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灭——呜哇橘
时间:2022-02-11 07:23:24

  贺枳然也有些奇怪,遇上这种事,这个人的表现也太镇静了吧。
  但贺枳然没有多想,他迫切的想帮沈柚,于是开口道:
  “我跟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前几天,
  我莫名其妙的参与到了一个游戏中,
  在经历第一关后,
  我失败了,
  然后关于我的一切就凭空消失了,
  然后还好我找到了我的队友,
  我们一起努力,
  完成了第二关,
  可当我们对未来充满希望时,
  游戏却给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原来我们在游戏一开始就是竞争对手,
  我跟她,
  只有一个人有活下来的机会,
  可我已经消失了,
  我不懂三次失败后彻底消失的含义,
  但我不想让她消失,
  所以第二关,
  我作为贡献值更大的一方,
  我选择了她是胜者,
  而你八岁到十三岁的秘密,
  就是我们游戏的第三关,
  也是最后一关,
  通过这一关,
  她就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了,
  所以我冒昧的请求你,
  可不可以把你的秘密告诉她,
  不要告诉我,
  因为这次的任务是知道你的秘密,
  要是我们两个人都知道的话,
  万一贡献值更大的是她,
  我不想让她有机会选择,
  我知道说这些话你可能有些接受不了,
  但,
  请你相信我说的话,
  帮助我们,
  好吗?”
  贺枳然神色黯淡的说完后,一双又忐忑又期待的眼睛看向段言齐。
  段言齐却放下了手上的酒杯,他居然没有多说别的话,只是平静的道:“我相信,并且我愿意帮你们。”
  贺枳然有些受宠若惊。
  不知道是为什么,沉着的段言齐给他的感觉就是……他知道这一切……
  但还没等贺枳然反应过来,段言齐就好奇的开口问道:“你们在游戏之前就认识吗?”
  贺枳然的脑海里出现了沈柚好看的脸庞,他的眼底尽是温柔,他轻轻道:“不认识,
  我跟她是在游戏第一关认识的,
  也就是前几天,
  那一天,
  我焦急的在教学楼顶楼张望,
  根本就没有游戏系统说的什么目标人物,
  在这个时候,
  她鬼鬼祟祟的出现了,
  教导主任也从另一边走来了,
  我害怕她就是目标人物,
  慌乱的把她拉进了男厕所的隔间内,
  我问她是不是有没有过轻生的想法,
  然后她误会了,
  她以为是我想轻生,
  以为我想跟他谈心,
  她就磕磕绊绊的背诵出,
  不知道在哪看的鸡汤,
  ’人……
  只要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就会有……
  很多烦恼,
  痛苦……或是快乐,
  取决于你的内心,
  再不顺的生活,
  微笑着……撑过去了,
  就是胜利……’
  她可爱的就像……就像一只笨拙的小鸭,
  错误跟着青蛙蹦蹦跳跳,
  那么可爱。”
  段言齐眼底流露出一丝失魂落魄的颓废,悔意还有羡慕,段言齐灌了自己一大口酒,他认真的道:“你很喜欢她,就没想过跟她一起活下来吗?”
  贺枳然的眼底滑过一丝失落,他呼了口气,轻笑着道:“当然想过,但游戏很残酷。”
  段言齐就像是什么都知道似的反驳:“残酷的还在后面。”
  贺枳然疑惑的看向段言齐,他为什么这么说,又为什么会给自己这么奇怪的感觉……
  段言齐只是端着酒杯看向远处。
  段言齐静静道:“明天晚上我都在这,记得来找我。”
  贺枳然坚定的点点头。
 
