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咬痕——柠止
时间:2022-02-10 18:01:22

像这种事情,你有什么解决办法呢?律师又能给什么建议呢?建议她离婚,她一个孕期三个月的人离婚,剩下孕期的生活来源是什么?而且她一个习惯当家庭主妇的人,习惯了不用出去挣钱,让她离婚以后自己养活自己,她怕是做不到。
不离婚,这种情况,就算找了律师出面协调,顶多能管个两三天,几天后,家里该闹的还是闹,该打的,一点也不会少。
法律根本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时思子几言相劝,才让这位孕妇情绪好了些,但她内心知道,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时思子被电暖扇烤的浑身热了起来,三点多,电话响了,靳言安的来电。
他到了。
时思子跟宋源还有邹广晔打了声招呼。起身出去。
村长给他们这次活动准备的房间在村正中央,到村口还是有点距离,而她又是个典型的路痴,没一会儿,居然在这个村子迷了路。
靳言安:【来了吗?】
时思子不自觉舔了舔唇:【我好像……迷路了】
靳言安看着消息有些无奈,笨死她得了。
靳言安:【把位置共享打开】
哦,时思子刚打算按他说的做,看见他又发了一条。
靳言安:[猪头]
骂她是猪呢。
明明是这个村子太弯弯绕绕了好不好!根本就不怪她!
位置共享显示看见两人距离一千五百米。
她实在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看着地图在原地转着方向来对准手机上的箭头。
刚对准箭头,靳言安那边说:“不远,你别动,我去找你,别我们俩越走越远。”
看不起谁呢?
是不是就知道她是个路痴,故意在这儿说呢。
时思子在屏幕前做了个鬼脸,可身体还是诚实的没动。
主要是她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再走丢了不划算。
以前,都是乖乖的等着言安哥哥来接的。
她原地站着,天还是下着雾蒙蒙的小雨,细风吹的时思子有点冷,捏着伞柄的手慢慢开始转凉,又转向冰。
她冻的牙齿打颤,脑中灵光一闪,靳言安带伞了吗?不会淋着过来的吧。
有这个想法,她赶紧往刚刚已经找对的方向走,没走两步,看见远处的身影。
他穿着灰色的羊绒大衣,里面套着白色的羊昵衫,黑裤配上白色板鞋,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伞柄,而右手,拎着衣服的袋子。
雨滴顺着伞流到地上,他的脸也因为伞的弧度慢慢升高而显露出来,五官轮廓立体分明,一双桃花眼在此刻多了几分清冷。
他一向如此,在外人面前,一向都是‘莫挨老子’的姿态。
时思子舒了口气,还好,他不是傻子,知道带伞。
不对,时思子,你是傻子么?能把一个IQ160的人想成傻子。
他能不知道下雨要带伞吗?时思子有些嫌弃自己的多心。
见到她,他眼神慢慢升起温度,看到她的手已经冻的通红,他大步走过来,到时思子面前,垂眸看她:“把伞收了。”
时思子看了一眼他的伞,黑色大伞,而自己的伞是个单人小伞。
她把伞收了,移步钻到他伞下。
“把羽绒服穿上。”靳言安提了提手中的袋子:“我看你瘦了,比以前的尺寸买小了一个码。”
以前穿L,现在穿S,不过冬天里面加毛衣,L码里面可以加毛衣。
时思子接过,往袋子里面凡吊牌上的价格,一看,四千多。
她摸着吊牌,足足安静了半分钟,内心复杂程度可想而知。
这个钱,可能对靳言安或者曾经的她来说,是九牛一毛,但对于时思子,已经是可望不可及的东西。
时思子抬头看着他,风吹的她耳朵发红,哈气吹散在空气中,她问:“言安,你为什么来找我?”
靳言安身子顿了顿,显然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他也实话实说,带着以往的宠溺:“傻瓜,怕你冷啊。”
时思子心里越发难受,想了想,说:“言安,我不应该贪心,觉得我们这样的相处方式很好,其实我们都明白,我们做不成普通朋友。”
他笑了,声音坦荡:“我从来没想和你做朋友。”
他们从来也都不是朋友。
他们的暗恋,是相互的,他们之间,永远都是有情愫的。
他垂眸,一身的高定成衣,身形挺拔而又修长,让人一看,两人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接着说:“也就你那么傻,还想做朋友。”
时思子淡淡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的喃喃道:“是啊。”
不该想那么多的。
小雨下的淅淅沥沥,再大点,就和当年一样了。
是时思子看着远方,在想,她还有没有承受能力再去复演当年那撕心裂肺的场景。
时思子低着头,小声低泣着:“可我们回不到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
 
第24章 24
 
靳言安笑了,神色轻松:“不试试看,你怎么知道?”
