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爱一说,爸爸从小就有教导过,到了十五六岁,担心她早恋,更会把这些话放在嘴上,她没有遵守的原因,只是因为……那个人是靳言安。
换做别人,她会很自爱很自爱的。
时思子哭着跑了出去,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
她没跑多远,到了小区的亭子里,哭了好久。
原来自尊心说的是这些,原来廉耻之心是这些,以前她从未去想过,又或者说她底线低,可真当自己的自尊包括时家的家风被人踩着地上时,就像一个刀片,刮伤着她的皮肤。
靳言安不知道是什么跑过来的,走到她身边,脚上还踩着拖鞋,单膝蹲着,拿纸巾给她擦眼泪,声音沙哑:“对不起。”
一安慰,她哭的更严重了。
哭的肩膀都在抖。
“我没有想过带球跑,也没想过怀孕,更没想过跟你结婚的事。”她哭的结巴,脸上全是泪渍:“我们时家也很好,你妈妈怎么说我都可以,但不可以说我爸爸妈妈。”
靳言安点头:“是我妈的错。”
她哭得厉害,鼻涕泡都在往外冒:“哥哥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而已。
什么叫肮脏的泥里开不了花,难道她不知道有句诗叫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吗?
那一刻,靳言安哭了,眼泪从他眼眶里流出来。
抱着她哭了,边给她擦泪边哭,他天生冷白皮,一哭,整个眼圈都是红的。
小时候因为小区的小伙伴叫时思子傻子,他跟小区的人打架,被几个男孩子按在草丛里打,打的鼻青脸肿的,那么小,那么怕疼的年纪他都没掉一滴眼泪。
可现在,他居然哭了。
靳言安一直在跟她道歉,抱着她说‘对不起,没保护好她‘那个时候,时思子自己都哭的厉害,哪还有心思注意靳言安是因为她哭呢?
后来他说,他是看到时思子哭得那么厉害,那么委屈的样子,他就是心疼的哭了。
内疚有,但更多是心疼,看她哭的快要抽搐,他心疼的厉害。
他为了她哭过,那是不是像孟依说的,是真的爱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
靳言安回忆飘过整章。
插个题外话。
关于男生哭这个事源于我一个朋友跟我说的故事,说她要结婚的时候,她爸爸看不上她男朋友,因为她男朋友确实是太穷了,女方又是个富裕的家庭,但她非要嫁,她和她爸爸已经闹到了在家里摔花瓶摔锅摔碗的地步。
她跟我说,那个时候她哭的特别厉害,要哭晕了,嚎啕大哭的那种,男朋友心疼跟着她一块哭,给她擦眼泪说不结婚也可以的,就因为心疼她哭心疼的厉害。
我听到这个故事,我觉得好美好,第一次觉得男生哭是那么浪漫的一件事。
周六有教资考试,我准备临阵磨枪两天看看书,今天更多点,这几天先不更了,估计也没什么人看。
第22章 22
付家人来的时候,时思子还在跟孟依回忆过往,聊的正开心呢。
付枫母亲看见付枫正大字型的躺在楼梯过道里,大叫一声,差点把时思子耳膜震破。
付枫刚开始是坐地上头靠门睡,但后来估计是觉得睡着不舒服,直接躺在那儿。
时思子可没那么多善心去扶一下他,冰凉的地板上最好能冻死他。
付枫母亲跑上来,扶着地上的付枫,付枫嘴里还在喃喃着乔紫娟的名字。
时思子把视频挂了,站了起来,在楼梯上坐太久,屁股都坐凉了,真是委屈了她这翘臀,她烦躁的说:“赶紧把你儿子带走。”
付枫母亲抬起头,看着她,眼中责怪:“我儿子醉成这样,你怎么不把他扶进家里,冻着他了怎么办?”
时思子:???
冻着他,干我屁事???
我都没责怪你大半夜扰民,你还说我没伺候好你儿子?
这是什么逻辑???
还扶进家里休息,冻死他最好。
时思子轻笑一声,声音娇俏,话里有话:“我哪敢啊阿姨?我胆子小,怕挨打。”
付枫母亲眼神变了一瞬,有些气结:“你少听那个乔紫娟胡说八道。”
“您一家子都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时思子看着她们这一家人,觉得搞笑:“有一种东西叫证据,比如验伤报告,再比如您儿子的开房记录。”
“你……”付枫母亲气结。
时思子眨了眨眼:“我建议您好好劝劝您儿子,把离婚协议签了,和平离婚,若是走到诉讼打官司,你儿子婚内出轨加家暴,判净身出户都是80%的事情。”
付枫母亲自知理亏,问:“我孙子呢?你们把他带到哪儿去了?”