  残阳瑟瑟
 
  
  中午吃完饭后,沈柚走进了卧室。
  她疑惑的望向似乎心事重重的贺枳然,沈柚连忙问道:“怎么了?你有什么心事吗?”
  沈柚绞尽脑汁,她只能猜测,贺枳然应该是害怕不能够通过第三关而难过。
  所以少女好看的眉眼弯着盯着面色凝重的贺枳然,她想把她富有感染力的笑传染给贺枳然,希望能让贺枳然可以开心一点,然后又劝道:“别伤感,我们一定可以通关的,当务之急,是去找到段言齐,我们走吧!”
  贺枳然却局促的眼神躲闪,紧张的抿嘴,然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突然开口道:“沈柚,你愿意陪我去游乐场吗?”
  沈柚呆愣愣的似是没有想到。
  贺枳然看着因为他说的毫无道理的话而错愕呆滞着的沈柚,他居然又慌乱的道:“我知道很突兀,但……”
  沈柚不知道什么,明明是生死攸关的时候了,理智的来看,她和他就应该现在马上去找段言齐,可沈柚承认,她失去理智了,她总觉得,她应该满足少年的愿望,于是沈柚坚定的打断了贺枳然的话,女孩笑得明媚道:“别但了,走啊!向游乐场出发!”
  贺枳然本来局促不安的脸上变得震惊,他呆愣愣的看着眼前坚定的女孩,他没有想到,女孩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他这个毫无道理的请求,女孩甚至连原因都没问一句。
  贺枳然从心底里冒出了暖意,她明媚的像一束光,照在了他漆黑而没有安全感的灵魂深处,他的眼圈微微泛红。
  他们一起坐上了公交车的最后一排,一起看着沿途的风景。
  窗外的路上有老奶奶推着坐轮椅的老爷爷,有年轻的小情侣在路上打情骂俏,也有小朋友互相追逐……
  贺枳然觉得心头被一股情绪占满了,他觉得世界好像突然变得温柔了,暖暖的甜在心间。
  到游乐场后,沈柚买好了套票,决定带着他都玩一遍。
  沈柚先是和贺枳然坐上了摩天轮。
  随后沈柚看了看表,因为游乐场距离学校很远,坐公交就用了很长时间,已经上课了。
  沈柚灵动的眸子激动的望向贺枳然,她居然开心的道:“看来我要逃课了!第一次逃课诶!”
  贺枳然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沈柚。
  沈柚一副你不懂的表情,然后撇撇嘴,
  “我要尽情享受这次逃课,让未来的沈柚去承受恶果吧!当下的沈柚要好好陪贺枳然一起在游乐场玩!”
  贺枳然好笑的静静看着激动的沈柚,心里泛起暖意。
  他细长的杏眼里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他揭开了自己心底的秘密,他愿意让沈柚看到他的脆弱,只听男孩感伤道:“我从来没来过游乐场,动物园,小学的时候,听同学说父母带自己去这些好玩的地方,我不知道有多羡慕……谢谢你,沈柚。”
  沈柚先是一愣,她一直觉得,贺枳然是个特别坚强的人,他突然消失在这个世界,可他不会像她一样情绪崩溃,而是异常的沉着冷静,但原来贺枳然也有自己脆弱的地方,只是要强的小孩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沈柚很开心能听到贺枳然能对她说出自己的脆弱,沈柚坚定的眸子望向贺枳然,她温柔而坚定的话响起:“那我单方面决定了!游乐场之后的下一站,动物园!”
  贺枳然愣了愣神,随后又是感动又是开心地看向的好看的沈柚。
  她怎么可以那么好,明明他们认识不久,不算熟悉,可是随口的一句话,她却坚定的要帮他完成心愿。
  坐完摩天轮后,沈柚去了鬼屋,贺枳然走在前,带着她,跑着,经过那些吓人的假鬼。
  即便他们不能牵手奔跑,沈柚依然满足于跟在贺枳然身后的安全感。
  不知道为什么,沈柚对贺枳然充满了信任感,或许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参与了游戏,在荒唐的游戏里,如果没有贺枳然陪她的话,她可能会精神崩溃,虽然这个家伙喜欢嘲笑自己,但沈柚可以感觉到,贺枳然对她很好,所以她也失去理智的,笨拙的想对他好。
  他们一起坐了激流勇进,弄得沈柚满脸的水,贺枳然却毫发无损。
  他欠揍的嘚瑟,沈柚凶巴巴的作势揍他。
  然后他们坐上了大摆锤,沈柚双脚发抖的走下来,急忙跑进了卫生间,她吐了。
  沈柚虚脱似的靠在路边的椅子上休息。
  贺枳然紧张询问后得知了沈柚没事,然后又是欠揍的嘲笑。
  沈柚依旧凶巴巴的吼他的名字。
  然后少年的喉咙从心底里泛起了一丝酸涩的味道,他眼圈微红,盯着因为大摆锤虚脱的女孩,他温柔的抬起修长的手,隔着维度,隔着无法穿破的距离,他摸了摸少女的额头。
  他温柔而充满了磁性的声音说道:“休息一会儿就去动物园吧,你害怕,你会晕,怎么不早点说,非得吐了,双脚发抖才愿意坐下来。”
  沈柚傲娇的转头,心道还不是为了你,于是少女倔强的道:“我还不是希望你高兴。”
  沈柚就像一束光,驱散了少年心中的阴霾和黑暗,贺枳然盯着沈柚好看的侧脸,此时微风不燥,阳光轻轻的打在少女精致的脸上,她就像小太阳一样温暖,于是他温柔的笑道:“谢谢你,沈柚。”
  少女那股反胃的感觉和双脚颤抖的感觉逐渐消退,缓过来后,他们静静的一起走出了游乐场。
  他们并肩步行到了动物园,少女已经重新恢复了活力,她挑逗着动物园里的动物。
  他们看孔雀开屏,看猴子爬树,看老虎打盹,看鹦鹉说话……
  少年少女玩累了,少女静静地趴在栏杆上,沈柚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贺枳然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期待的开口道:“想去看日落吗?我知道有一个地方,特别适合……”
  沈柚惊喜的抬头,看日落那么浪漫的事情,虽然过去的十七年她都有机会看,但她可从来没认真看过一回,于是她肯定又期待的点头:“好啊!”
  贺枳然带着沈柚走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过了老旧的小巷,穿过了破败的村庄,登上了被绿意覆盖的栖霞山,穿过漫长僻静的小径,终于抵达了沧浪亭。
  沈柚开心的望着下面的风景,远处是群山层层叠叠,隐隐约约,夕阳刚刚开始染红周围的蓝天,顺着远处的群山向下看,是蜿蜒环绕群山的离原河,在这里可以看到的离原河两岸,是老城区,这里有偶尔耸立的高楼,但大多都是老旧的只有几层的房屋,路上的行人变得渺小,幽静的山林里传来蝉鸣和鸟叫,沈柚完完全全沉浸在了这样的风景里。
  时间悄悄流逝,太阳慢慢向西边落下,醉人的晚霞终于出现了,好看的粉红与橘橙还有火红拥抱在一起,活脱脱温柔的像美丽的少女那么夺人心魄。
  但沈柚好看的眸子却滑过一抹伤感的神色,她静静的道:“我还没来得及成为自己想成为的样子,就要离开了吗?”
  贺枳然思索了半晌,他想安慰女孩,男孩温柔的道:“马克思说:’一个人应该活泼而守纪律,天真而不幼稚,勇敢而不鲁莽,倔强而有原则,热情而不冲动,乐观而不盲目。’我认为这些美好的品质你都拥有了,你所拥有的这些,都是你一点一点真实的成就的,这本就值得称得上是你想成为的样子,不是吗?”
  沈柚笑容甜甜的很温柔,就像是轻轻咬一口棉花糖,然后再发现,原来是不小心咬了一口软绵绵的白云,她就静静的看着认真安慰自己的贺枳然笑。
  贺枳然认真说完后回过头,看着笑容明媚的少女他也忍不住露出笑来。
  少年少女的今天美好的就像是一场梦,他们醉心于彼此坦诚的爱意和无处不在的温柔中。
  他们笨拙的想要对对方好。
  他们的爱意不会消退,他们的爱意会永远浪漫,永远温柔……
 
