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误玫瑰——十七郁生
时间:2022-02-10 18:11:18

  他继续道:“你捡玫瑰,那我捡你,都是一刹那的事儿罢了。”

  你捡玫瑰,我捡你。

  可那是朵假的啊,是假玫瑰。

  而你捡起的不仅是假的,还是个疯了的,沈幸这样想着,内心满不在意之间又多了丝缕的嘲笑。

  但是不管怎样——

  谢谢你哦。

  谢谢你喜欢十八岁之后的我。

  尽管你,未知全貌。

  ——你看见我的那一刻,我的手上只有红色的玫瑰,可后来,我的手上只有红色的……鲜血。

  沈幸此时心情淡然,她只是摸索着,在浓郁的黑夜里握上他温热的手掌,手腕相贴,微弱的脉搏竟然能够同频。

  她握的力气不大,甚至可以说是碰触。

  可日后她在远洋的游轮甲板上猛然想起今日这场景时,手却下意识攥得紧紧的,竟是有些溺水的人死命地抓着海面上的浮木不松手的感觉。

  只不过彼时,能让她握住的,怕是只剩腥咸的海风了。

  然而,连海风也不能尽数握住。

  它们也只是轻轻地掠过。

  但这一刻,她只感觉得到自己内心的恐惧,一种物难超所值的恐惧。就像是赌石一样,商人用全部积蓄买下一块看起来能开出帝王玉的原石,可切割后,里面就只是块儿碎玉,还是个浑浊含着棉絮的。

  倘若……江明颂真正拨开了她,发现根本烂透了呢?

  她勾起抹讽刺地笑,缓慢地启唇。

  如果可以,江明颂希望风能带走她的声音。

 

  十七朵玫瑰

 

  

  假期向来是过得快,本该一溜烟就抓不着影儿的,可沈幸的十月长假还是没能平和度过。

  ——假期的第六天。

  沈谦益再次表达了自己不愿意她选修法学的意愿。

  父女俩谈了一个多小时,意见还是没能谈拢。

  其实这谈话也是沈谦益的单方面输出,沈幸只是坐他对面沉默不出声。

  期间,他还把沈绥州从公司叫了回来当说客。

  父子俩当然是一同反对,软着语气和她长篇大论,又替她规划未来。

  沈幸耐心向来很足。

  只是在她静静地听完得到准许回房间之后,却径直下了楼,连行李箱都没带就回了蓝城。

  ——倒不是她任性出走,只是心里觉得沉重,且这种心情无法消解,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在出租车里了,于是正好就回了蓝城。

  而向来对沈幸行踪有所把握的沈绥州,也因为一场和父亲的谈话错过了沈幸的航班信息。

  等父子二人知晓的时候,沈幸已经在蓝城的酒吧里抽烟喝酒了。

  她还叫了陈琰出来。

  因为怕自己喝多了再次犯蠢。

  眼见着一瓶又一瓶啤酒见了底,陈琰忍不住劝她:“幸姐,别喝了吧,我送你回去。”

  对方闭眼,笑着摇头拒绝。

  伸出一只粉色的指尖,把空了的烟盒弹落在地,发出一抹微小的声响,她杵着下巴,眼睛半眯地盯着桌面,嗓音闲适,“带烟过来了么?”

  少年捂着兜摇头。

  他得到一声微醺的嗤笑,浓郁的果酒香从她唇边传出,陈琰第一次知道,原来粉唇白齿,竟也能叫人生出虚无醉意。

  “小破孩儿。”

  片刻过后沈幸又扬起头清空杯底。

  陈琰眼底的担心跟随着空酒瓶肉眼可见地变化着。

  已临近凌晨,酒吧人多了起来,自然氛围也更上一层楼。

  沈幸喝得更嗨了些,同对面的酒桌高高举起酒杯,隔空畅饮,杯杯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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