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夏好阵子才回过神来：“小雅你居然也是……”
楼雅把咖啡塞到戚夏手中，有点不好意思：“对啊，我是。”
戚夏张大嘴，万万没想到，楼雅竟然也是“君子团”的成员！
楼雅没有穿欧阳有斐的应援统一制服，不过看得出来和“君子团”的成员挺熟。
戚夏低头抿了口咖啡，说道：“之前……可真是难为你了。”
不知道楼雅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帮她收集完欧阳有斐的“黑料”，帮助她完成那期专黑欧阳的“沈七七”视频的。
难为她一点口风都没露！
楼雅说：“不会啊，工作归工作，再说，戚姐吐槽的槽点都很专业，又不是乱喷。”
戚夏似笑非笑：“得，别骗我，天知道你肚子里怎么骂我呢！”
楼雅脸一白：“没……”她不敢再说，小心翼翼打量戚夏。
戚夏笑了起来：“哈哈，你给我惊喜，我给你惊吓，公平！”
楼雅讪讪地：“戚姐你真的有吓到我。”
第79章 戚导，麻烦过来一下
见楼雅吓到，戚夏笑着说：“真不经吓——你那边忙去吧，我这里没事。”
楼雅摇摇头：“我不忙的，戚姐我和你一起。”她的眼中露出期待之色。
戚夏会意：这姑娘，怕不是想走后门吧。
“君子团”的成员大多在外围静静地看，尽量不打扰《普通生活》的正常拍摄；
尽管如此，悦林山庄还是有派保安过来维持秩序。
戚夏决定成全自家的小助理，她扯扯楼雅：“跟我来……”
她把楼雅带进摄制内场，楼雅兴奋得脸都红了。
戚夏不由想，果然是年轻人，还能对虚无飘渺的偶像保持激情。
摄制一切顺利，每个人都在拍摄状态里，戚夏和楼雅进来的时候没引起艺人们的注意。
当然，除了欧阳有斐。
他的眼角余光，始终都跟着戚夏的身影。
楼雅偷偷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这可是欧阳有斐的私照，别人没有的！有机会她一定要好好炫耀一番！
戚夏没顾上她，走到摄像师身边，提醒他们抓拍刘溪的画面。
欧阳有斐本来就心痒痒的，这时将眼睛一转，突然捂住肚子站起来：“等等，不好意思，请停机一会儿。”
众人吃了一惊，纷纷问发生了什么事。
欧阳有斐抬起手，眉毛间纠成一团：“没关系……”
他向戚夏一招手：“戚导，麻烦过来一下！”
戚夏：“……”
这幼稚鬼竟然连个预警都没给，就直接喊停？！他以为他谁啊？！
她没动……
欧阳有斐那边则再次拒绝了其他人的问候，眼巴巴地看向戚夏。
戚夏：“……”
好吧，欧阳流量真的是“谁”！
她走过去，欧阳有斐一边捂肚子一边向大家道歉，待戚夏走近些，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戚导，我有个事和你商量一下！”
戚夏冷不丁被抓住手臂，有点儿傻住了。
明明是他扯住她，可别人看上去，就像是他搭在她身上，需要她帮忙一样。
戚夏：“……”
欧阳流量，你的演技都用在奇怪的地方了好么！
可她能怎么办？她只能宣布：“大家先休息十五分钟。”
印海涛不在，这里暂时她最大。
众目睽睽之下，欧阳有斐把戚夏扯到避人的地方。
戚夏气到快爆炸：“刚才气氛很好，你干嘛莫名其妙叫停？”
欧阳流量的回答超有道理：“谁说气氛好？我状态不行，会影响大局。”
“你X的影响大局……”戚夏差点爆粗口。
考虑到不远处还有一大批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可眼睛都盯着这边的人，戚夏忍了又忍：“说吧，到底什么事？”
欧阳有斐凤眼一弯，幽幽地问出一句：“影帝被女主放鸽子了，然后呢？”
戚夏：“……”
为什么她觉得欧阳流量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啊呸，不是，这是什么场合，欧阳流量竟然还有心思问她《影帝追妻》的剧情？！
戚夏几乎喷出一口老血。
“恩？”仗着自己背对大众，欧阳流量的凤眼“滋滋”地放电。
