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总,您好,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们之前见过一面,我是宏阳机械的张晨。”
“自然记得。”冯年将烟头按到了旁边的垃圾桶,握了一下张晨伸出的手。
“您到这边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冯年直视他,“我来找白露,有点儿家里的事情。”
张晨愣住了,他想到了那天夜里停在白露楼下的车,又看眼前的人,有什么在他脑子闪过,他好像抓住了,又好像没抓住。
“怎么?我找不得?”
张晨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敌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找得找得,怎么会找不得,我带您上楼,她应该已经在公司了,不过她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感冒还有点发烧。”
“看来张总对下属很是关心。”
张晨边走着边转着自己有点发钝的大脑,豁然开朗,恨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打自己两个小嘴巴,正主原来在这儿。
“主要白露是一个好员工。”张晨将人夸到天上地下绝无仅有,恨不得把所有他知道的好词都拿过来。
张晨透过光滑的壁面倒映出来的人影观察冯年的反应。
隔了好久,冯年才回一句,“她跟我的时候 ,可没这么好。”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以至于张晨到了楼层,都没有回过神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张晨本来觉得清晰的思路又瞬间混乱了,罗成怎么在上面,不对啊,难道是三角恋……
白露转头就走,她一眼都不想见到那个人。
罗成眼急手快一把拉住白露的手,又在他老大目光下将人松开。
这可真是太乱了,张晨脑海中只有这四个字儿。他咳嗽了一声,决定出面整理一下,毕竟是自己的地盘儿,“白露,冯总找你有点儿事儿,进会议室谈?还是?”
白露不想佛张晨的面子,“不用,我们去下面谈。”
电梯里两足鼎立,罗成觉得自己可能少活不止十年,为什么他天天要面对这种局面,让人想勒脖自杀,总好过窒息而死。
外面开始起了风,罗成询问冯年,是去车里,还是找一个附近的咖啡店。
“不用,有什么就在这里说。”白露就站在路边,摆明自己没有多少时间。
冯年脸色趋黑,罗成默默的转身向边上走了几步,远离战火区。
“我需要一个解释。她是谁的女儿?”
白露看着冯年递过的照片,不由的伸手去抚摸那张胖乎乎的小脸儿。这张照片是斯莹塞到她的钱包里的,说这样妈妈无论去到哪儿都能不会害怕。上天给了她这样一个宝贝,足以抵过她对那段时间的千万次后悔。
白露把照片放回自己的口袋里,仰头看向他,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一切变的不真切。她曾经无数次想到过,梦到过这个场面,如今听到他的质问,是谁的女儿,心里又止不住的失望。这个男人给过她许多温暖和喜乐,却也切切实实的让人痛苦和绝望。
“是我的女儿。我后妈既然当得,亲妈自然也能当。这没什么值得你过来跑一趟的。”
“白露,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看过孩子的出生日期。”
“不是你的,你不用担心。”
“非要让我做亲子鉴定?”他提高声音,已经是气到极点。他不允许自己不受控的事情发生。
“你有权有势,自然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我提醒你,如果做出来孩子不是你的,你要怎么办,”她顿了顿,又压低声音极快的说道,“你可以一边跟我搞地下情,一边和别人谈婚论嫁,我自然也可以有别人。”
看到他眼里生生泛出的刺,她竟然有一丝的痛快,原来言语真的可以杀人,不止你会。
罗成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再走远一点儿,他觉得他还是回医院去好了。还有什么比知道自己老板带了绿帽子更可怕的事情。
“随便你想怎么做,别再扯上我。” 她没控制住,转身捂嘴咳嗽了两声。
他一直看着她,白露不想再多说,抬脚要离开,被人抓住手腕,整个人踉跄了一下。他把人拉到自己怀里,伸手摸她的额头,“你发烧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
“去医院。”
白露以沉默反抗。
“你在抖,还在冒虚汗。还是要我抱你上车?”
路上的行人已经在往这边看,白露不想也没有力气再继续拉扯下去。为什么一天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这样长。
“我自己走。”
罗成极有眼色的已经把后座的车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