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谦泽将口里的烟取下,碾灭在面前的水晶烟灰缸里:“合同到了,你也会看到我的诚意。”
两人相视一笑。
宋思晟低头看酒杯,透明的玻璃杯里就剩下几块冰,他转头看向吧台,想去叫点酒,片刻,又重新转回来看着慕谦泽说:“泽哥,要不我们转场吧。”
在一起混了十几年的人,在玩乐方面还是挺有默契的。
慕谦泽知道,他这是嫌场子素了。
他把玩着手腕上的表带,透过夜场昏暗的灯光打量着对面的宋思晟,他毫不掩饰自己眉眼里对玩乐的欲望,根本不像一个上个月刚刚完婚的人。
好像不久前,那个在盛大的婚礼现场,在众人欢呼声中,深情拥吻新娘的人并不是他。
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有求而不得。婚姻的力不从心,这大概就是他们求而不得的其中之一。
好在,在圈子里呆久了,真情或是假意,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区别。
为了骗别人,骗自己,他们都热衷于演戏。把恩爱跟喜好演的浑然天成。
入戏了还不都是一样?
见慕谦泽沉默,宋思晟就着暧昧的话题,想起了前两天从圈子里滚出来的关于慕谦泽的花边新闻。于是开口问道:“泽哥,我听说,你身边来了个新人?退了cindy的衣服,把她脸都给气绿了,你盘了一个加工厂给她才算把梁子解了,这事儿圈子里都传遍了。”
慕谦泽停下手里的动作。
这半个月来,宋思晟的确不是第一个在他面前议论这点粉事的公子哥了。
“你上一个情儿可是娱乐圈的一个当红小花,也没见你上来就砸一厂子啊,看来,现在这个一定是个顶级的尤物啊!我下个月回国,你一定要带出来,让我开开眼。”
尤物?慕谦泽下意识的看了看行走在酒吧里,形形色色的女人们,多的是比温眉风情万种的。
所以,宋思晟说她是尤物?她还真称不上。
可她就是有这样的能力,一上来,就在他的世界搅起波澜。
就像她明明是个很寡淡刻板的女人,却在举手投足间藏了让人欲罢不能的能力。
让他忍不住想亲手折断她这朵顽强攀附在雪山上的雪莲。
可是,这朵雪莲未免太清冷了一些。半个月了,她倒是沉得住气。一个消息,一通电话都没有。
这让他在工作闲暇时,不禁陷入自我怀疑,那天盛满酒意的亲吻中她短暂的动情,会不会只是一个错觉?
“就挺一般的。”慕谦泽笑着答话。
他站起身,宋思晟下意识跟着站起来。
“泽哥?要走?”
“嗯。”他伸手在宋思晟的肩上拍了拍:“下个场子,我就不去了,明天还有安排。你悠着点。”
“放心吧,泽哥。我家里那个,整天想着管我的钱,哪有时间管我的人?”
慕谦泽又是一笑,从楼梯上下来时,才给温眉拨去了这个电话。
两人周围都有些嘈杂,所以温眉的那声“慕先生”就显得格外细软。
“在外面?”慕谦泽问了一句。
“嗯,跟我一个关系很铁的女性朋友。”她咬字的重点,凸显在女性朋友这四个字上。
慕谦泽微微皱眉,察觉出了暗生在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于是换了个话题:“我在泰国,事情处理了差不多了,应该快回去了,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他在找一块合适的遮羞布,把火星焖灭,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您看着挑,我都可以。”温眉很快回了话,听不出喜悦,像是一副,我不要礼物,是你硬塞给我的样子。
隔了几秒钟,还生硬的补了一句:“谢谢。”
短短的对话,没有慕谦泽想象中的自我反省后的千娇百媚,反而溢满了客套与疏离。
前段时间积攒下来的熟络,好像又随着半个月的分离,消散殆尽了。
他聊不下去了,就草草的说了这句:“如果太晚的话,就给老冯打电话。让他去接你。”便挂了电话。
温眉放下手机,桑倩手肘撑着桌面,正凑在跟前等着八卦。
“查岗吗?”
是她在主动汇报行程,不算查岗。温眉摇了摇头。
“我听到礼物。”桑倩笑了:“是在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吗?”
她提起筷子,边在锅里捞肉边说:“看来,明天有人陪你过生日啦,那我就放心吃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