戚夏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说啊。”欧阳流量坚持不懈，一脸她不说，他就要整妖蛾子的嚣张气焰。
戚夏被打败了，她用最简单的语言陈述剧情：“影帝打赌打输被迫穿女装，结果夜遇歹徒，影帝骗歹徒去女主辖区的宾馆开房，然后让前台报警。就……和女主见上面了。”
欧阳有斐：“哇哇哇！这剧情可以！我家朕喵最棒了！”
戚夏：“……”
所以她是应该生气还是高兴？！
戚夏深呼吸，做了几百遍的心理建设，问他：“那现在可以好好回去继续拍了吗？”
欧阳有斐笑得二百八万似的：“安心安心，明天继续给我讲剧情哈！戚！导！”
戚夏：“……”
要不要她把大纲甩他脸上？
她稳住神：“你不好好拍就没有剧情讲！而且我还要去喷朕喵，喷到她断更！太监！”
想像中欧阳有斐应该暴跳如雷，可事实上流量大人用之前那幽幽的语气幽幽地道：“别嘛……我好好拍综艺，你好好码……”
他噎了下：“码评论。别忘了！你欠我十篇书评！说好话的那种！”欧阳流量瞬间恢复精气神，恶狠狠地补充道。
戚夏：“……”
我什么时候欠你了？！自说自话的幼稚鬼！
幼稚鬼飞速退开两步，一溜小跑回到拍摄场地，向他的同伴们解释道：
“我昨晚上闹肚子，刚才又有点不舒服，本想请戚导不要把这么丢脸的事剪进节目。不过戚导说得对，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每个人本原的模样，才是《普通生活》！”
戚夏：“……”
真看不出来欧阳流量这么能编，笔给你，你来写台本！
幸好接下来的拍摄非常顺利；欧阳有斐在经历过这小插曲之后，浑身上下就像打鸡血，里里外外都是戏。
粉丝们看到了敬业的爱豆，影后体验了一把亲民游戏，参与节目的艺人们蹭到了流量，节目组则看到了收视火爆的前景——
一切都特别完美，除了怀揣一肚子莫名其妙的戚夏。
探班桥段结束，拍完大合影留念，欧阳有斐的“君子团”收工回城。
楼雅没与“君子团”一起走，她是自己开车过来同他们汇合的，探班结束，自然也自己开车回去。
没想到在取车时，却意外遇见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一个她有点发怵的女人。
以至于她一见到那个女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躲到柱子后面去。
但那个女人竟然直直地向她走过来，全不是她们当初在“诚意”集团大楼碰见时那目高于顶的样子。
楼雅躲无可躲，硬头皮迎上前：“任小姐，好巧啊！”
任媚和颜悦色地表示惊讶：“是好巧——你怎么在这儿？戚夏呢？”
楼雅缓了缓紧张的情绪，回答道：“戚姐在忙。”
任媚适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瞧我这记性，她在做《普通生活》的脚本导演，你是她助理，在这儿有什么奇怪的。”
楼雅有些吃惊。
第80章 任媚的故事
楼雅有些吃惊：戚夏接的这活儿，知道的人并不多，任媚怎么会知道？
还有，按理说悦林山庄在拍《普通生活》是经过清场的，君子团过来探班都得事先申请，任媚一个不相干的人，怎么说出现就出现了？
仿佛看穿楼雅的疑问，任媚笑笑，百媚丛生：“我和程总是老朋友，今天过来找他有点事。”
楼雅更是一愣，回想在“诚意”集团大楼的那次，她可一点没看出来任媚同程潜之是“老朋友”。
任媚无意再多做解释，她本来向楼雅透露这也不是为解释。她恍若不经意地道：“你这是要帮戚夏回市里办事吗？”
楼雅摇头：“没啊，戚姐这个项目我没有参与。”
“哦。”任媚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以为你能代表她上‘诚意’谈项目，她应该什么事都会带上你的。”
楼雅一涩，她倒是想，不过似乎她还没完全通过戚夏的各项考核。
任媚又自说自话地道：“《普通生活》这项目着实不错，我都眼红呢，可惜拿不到……你别着急，助理么，是这样的，得熬。”
