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慕谦泽将手机不轻不重的拍回桌面,玉石桌面啪一声响。
屋里噤若寒蝉。
他抬头,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年轻男人,目光凌厉,带了一丝凶狠,男人的酒气一下子就消了,他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而慕谦泽却笑了,他将手指搁在桌面上,弹了两下后,收回笑容,指向那个男人:“你不太适合做项目,鼎拓的项目,以后就别投了。”他收回手指,从桌上抄起手机,站起身,弹了弹身上的灰尘。
屋里越发安静了。
他将身边的温眉拉起,握住她的腰,又跟众人柔声说道:“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先走了,各位自便。”
年轻男人,像一根折断的筷子,木木的倒在椅背上,一句话都说不出。
慕谦泽一路牵着她走到了连廊,连廊里,钢琴曲没有间断,喷泉也并未停歇。
来的时候没有细看,这会儿,温眉倒是看清了立在池中若隐若现被水流抚摸的阿芙罗狄忒女神。
在古希腊神话中,这位女神是生于海中浪花,出世那天,从巨大的贝壳中走出来,白瓷般的肌肤,金发碧眼,一步一生花,美的不可方物。世人尊她是美与爱之神。
可,美丽背后,她却克制不住心底信奉及时行乐的阴暗,多次对丈夫不忠。
她立在这个让人醉生梦死的地方,难道不是昭示过往的人及时行乐吗?
所以,那个男人又有什么弥天大错呢?
他只不过借了几口浑物,就把内心的阴暗公之于众罢了。
会所门口,接待已经拎着茶叶候着,慕谦泽走到她身边,停了停,指着茶叶问温眉:“这茶叶,要不要带,都听你的。”
“带。”温眉从接待手里接过茶叶:“他组的局属实让人不快活,我夺他所爱,这事儿就算扯平了。”
慕谦泽听完就笑了:“一盒够不够,不行,我再让他把其它的送来?”
温眉起先没回话,默默的跟在慕谦泽身后,与他一起往会所的停车场走,走到树木投下的阴影里时,她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那倒也不必,我的不快活,一盒茶叶加上您刚刚的震慑,足够抵消了。”
她说的很轻,有些字眼,甚至被慕谦泽拉开车门的声音盖住了。好像抚在人身的一根不痛不痒的丝线。
慕谦泽将她送进车内,手握住车门,关门前,停下看着她。
眼前的女人,面色平静,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波澜。
但阅历告诉他,她在不悦,不悦的内容还不仅仅来自于饭局的那句话。
看着她的模样,他难得想哄哄她,将她的心气捋顺,于是凑过来,拉出她椅背后面的安全带,身子下压,一边把玩着安全带,一边腾出一只手,拉长脖线,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嘴迎合他的吻,从循序渐进到不可收拾。
吻毕,他手指下移,圈在她的脖颈,将她拉近自己,额头抵住她,半晌才冲着会所方向侧了侧头说:“你跟里面的女人不一样。”
温眉端着热吻过后模糊的唇线看着他,脑子里的清醒大于□□。她笑着追问:“哪里不一样?”
第17章 新年礼物
慕谦泽将她的头发别在耳后,利用这短促的时间思考温眉的追问。
都是出现在一个饭局上的男男女女,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呢?
不一样的点或许在于,都是风一吹就能散了的露珠情缘,里面的人都心知肚明,利用完了,就该安静退场,而他们却心有不甘,好像除了图名图利以外,并不是完全不图彼此的情分。
可光凭这点可怜浅薄的情分,他也不能说,他们是一段稳定的恋爱关系。
恋爱关系?这是他最不愿沾染的。
因为恋爱关系,一定是随着时间而升华,最终成为捆绑两人命运的婚姻。
而婚姻,是他永远也给不了眼前这个女人的。
慕谦泽停顿了几秒,揉了揉她的头顶,暧昧的说:“你素着一张脸,都能艳压群芳,你说哪里不一样?”
温眉问的是关系,可他却在调情。
你有所表示,他却含糊其辞。
温眉笑了笑,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慕谦泽知道自己刚刚的回答根本诓不住她,以为她会继续追问,可眼前的温眉却伸出手,替他将大衣的衣襟整理好,说了句:“慕先生,外面风大,您还是上车吧。”
颇有种,她往他的湖里投了个瓦片,惊了一层层涟漪,她自己却没事人一样,安之若固般走掉了。
甚至还在他上车后,若无其事的念叨起早上炖在灶台上的一锅海鲜粥。
好像关系不关系的,还不及一锅海鲜粥,让她伤神。
她惋惜的很真诚,慕谦泽听完她那句,我炖了好几个小时后,问了一句:“你喜欢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