时思子摇头:“我不想试,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的。”
“那就过现在这样的生活。”靳言安温润的看着她,抬头捏了捏她的脸:“我不是你的负担,只会让你的生活更美好。”
时思子哭了,闭着眼睛,有些不敢看他:“可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啊?
就像普通朋友那样,就好。多出来的好,她没办法理所当然的消化,靳言安看懂了她眼底的纠结和难过,抬手捏了捏她冰凉的手,脸上的笑容挂起:“行,以后不对你这么好了。”
时思子看着她,眼睛湿润,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多大点事。”靳言安走近一步,用力掐了一下她的脸:“老是哭鼻子。”
时思子抬手抹了抹眼泪,眼睛泪汪汪的:“对不起,我刚刚语气不好,我只是觉得你对我太好,我回报不了。”
靳言安刮了下她的鼻梁,而后手落在她的脑袋上,好脾气的抚了抚,声音温润:“从小到大我对你好,是为了让你回报我吗?”
时思子沉默了,因为她知道,他对她好,不是图回报。
靳言安语速很慢:“是不是我打扰到你生活了?”
时思子连忙摇头,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声音带着丝丝呜咽:“没有,你回来我很开心,生活中有你我也很开心,只是…”
总被你这么照顾,我真的怕,会依赖上你。
怕给你带来麻烦。
怕自己又离不开你了。
你也要…结婚生子的。
靳言安笑:“开心就好了,想那么多干什么?要不然,你就把我当哥哥,像以前那样。”
她不适合想那么多的,一想多就容易头疼,最适合她的日子,就是吃睡玩。
她情不自禁地喊了声:“哥哥~”
两人都明白,此‘哥哥’非彼哥哥。
但一个人说了,另一个人也信了。
就这样,糊里糊涂下去吧。
靳言安摸摸她的脑袋:“嗯,我在呢。”
一直在意的问题,好像一点都没解决,但靳言安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这件事搪塞过去。
或许在她内心最深处,她还是想和靳言安有牵扯。
“把羽绒服穿上。”靳言安声音停顿了一下,把衣服拿出来递给她:“鼻子都冻红了。”
时思子接过白色羽绒服,套在自己身上,瞬间的,身上暖和了许多,问他:“好看吗?”
“好看。”靳言安夸赞。
她看着吊牌,撇了撇嘴:“其实没必要买这么贵的衣服,明年还喜不喜欢都不一定,而且羽绒服都会有一些跑绒现象,买棉服也是一样的。”
靳言安耸了耸肩膀:“棉服不保暖,没事,明年不喜欢了我再给你买。”
时思子傻傻的笑着。
能一直这样多好啊。
突然一只大橘猫走到两人脚下,声音稀碎的‘喵喵’叫着,身上的毛都被雨水打的成结,眼睛还在挂着泪。
时思子蹲下,摸了摸猫咪的头,猫咪眼泪一直流,往时思子手心里蹭,依旧在痛苦的‘喵喵’
时思子摸着猫咪肚子,特别圆特别涨:“她怀孕了,要生了可能。”
靳言安没遇到过这种事情,自然也不知道怎么处理,问她:“那怎么办啊?”
时思子抱起猫咪,四周看了看:“你车呢?”
两人快速往靳言安车里走,边走靳言安还搜索着这附近的宠物医院。
到车上,靳言安收了伞,时思子说:“你把车后备箱打开。”
他车钥匙按了一下,打开后备箱,时思子想把猫放进去,靳言安说:“你等一下。”
他往前走,开了车门,把车上的毯子拿出来,放在后备箱里:“垫着吧。”
时思子一看,爱马仕的毯子。
价格都在五位数了。
“太贵了,”时思子皱皱眉:“算了吧。”
靳言安看着她白色羽绒服上面全是泥巴水,说:“你都不在乎你的新衣服,我这一个毯子有什么好在意的。”
靳言安把毯子铺在了后备箱里,时思子把猫咪放下,猫咪疼的很痛苦,看着时思子,好像在求抚摸。
时思子摸了摸它的头,但她还是很难受。
一个小野猫,能大胆的走到人类面前,得是多大的勇气,或许这就是母爱的力量。
靳言安说:“送医院吧。”
“这离最近的宠物医院也得两个小时。”时思子看到猫咪屁股后面那里,说:“她马上就要生了,我看到她在宫缩,宫缩很痛的。”
