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误玫瑰——十七郁生
时间:2022-02-10 18:11:18

  她随手抱书在怀里,找了个理由和众人道别离开。

  这个时候对沈幸来说,是放松的开始,因为终于不用去社交了。

  然而这个下雨天她注定不能平稳地度过,因为教一楼楼下正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红旗,缓慢下降的车窗让沈幸慢慢看清里面坐着的人,她的心瞬间回落谷底。

  状似随意地望几眼,她拉开车门俯身坐了进去。

  见沈幸进来,司机先是问了声小姐好,然后有眼力见地拉开车门去不远处守着。

  车内一片寂静。

  沈幸刚打算捋捋衣服的褶皱就听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沈幸。”

  她手指一顿随即又恢复正常,低声叫了句“父亲”。

  沈谦益正眼看了看自己女儿的衣着,从上到下都透露着洁简和平凡,他面露不虞,“你哥哥没给……”

  你哥哥没给你零花钱吗?他想问。

  但最终仍是抹不开所谓的面子,把话硬生生转了一个弯,“和你哥哥最近有联系吗?”

  “有联系。”

  沈幸蜷了下手指,又说,“哥有给我打钱,也给了我副卡,您安心,别太惦记我。”

  沈谦益哪里会不了解自己的女儿,那分明是犟种一个,打了钱给了副卡怕是也不会花。

  父女简单地聊了几句日常琐碎,沈幸借口说自己预约了图书馆,如果迟到的话会影响校园征信,沈谦益没作多想点点头把人放走,可能也知道是留不住她。

  看着风雨里自己女儿瘦挺的背影,他破例吸了一根烟。

  司机带着湿气回车里的时候见沈谦益面色冷峻,左想右想还是劝说了几句,“先生,小姐的脾气是最随您的,犟得很,别说九头牛拉不回来,就是九十头牛也不一定拉得回来,您可千万别把人逼得太急了。”

  “呵,你倒是了解她。”沈谦益的嗓音连带着车内后视镜里的眼神都是不冷不热的。

  “是我多嘴了。”司机被他这副语气吓得不敢多嘴。

  “我不比你了解她?”沈谦益目光放远,大拇指用力按眉心,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司机悻悻地闭上嘴,不敢打扰。

  半晌,沈谦益将那根抽了一半的烟戳进小烟盒里,嗓音疲累道:“算了,你联系高翻院那边取消吧。”

  “是,先生。”

  面对沈幸,沈谦益自己做政客那套从容不迫根本用不上,他只会急脾气,这司机跟了沈谦益小半辈子,几乎是他从政就开始跟着他的,他妻子也在沈家侍候了二十几年,沈谦益能开口怼老许可见是真真切切被那天高校长打来的电话气得不轻,但更多的还有担心和后怕。

  老许这是平白受了气,当了回撒气桶。

  沈谦益心里缓了缓之后开口道:“老许,刚才脾气有些急了。”

  “先生您客气了。”老许把车窗开了一条缝,问:“先生现在是要见高校长还是直接去机场?”

  “走吧,我如今是看见这地就心口疼。”

  老许是不知道沈幸在蓝城发生的事的,否则他今天不会这样开口劝,他只知道一年前先生原本能升来蓝城,却自己放弃了那个人人都眼红的机会,他不敢再多说话了。

  窗外的法国梧桐树只在沈谦益锐利的眼睛里留下绿色长影。

  进VIP候机室之前他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最近还好吗王局……那些人在里头待得怎么样……当我欠你个人情,就是不能让她们太好过了……打残了就给她们治,治好了就继续……在监狱里犯了错从重处罚的很多吧?嗯……听说王局往上走得很快,还要提前祝贺呢……”

 

  五朵玫瑰

 

  

  每周沈幸至少会和江明颂碰上个三四次,还是除去双修课和一起兼职家教。

  见得次数多了,二人关系还算是有些近了的,沈幸的态度有了微微的缓和。

  他们时不时还会就着专业课聊上一会儿,不过总是不一会就会被江明颂扯到跟专业课丝毫不着边的另一个话题,沈幸若是知道些,还是会多多少少聊一聊,如果碰见了个不太了解的话题,沈幸倒也能安安静静地垂着眼帘听,实在无聊听不懂就在纸上写写画画,竟然也不去打断。

  这天民法下课,江明颂问沈幸:“《西窗法雨》看完了吗?”

  沈幸点头。

  江明颂说:“昨天去图书馆没找到多余的,下次上课带来给我看看吧,看完了正好给你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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