时思子:“孩子也归乔紫娟。”
付枫妈妈站起来,看着时思子:“你们想都别想,孩子姓付,乔紫娟跟我儿子结婚那么多年也捞了不少钱,还想夺走我孙子,做梦!”
呵。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自己儿子出轨家暴,置之不理,还在说别人贪图他们家的钱。
若是乔紫娟贪图他们家的钱,就会让付枫净身出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给他们留有脸面。
可有些人,给脸不要脸。
“你们有钱人是不是都有被害妄想症,觉得所有人都觊觎着你们的财产?当初付枫舔着脸求着乔紫娟跟他结婚,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吧?”时思子生气了,走近一步靠近付枫母亲:“你们最好识相一点,出轨这条消息先不说,家暴的消息一旦爆了出去,十五天拘留打底,你们付家的股票、生意都会受到影响。”
付枫母亲恼羞成怒,刚扬起手,一声冰冷的声音响起:“你要干什么?”
时思子和付枫母亲顺着声音源头看去,看见靳言安站在她们低一层的平区站着,神情冰冷,一步一步的走上来。
付枫母亲不服气,看着靳言安:“你谁啊?”
靳言安走到时思子门前,把时思子拉到身后,看着付枫母亲,声音冰冷:“我姓靳。”
付枫母亲讥笑一声:“姓靳的多了,你——”
说完她噤了声,看着靳言安,脸色变化:“你说你姓……”
之前就听孟依说,付家的产业正处于靳家的下游,一公司的生存都靠着靳家,虽然靳言安不在公司上班,但他也是唯一的靳家子,若是惹了他,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不好意思…”付枫母亲脸上可谓是出现了几种颜色,连忙赔笑:“我……”
靳言安懒得理这种虚伪的嘴脸:“赶紧把这坨东西带走。”
付枫母亲带着家里把付枫拉走了,临走还跟靳言安道歉。
时思子掂起脚尖,往楼下看,确保付枫母亲走了之后,时思子偷笑了一下,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拽着靳言安胳膊跟做贼似的赶紧进了家门。
到了家里,时思子拍拍胸口,深呼吸,拿出手机,表情得意:“我跟你说,我找到付枫出轨的确切证据了。”
她把照片拿给靳言安看,垂眸笑着,浓密的睫毛下压着茶色的瞳仁,眼神里的欢喜就快溢出来。
靳言安:“怎么拿到的?”
她抬眸,眼睛又大又灵,嘴角弯起弧度:“当然是我刚刚偷拍到的呀。”
靳言安手插着兜,对她这种行为有些无语,语气不快:“怎么偷拍的?”
“就是……”时思子抿了抿唇,眼珠子不由自主的乱转:“他喝醉了,我拿着他手开锁偷拍的。”
这事确实做的不光彩。
他估计不开心了。
以前她考试考不了高分,想抄或者自己打小抄来着,靳言安都不让。
他说,考多少分没关系,但有些事情不能做,做事情更不能抱侥幸心理。
可他这样生活在云端的人,什么都得到的特别容易,怎么会理解别人的痛苦和无奈呢。
“他万一醒了怎么办?”靳言安忽然生气:“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会有危险?”
时思子:???
不是在说偷拍的事儿吗?怎么扯到安全问题了。
时思子低着头,有些嫌弃他的这种‘多心’,咕哝道:“他都喝的不省人事了……”
怎么可能还会醒?
可万一呢?这个万一出现的后果是什么样子的谁都不敢想。
靳言安被气到了,可看着她这‘知道自己理亏又死不认错’的模样,没一会儿消了气,微微塌了塌身子,捏着她鼻子:“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可是我想让娟子顺利离婚。”时思子说:“付家家大业大,就算离婚,乔紫娟也拿不到多少东西,我老板说,付家已经在转移资产了。”
所有的资产都转到付枫父母身上,这样,他们的婚后财产就没剩多少。
你去跟资本主义家杠,永远都杠不过他们,他们根本就没有心,脑子里全是钱。
若是拿到出轨证据和家暴诊断书,凭借这两个和付家和平谈判,能拿到不少的钱。
时思子只想帮乔紫娟多争取些保障,这是付枫欠她的。
靳言安点点头,摸了摸她脑袋:“这事我没法帮,我回国没告诉我父母,也不想让她们知道。”
时思子:???
啥意思啊?
没有告诉他爸妈?
“不过,”他靠在玄关处的墙上,单腿微微屈膝,语气懒懒的:“很快就会知道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估计很快,就会传进靳家人耳朵里。
时思子眨了眨眼,问:“你回来怎么不跟你爸妈说?”