“言安,你去买些水来。”时思子想了想,有些着急:“再买一些火腿肠或者肉罐头,还有纸巾。”
生孩子要吃东西的,不然没力气。
靳言安走后,时思子一直抚摸着猫咪的头,看着猫咪痛成这样,她有些难过,眼泪落了几滴,安慰猫咪:“知道你痛,加油啊,生完就不痛了,看着你宝宝,你就会觉得所有的苦都是值得的。”
猫咪干呕了一下,吐出来些东西,时思子拿出口袋里纸巾擦了擦,几分钟后,出来一个小猫咪的头。
时思子不敢摸她了,因为她现在在使劲把小猫生出来。
靳言安来的很快,因为下雨,他跑的白色板鞋沾了点泥,拎着一大包东西。
“我看到有个超市,没太多思考时间,挑了这些东西。”靳言安把袋子放在后备箱里,从里面挑出肉罐头,打开,用勺子喂给猫咪。
靳言安东西买的挺全的,还有护理垫。
她把袋子撕开,从里面拿出一个护理垫出来,正巧此时,猫咪生出了第一个崽崽。
“生了生了。”靳言安激动:“生出来了,狮子,你快看看。”
小猫崽崽刚出生的时候带着血,刚出来,就没动静了。
“它怎么没动啊?”靳言安问了句。
时思子从靳言安买的东西里找出绵柔巾给小猫咪擦身子,小猫崽崽一直没动,时思子皱眉:“好像……是死胎。”
大橘猫一直喵喵的喊着,想要自己的小猫崽崽,时思子把小猫崽崽放到猫妈妈身边,猫妈妈一直舔着自己的猫崽崽,似乎意识到孩子没了呼吸,一直在舔,看的时思子颇为动容和心疼。
靳言安眼皮子动了动,翻开自己的微信通讯录,打个电话:“你认识什么宠物医生吗?”
没一会儿操作,靳言安加了个微信,给一个宠物医生视频,声音着急:“现在生了一个小猫崽,好像是死胎。”
医生:“你摸摸它还有脉搏和呼吸没?”
时思子看了一眼靳言安,两人心有灵犀的,时思子接过他的手机,靳言安开始上手,摸了摸小猫崽:“好像有一点,但我不太确定。”
医生:“你把小猫放平,用食指轻轻按压她的心肺,有吸管吗,用吸管给它渡气。”
与此同时,猫咪生下了第二个崽崽。
这个崽崽从落地就在叫,一直在爬,猫妈妈又把这个猫崽崽弄过来,舔她的毛。
靳言安打开一张护理垫,把刚刚那个仅有一丝气息的小猫咪平放在那里,从袋子里扒拉出刚买的牛奶,拿掉吸管,食指按压小猫心脏,猫妈妈在旁边一直在心碎的‘喵喵’叫着。
靳言安拿起吸管,用平嘴那边对着猫咪嘴巴,尖嘴对向自己,给猫咪度气,反反复复,时思子在旁边看的紧张,却也不敢打扰。
猫妈妈紧接着生下了三个崽崽,都很健□□下来就在‘喵喵’叫,唯独第一个,可猫妈妈一直在看着靳言安,好像知道靳言安是在救它的孩子。
但试了许久,都没能救过来。
靳言安叹气,脸上失落的表情显而易见,猫妈妈起身,用嘴叼着第一个猫崽崽,一直放在怀里舔。
猫妈妈的眼神,不禁让时思子眼含热泪。
没什么比一个母亲失去孩子更让人觉得残忍的了。
时思子仿佛是能体会到这种痛。
“今天下雨,猫分娩收到影响,可能是第一个在猫妈妈的产道里待了太久,窒息而死。”医生问:“剩下几个猫都健康吗?”
靳言安看着剩下几个生龙活虎的小猫崽崽,情绪也不是很高:“嗯,其他都健康。”
挂断电话后,靳言安看见时思子悲伤地看着那个去世的猫崽崽。
“我们把它埋了吧。”
时思子悄声应了下:“嗯。”
靳言安从里面拿出刚买的罐头,打开喂给猫猫吃,吸引猫妈妈的注意力,她们两个人趁着猫妈妈不注意时,拿着一张护理垫包着小猫崽到了旁边的田地。
靳言安还从车上带了一些平时车抛锚用的工具在旁边的田地里挖坑,时思子打着伞,慢慢蹲下,看着永远躺在那里的小猫咪。
靳言安挖了个小坑,用护理垫包着小猫,慢慢把它填进去,时思子哭了:“你说,要是猫妈妈看到,会心痛死吧。”
“它看不到。”靳言安缓缓说着。
“可这是她的孩子。”时思子突然感伤:“你说猫妈妈看到自己孩子死在自己面前有多难过。”
靳言安拿土盖住小猫,声音黯淡:“很抱歉,我没救活刚刚那个猫崽。”
时思子把伞放下,两人一同淋在这细雨中,双手捧土慢慢把猫崽崽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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