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能给江明颂一种即便她小意温柔可也如斯破碎、风一吹就没了的感觉,这叫江明颂只想紧紧拥着她,而后手臂箍得她腰快要折断还不自知。
她并不喊疼。
边吻边莫名地说:“B612的小行星上有一枝玫瑰,还有一只小羊,小羊有口罩,但口罩没有套索,或许,小羊会吃掉玫瑰。”
江明颂毫无预兆——心里犹如刀割。
他困住身前的这个姑娘,湿热的舌面摩擦她的唇瓣,然后落在了她颤抖的眼皮上,轻轻叼住,又放下,落下个吻。
手掌完全地覆住她脖颈。
“乖,宝贝。”
“江明颂。”她隐忍地叫了他一声,“我总是这样破坏你本来不错的心情,我总这么莫名其妙。”
“不,你不是,你没有。”
沈幸试图解释,可她确实无法描述自己的怪异,复杂的句子在她嘴边绕了一圈又一圈,只漏了句“我真不是故意的”这么一句道歉。
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想被动难过。
我也不想成为这样一个令人生厌的人。
可我……
我无能为力。
我是个累赘吧。
我是不想做累赘的。
可他们要我活着……却从不问我想不想活着。
爱恐怕是这世间最沉重黏腻的东西,像千斤石,又像蜜糖。他们用它将她拖拽进人间,想她活,却不曾给过她喘息的机会。
沈幸目光幽幽,低低地笑,开口说:“别太喜欢我吧。”
“我——”
“求你了。”她兀自打断。
这是一颗破碎的心。
是她的。
要如何修复一颗破碎的心,江明颂不知道,没人教过他。
他是天之骄子,向来高高在上。
他虽见过阴私,可从小便是生活在明媚的阳光下的,直至现在,他仍拥有着满当当的、真诚的爱意,来自家人,来自朋友兄弟。
这些向来是值得骄傲的。
但也正是这些捧着他的东西,无形地阻隔着他和沈幸。
他们没办法真正地共情。
其实世界就是这样的,有白便有黑,有高贵便有低贱,有无瑕便有肮脏,有光亮便有阴郁,它们是比种族歧视还要坚固的堡垒,因为只要人活着就不可能真正避免这些,所以没有人能真正理解另一个人——痛苦是很难被真正感知的。
沈幸不幸,她满身阴郁,而爱她的人盛满光明。
但有古人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不幸亦是幸。
或许。
爱,能改变一些令人糟糕的现状。
因为有爱,便会有束缚,有羁绊。
二十三朵玫瑰
恋人湿漉漉的眼泪牵绊着他,滴落在他胸膛的衣料上,粘连着他的肌肤。
面前即使是一片黑暗,江明颂也能想象到沈幸的眼底是如何的落寞,可她湿润的眸子一定那样干净漂亮过,一定也曾没有丁点儿的杂质,她明明该不甚明媚地行走在骄阳下。
到底是什么把她毁成这般模样……
他尾指微微颤抖,彻底哑了声音:“我会保护小玫瑰。”
回答他的是沉默,也是深重的哭泣声。
他低下头,用嘴唇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