靳言安看着她,嘴角略略勾起,语气玩世不恭:“说了得去帝都继承家业了,这里的人怎么办?”
这话就像烟雾。弹一样,把时思子的脑袋炸得直冒烟。
这里的人?说的,是她吗?
时思子脑袋的小九九开始滋生。
“有家业不继承……”时思子撇嘴看着他,走到桌子前,喃喃了句:“神经病吧。”
来这里体验生活?
靳言安手插进口袋,自顾自的说:“谁知道呢。”
估计是神经病吧。病得不轻的那种。
*
乔紫娟的离婚案,持续了将近一个月,付枫家里也让离婚,但是付枫不愿意离,可这次乔紫娟下定决心要离婚,最后离婚的唯一的难点就是孩子。
付家想要孩子,乔紫娟不给,所以这个离婚协议迟迟未签署。
关于孩子的问题,林未和时思子也有不一样的看法。
林未赞同孩子留在付家,原因就是付家不仅能给孩子更好的经济条件,而且乔紫娟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孩子不好在社会上生存,没有孩子,还能重新开始。林未还说,其实心狠点就行,对她对孩子来讲都好。
时思子不赞同,孩子不是负担,是天使也是动力,绝对不能放弃孩子。
乔紫娟更赞同时思子的意见,孩子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
乔紫娟为了这个离婚案,已经精疲力尽,孩子判给了母亲,判决书下来的时候,乔紫娟整个人都在抖。
解决好这个离婚案,已经到了十一月。
北清正是秋冬交替的季节,早上穿着厚外套,中午又热的汗流浃背。
到了十二月份,临近年底,又到了每年两次的法律援助活动。
律所这次制定的法律援助地点有律所和外面,律所的是单独设置了一个房间,接待需要法律救助的人,外面的法律救助选的地点北清城外区域的一个小县城里的一个小乡村,名叫落地村,全程有人拍摄,做成册子,宣传律所的公益救助,提升律所在律师界的地位。
但这种法律援助基本都是像时思子这样的籍籍无名的律师去,大家心里都清楚,律师的收入体系是按照小时计算,景天硕的一小时计费在五千到一万以上,他们已经到了这种精英层面,又或者到了商人层面,法律援助都是公益项目不收费,他们根本无暇再去顾及生老病死,人间疾苦。
这种事只会落到一些小律师上面。
就落到了时思子上面。
说是要三三组合。
律所大佬四个,周闲,景天硕,向墨和郑芸,其他的都是能够自己接案子的中年级律师,中年级律师也不会去做这些法律援助。
三大律师一人带三个律师助理,但三大律师手边也得留人,就变成了委派两个人去参加法律援助。
景天硕这边派的是时思子和何瑶,张卓正留下。
律所设置的律所援助小组是,时思子,向墨组的赵嘉成和郑芸组的田橙。
而城外区域是何瑶,宋源和邹广晔。
法律援助选择在周末,时思子周四周五调休,周六周日去法律援助。
周四周五去看了林自巧,回了一趟云林,看江家人。
这次回云林,是孟依让去的,买了一堆东西邮到孟依的家里让时思子带过去。至于她,和江宁日子过的舒坦,拍拍戏,旅旅游,在北清和魔都帝都都有房产,很少回云林,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把家人带到公众上,担心影响江沐泽和六六成长。
时思子经常去云林陪张萍,报答当初江宁对她和她妈妈的照顾。
云林的天已经零下二十度,到江家门口的时候,江沐泽和六六正在院子里玩打雪仗和滑雪,日子真的好恬静。
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张萍讨论今年过年的事,张萍想的是还是像往年一样,让江宁找人把林自巧送上飞机,几人一块在江家过年。
时思子欣然应允。
这几年的年,都是这样过的,过年过的其乐融融,就连时思子这样的大孩子,江家也会包个大红包给她,说在江鹏程和张萍眼里,孟依江宁还有她永远都是孩子。
江家一家人,真的是很温暖的人。
回到北清都周五下午了,刚到家门休息,何瑶就发来微信了。
时思子坐了飞机,又倒地铁公交,累的要命,躺在床上闭着眼听何瑶发来的语音。
“思思姐啊,我男朋友从外地来找我了,咱俩能不能换一下,我留在律所,你去落地村儿啊。”
听着时思子都快睡着了,回复了句:好。
回复完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起早,收拾好东西,拉开公司面包车门,看见里头坐着的宋源和邹广晔愣愣地看着她。
“怎么是你啊?”邹广晔说:“记得跟我们一起的不是何瑶吗?”
时思子笑着把书包放车上,解释:“我们俩换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