  心绪凄迷
 
  
  此时天已经黑了,寂静的夜空下。
  沈柚跟在贺枳然身后,贺枳然说他已经找到了段言齐。
  沈柚无条件地相信了贺枳然。
  贺枳然带着她,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踏过了灯红酒绿……
  FIRE酒吧内,段言齐已经等了他们很久了。
  他们一起坐下,贺枳然却突然道:“沈柚,我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现在我还要去做一件事,回来再告诉你……”
  沈柚非常疑惑不解,心道如果他提前知道了秘密,那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是要去做什么事情,但见段言齐也点点头,她选择了相信贺枳然,沈柚缓缓道:“好。”
  沈柚不知道的是,贺枳然没有去做其他事,而是就藏在了她身后的角落里,听不到他们讲话,只静静的看着她。
  沈柚看着一身颓废邋遢的段言齐,迫不及待的疑惑的开口问道:“贺枳然什么时候跟你认识的?他今天一天都跟我在一起啊……”
  段言齐喝了一口酒,他笑了笑,沈柚不懂他笑中的含义,只见段言齐缓缓道:“就今天,他大海捞针,从十二点找到凌晨两点,找到了我,跟我讲了你们的故事,我就告诉了他,我的秘密。”
  沈柚恍然了,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贺枳然那么理智的一个人会想在生死攸关时也要去游乐场,原来他早就做好了打算,沈柚心底泛起了一丝暖意和酸涩,她悄声骂道:“贺枳然这个笨蛋,居然单独行动……”
  段言齐有一双浓密的剑眉,和深邃的眼眸,他长的很精致,但乱糟糟的头发和不知道多久没刮的肆意的胡子破坏了他原本精致的面容,平添些厌世的味道,此时他肯定似的点点头:“确实是个笨蛋。”
  沈柚疑惑的望向段言齐,她想到袁森口中的段言齐,原来那么善良勇敢的小孩,究竟是因为什么变成这副模样,她小心翼翼的道:“可以跟我说说你的秘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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