回看见他,两人聊了几句,苏岁和问:“江先生不多留几天吗?工作再忙也是要过年的嘛!”
江松也算友好,“公司比较忙,过几天再来。”
江松走了,留下了好几个保镖,苏溪以为他回来的话是玩笑,谁知道后来去学舞的时候又碰见了几回。
可能因为是真的讨厌江松吧,沈如兰的性格越发沉闷起来,经常练舞练着练着就发呆,时不时站在窗口远眺,泪流出来也不知道。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沈如兰创作《白鹭》。
那是一支特别空灵自由的舞蹈,沈如兰跳了一遍又一遍,带着苏溪一起。
她总觉的沈如兰在表达着什么,或许是自由,或许是热爱,又或许是她这一生无法诉说的苦闷。
二月份开学,大家进入了高三最后的冲刺阶段,学校准备给孩子们准备一场成人礼,大家都很期待。
但江渡忽然申请退学了,他和江董聊了两次,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开始静下心跟着江董学东西。
季云涛说他疯了,为了苏溪不要命,也不要二十岁该有的吃喝玩乐,非要在这个时候去承担不属于他的责任,江渡只是笑笑。
他说:“苏溪那么好,我总得配得上她。”
以前嚣张不可一世的男生,开始学着去对一个人,他不再过度消费,存下每一笔属于两个人的财富,希望给苏溪一份美好的未来。
但他对苏溪很大方,吃的喝的玩的,想把全世界都给苏溪。
有几回隔着学校的栅栏,同学们看见说话的两个人,看出了谈恋爱的苗头,这件事很快在学校里散开了,大家没想到好学生和江渡会在一起。
那些人的议论特别难听,气的温馨来来回回骂:“溪溪他们说你嫌贫爱富,看上江渡的家世,才跟江渡在一起的。”
“还有人揪住之前金丹红和秦婉婉的事情,说当初她们惹了你,江渡冲冠一怒为红颜以权逼人。”
“她们说你狐狸精……”
温馨气死了,嘴上和人吵的生了撩袍。
洛灵儿给她擦着药,苏溪在另一边回她,“狐狸精不是好话吗?”
温馨一愣,“狐狸精怎么是好话呢?”
“证明她们承认了我的美貌啊!”
这话就连洛灵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温馨揪着她的脸笑话:“溪溪你也学坏了。”
以前苏溪总畏首畏尾的,不想给家里惹麻烦,最近这段时间忽然就开朗了起来,浑身带着十八岁该有的青春活力。
不得不说,正确的爱情真的会让一个人更好,江渡真的很宠她。
这份宠,让苏溪安心,活的开始肆意。
几个人说着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了,离开教室的时候,苏溪拉住她们,话都没说温馨已经秒懂,“知道了,你家渡哥哥来看你,不跟我们一起走了。”
苏溪有些不好意思,但却没有反驳。
开始为生计奔波的江渡变的忙碌,一周只能匀出两个晚上过来看她,有时候是直接从工地上跑过来的,带着一身泥浆脏兮兮的。
苏溪心疼的不行,让他不要来,江渡这边点着头下次还是一样。
“老子想你是真的,看看你我才有动力。”
苏溪只能顺着他,心里又感动又酸涩。
这次苏溪到栅栏边,那里已经站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看见她招招手,“过来。”
苏溪笑着跑过去,大眼睛忍不住弯了弯,“江渡。”
小姑娘的声音甜滋滋的,江渡的疲劳瞬间就被治愈。
“乖,走近点让老子看看。”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警报
二月的天还是清寒,少女穿着羽绒服,影影绰绰的灯光下,笑盈盈的朝他走近,下巴主动放到他伸过来的掌心,蹭了蹭。
整个人都温柔的自带光圈。
江渡挠挠她的下巴,眼里渐渐晕染出几分笑意,“想我没有?”
苏溪点点头,“想了。”
江渡低笑一声,崩了几天的面容把这些笑都攒给了她。
毫无意外江渡给她带了吃的,是上次苏溪想吃的煎包,放到她手里还是暖烘烘的。
苏溪很难想象,这样的天气,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江渡是怎么买到早上才有的煎包,然后一路护着带来学校,她的眼睛忽然就有些酸。
以前江渡狂傲的时候,苏溪总觉得他很幼稚。
不计后果的那种幼稚,永远需要父母擦屁股的男生。
可察觉到一个男生长大真的很容易,就需要这么一个小小的煎包,它是暖的,他的手是冷的。
江渡看着她发愣不动,催促她,“新鲜的,你不是想吃吗?尝尝好不好吃?”
苏溪听他话咬了一口,普通的煎包吃出了幸福了味道,然后她凑过去把其中一个给他、苏溪甚至怀疑江渡没有吃晚饭就来了,但是这话她不能问,江渡休学其实是有些自卑的,她不能把江渡最后一点骄傲踩掉。
江渡看到眼前的手,嫩生生的带着粉嫩,他张口咬下了那年最后的快乐。
江渡很忙,苏溪寝室也有宵禁,见面的喜悦没有多久就要分开,苏溪牵着他舍不得,磨磨蹭蹭的找话,“周五是学校的成人礼,据说办的特别盛大,三个年纪都会参加,是给高三高考的加油。”
“恩我知道。”
这个时候发现,他的姑娘才过十八岁,虚岁也只有十九,而他已经二十一了。
苏溪说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江渡揉揉她的脑袋,“我那天来看你。”
她这才满意,“好的呀!”
“那回去睡觉吧。”
苏溪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江渡就站在栅栏外,看着她的姑娘越走越远。
那天也不知道怎么的,江渡看到她不见有些心慌,对着上楼的苏溪最后叫了一声,“溪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