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逢年——冬日牛角包
时间:2022-02-10 18:25:51

  她头抵着窗户,身上一阵阵的发冷,只能伸手抱紧自己,企图获取一点点温暖。肩上一重,黑色的呢子大衣披到了她的身上,是他的味道。

  她伸手想要拿开衣服,手被按住,“孩子是我的,我知道。”

 

 

18

  “你说谎的时候,声音会刻意压低,眼睛会一眨不眨的看人,紧张的时候,耳朵会红。”

  白露将手身体往边上挪了挪,“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

  他靠回椅背,“比你以为的要多。比如-你害怕去医院。”

  白露的确害怕医院。

  她曾无数次独自走过医院长长的走廊,每一次都祈祷她推门而入的时候,妈妈睁开了眼睛,叫她名字,冲她笑;她希望有个人可以陪着她一起来医院,那样的话那段路是不是就没有那么长,也没有那么煎熬。

  可是她等来的只有医院的电话,机器显示妈妈的心跳停止后,那一声长长的滴声让她无数次从梦中惊醒。生与死的较量面前,人是多么的渺小不堪,要是永远能不生病就好了。

  挂号,等待,看医生,验血,看报告,罗成不知被打发到了什么地方,只有他在旁边。高烧加轻微的肺炎,年迈的医生语气严肃,最是看不惯年轻人糟蹋身体,批评了她,又批评他。说他当人家属当的不尽责,白露摇头说不是,被医生无视,将用药和调养详细的说给他。他边听边点头,仿佛是最受教的学生。

  走廊外面孩子的哭闹声,大人的喝止声,机器里传出来的叫号声,由远及近,此起彼伏,连带着他都仿佛沾染了一些烟火气。

  身体的难受将心里的委屈与愤懑无限拉长,她恨自己可以被他轻易的折辱到,也恨他这种打一个巴掌给也一个甜枣的行为可以轻易将她动摇。

  “你走吧。我已经发信息让我朋友来了。”她伸手去拿披在身上的外套给他。

  “你朋友到了,我就走。”

  输液大厅里人满为患,他环顾四周,看到了一个空位,“去那边坐,我去拿药。”

  她整个人烧的昏昏沉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坐过去,将头埋在膝盖上。

  迷迷糊糊中,有人轻轻的拍她的脑袋,她抬起头,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初见,他也是穿着这样白色的衬衫,长眉入鬓,鼻梁高挺,眼神疏离冷峻,那时候她想这人可真好看,比她之前见过的所有的人都好看,那时候有爸爸,有妈妈,她天真不知世故,求而不得的爱恋仿佛是人间最大的难题。

  妈妈偶尔会跟她说,过日子,要找个懂柴米油盐,知冷知热,最重要的是心里要有你,脸好看有什么用,挂在墙上当画看吗?她那时满心满眼被那个影子占据,听不出大人嘴里的担忧和劝告,不知死活的扑了上去。

  “护士一会儿就过来,”他递过一杯水给她。“喝点儿水,是温的。”

  白露抬手捂住脸,隔挡住一切,声音中透着难以言喻的疲惫,“你走吧,算我求你了,真的,你在,我更难受。”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那天的事情……”

  “白露,白露是哪儿位?”护士大声喊着名字。

  “这边,护士。”白露举起手,打断他的话。她一点儿都不想谈那天的事情。

  护士走过来,把她袖子挽起来,拿着她的手臂看了一会儿,“你这儿血管太细了,”用手大力的拍她的胳膊,白露没受住吭了一声,男人皱眉上前,“麻烦您轻一点儿”,护士小声嘟囔,“你对象血管太细了,只能这样,不然找不到。”

  “没事儿,我血管确实不太好找。”白露不接受他的好意。

  针扎进去的他伸手遮挡住她的眼睛,轻轻拍着她的背,好像她带斯莹去打针的那样。

  程欢过来的很快,“怎么看着这么严重,医生怎么说?”

  “就是有点儿轻微的肺炎。输几天液就好了。”

  程欢数落她当妈的人了,都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身体,发烧愣是搞成肺炎才来医院。转头的时候看到旁边的男人,心里一惊,他怎么在。

  冯年冲她点头,“多谢你跑一趟过来。”

  程欢诽腹,我的朋友生病我自然要来,你算哪儿跟葱,用得着你鞋,面上笑笑,“谢谢冯总才是真,您时间宝贵,就不耽误您了。”送人意味明显。

  冯年看着坐着的女人,漆黑的头发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嘴唇轻抿,因为发烧,上面起了些干皮,脸色苍白,睫毛轻轻打着颤,整个身体在狭小的座位上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背离着他。她必是恨极了他,紧绷的身体满是抗拒。

  他内心暗叹一口气,再次郑重的对程欢说,“麻烦你照顾她。”

  “他怎么会在在这儿?”程欢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说来有点儿话长。”白露将靠在程欢肩膀上,她实在没有力气,强撑了太久,现在需要一个支撑。

  “那你就长话短说,别想着糊弄过去。”程欢拿手点她的额头。

  “白露对吧。”护士走过来确认名字,白露点头。

  “家属帮她拿着输液瓶,跟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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