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逢年——冬日牛角包
时间:2022-02-10 18:25:51

  门前人来人往,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夜,每个人都急着奔赴着自己的温暖的港湾。

  一个人拿着伞小跑到她面前:“白小姐,我是司机小谭,车在那边,冯总让我送您。”

  白露摇摇头,表示不需要。

  “白小姐,这个天气,车都不好打的。而且冯总交待的事情如果办不好,我会被他给骂死。”

  罗成说白小姐最是心软,从不干让人为难的事情。可眼前的人冷着一张纸白的脸,顾自拿着手机打车,不肯分半毫的同情心给他,任他旁边急的抓耳挠腮,却也不能强行将人绑上车,只能在旁边陪着。

  他想起小刘在他们的小群里发的四个字:战况惨烈。他想何止惨烈,那双通红的眼睛,五魂六魄大概就只剩最后一缕在强撑着。

  白露想到什么,低头打开包,从里面翻出一张折叠的纸,撕了几撕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叫的车打着双闪停到了路边,她径直穿行到雨雪中,小谭赶紧撑开伞举到白露头上,紧紧的跟在后面,将人一路护送到了车上。

  路过的车溅起的一地的水,连蹦带跳都没有躲开,全都落在了他身上,转身又一脚踏进积水里,为什么他这么倒霉,大概得了白小姐的诅咒,但诅咒为什么要落到他身上。他抖着身子往车那边走,想到什么又折回来跑到垃圾桶旁边,不顾周围人的眼光,将里面白露刚刚扔的东西捡出来,重新拼凑回去。

  两个名字并排挨在一起,是冯年的笔迹。

  冯年站在窗前,任一颗烟烧到尽头,将手烫伤,才回过神来。他将烟放到嘴边深深的吸了口,内心的躁意丝毫不得缓解。

  空气中仿佛还弥留着那个女人身上的香气。他随手将烟按到烟灰缸里,拿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抓着外套走了出去。

  办公室外间的小刘听到声响立马站了起来,喊了声:“冯总。”

  冯年走出去没两步又返了回来,把本来要舒口气的小刘给吓的连连咳嗽,“你给罗成打电话,告诉他,如果闲的没事儿干,就趁早回来上班,公司没钱天天在医院养猪玩儿。”

  罗成听到小刘一字不差的转述,只觉得头上的伤口更疼了。小刘电话里的声音又刻意压低,老大还受伤了,额头上通红一片,好大一个包,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砸的。罗成又觉得让伤口更疼点吧,他想在这个医院长眠。

  前因后果他现在基本已经搞清楚,是冯铮总那边搞的鬼,冯铮就是他老大家里那个无脑的蠢材大哥,来自冯年的亲口评价。

  白露在丰益呆的时间不算短,她的位置又十分敏感,公司里的老人基本都知道她。白露跟张晨来丰益的时候,王经理就认出了白露,不过王经理以前还是个小职员,两个人几乎没有什么交集,白露不知道他。本来也没什么,毕竟大家都在一个圈子混,总有碰到或者合作的时候,但冯年亲自下了两次指示,王经理觉得有必要重视一下。

  他以前冯铮的老部下,冯铮算是对他有知遇之恩,将他从一个小职员提携到一个部门的老大,让他能够为家里生病的老父亲花钱治病,养老送终,不管外人怎么评价冯铮,在他这里冯铮是恩人。

  冯铮虽然被发配到了外省,总公司这边大大小小的事情他也有自己的眼线,王经理就是其中一个。

  上次冯铮回来,一起吃饭的时候,王经理顺嘴提了一下这件事儿。

  冯铮其实也没有多想,他的脑子可能也想不了太多,以为最多是曾经相识于微末的助理求到冯年面前,他抬手想要提携一下。冯铮的人生信条就是冯年怎么不痛快他怎么来,这种落冯年面子的事情,他尤其喜欢。

  这些年顾忌董事会和老头儿,大的动作他虽然不敢有,小动作偶尔会来两下。你想让这个小公司进丰益采购系统,那我就让他在本市混不下去,这点儿能力他还是有的。而且这种扯皮的芝麻小事儿也没有人会告到老头儿面前。

  想到冯年吃了一个哑巴亏,他心里就止不住的乐呵,这一阵子他实在被压的太狠了,能填一堵是一堵。

  可没高兴几天,他主推的项目出了问题。政府报批迟迟申不下来,大批的资金已经投了进去,却迟迟卡在的报批上,耽误一天就能损失多少的钱。前面铺的路子全都白搭,现在连见个面都被推三堵四的,老头儿都亲自打电话过问了,自然少不了一顿骂,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冯铮直觉是冯年使得绊子。

  他近些天得罪冯年的事儿只有那一件,冯铮焦头烂额,嘴里头骂着娘。这小子近些年愈发不留情面,为了个破公司,竟然对他下死手。

  想着想着突然又乐了起来,这事儿没准是他想简单了。

  他拨出电话,“冯年进公司的时候有一个小助理,女的,叫什么我不记得了,他只有过那一个女助理,现在在一家叫什么宏阳的公司里,给我仔仔细细的查一查她。”

  他还真没这方面想,主要是冯年对男女关系拎的太清,这几年任凭他怎么盯,愣是没让他找出一点儿可以利用的边佐料。

  饶是他再怎么看冯年不顺眼,也不得不承认,那小子随了他那儿狐狸精的妈,得了副好相貌。一副风流相,却不沾半点男女之事,这事儿可不太正常,就连老头儿现在还在外面养着两三个小情人。他跟老二还曾揣测过是不是冯年不行。

  他怎么忘了去查一查前几年的事情。

  那时候他们兄弟俩根本没把冯年放在眼里,本来以为他就是路边的一条半死不活的野狗,高兴了扔两口吃的,不高兴了踩两脚,一个没背景没靠山的私生子,甚至连老头儿都默许他们这种行为,所以成得了什么大气候。

  没想到野狗骨子里是条狼,不过几年时间,让他翻了身,骑到了他们头上。别人的闲话他不是没有听过,说他家老头的脑子全都给了冯年,别说他们兄弟两个,就是再来两个打捆一起上,都不一定能占着便宜。

  他当时气的把手机都摔了,可有什么用,成王败寇。他们兄弟两个一个比一个发配的远,老头的心现在已经快要偏到天上去了。

  没想到这次让他歪打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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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刘这些天格外小心翼翼,虽然他们平时都习惯了冯年的冷清疏离,但从来没有这么低气压过。冯年顶着额头上的伤不做任何遮掩,摆着一张比扑克还要扑克的脸,该上班上班,该开会开会,该骂人骂人,近身三尺寸草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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