她说着，从随身小坤包里掏出一张名片：“也算见过几次，又是同行，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不是小气的人。”
楼雅犹豫了下，接过任媚手中的名片。
任媚笑吟吟地，恢复了目无下尘的高冷，留下楼雅在原地，一扭一摆地钻进自己的小轿车，扬长而去。
从后视镜看，楼雅依然呆立在原地，手里拿着她的名片。
任媚一声冷笑。
她从来不是急性子，做什么事都是弯弯绕绕地，任谁都没办法一下子查到她身上来。
戚夏这个小助理，有野心却胆小没脑子；她不定能用得上，但埋一条线又不费事，说不准几时就能用上了呢？
任媚一踩油门，把楼雅丢到脑后。
在昨天之前，她自己都没想到她竟会和程潜之扯上关系，直到接到林时丰的电话。
很多年前，她父母把钱全部投到世心集团的项目中，本以为能赚个盆满钵满，谁知道晴天一个霹雳，不但血本无归，还欠了一屁股债。
先是父亲出门逃债一去不返，没过多久，母亲去法庭办理了缺席离婚，某个阴霾的午后，母亲塞给她一把糖，把她留给年迈的奶奶，从此再无踪迹。
那把糖，她捏在手里一个月，做什么都不肯放，哪怕它已经化成一团粘腻。
奶奶本就重男轻女，何况是她这爹不管娘不要的累赘！
见她兀自不将手中的糖丢掉，奶奶拿起藤条就往她身上招呼。
她死命挣扎，嚎啕大哭跑出家门。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她在雨里跑着跑着，跑到全身脱力。
她在雨中睡了一觉又醒来，等在她身边给她披上衣服的，是个身长玉立的少年。
少年递给她一保温杯的热水，默默地看她一口一口喝完。
她不由自主就跟上他的脚步。
他们走了许久，走到一幢大房子前，少年抬起头，看向二楼窗口。
那里有个小小的女孩，正在给窗台上的花浇水。女孩又干净又好看，一举一动都带着大家闺秀的优雅。
“你想不想成为那样的人？”少年正处于变声期，发出的声音是青春期男孩子特有的那种公鸭嗓，很难听，可她听在耳中，却犹如天籁。
“想啊。”她在心里说，可这声“想”却说不出口：那怎么可能！
“现在当然不可能。”少年说，“她父母是害你变成这样的人哦，所以你永远不会成为她那样的人。”
被雨淋过的彻骨寒冷滞后地钻入骨髓：“凭什么！”
少年笑了笑：“因为你命不好。”
她说：“你胡说！”
少年默默不说话，眼中悲悯。
她说：“你可以让我变成那样的人，对不对？你故意救我，你故意带我过来，你想要我做什么？”
她的语气里带着与年纪不符的狠辣：“你说，我都能做。”
少年叹口气：“你确定？”
她点头……
少年不再问。
他带她去到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有好些与她差不多大的人；
后来，院子里又来了一些和她差不多大的人。
有的人呆了几天就离开，有的人则呆了几个月、一两年。
她呆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不久之后，便开始独立求学的生涯。
那个院子里同她有相似经历的那些人，绝大部分她没再见过，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的去向。
所以直到昨天，她才知道那个院子里，曾经有个程潜之。
这些年，林时丰同她保持着单线联系，他鼓励她、帮助她，她当然也帮他做过一些事，互利互惠。
哪怕很少见面。
这次联系，离上次林时丰找她已经有段时间，而每次听到他的声音，她的皮肤都会兴奋地战栗。
他这次找自己会是什么事呢？
“时丰哥。”任媚娇娇地喊，静静地等。
林时丰的声音清清又冷冷：“程潜之，是我们的人。”
“哦。”任媚很意外。万万没想到，那个男人也是。
林时丰说：“你最近接触过他，感觉得出他最近有什么异动吗？”
异动？任媚想了想：“据我所知，悦林山庄最近推广做得特别大……”
林时丰打断她：“说我不知道的。”
任媚又想了想。
讲真，她统共就见过程潜之两三次，哪能知道他有什么“异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