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眉点了点头:“我喜欢厨房的烟火气,尤其在冬天,热腾腾的锅,汩出来夹着水汽的白烟,莫名就觉得踏实。”
有人说,热爱做饭的人,都是极其爱生活的人,能在平凡中活出不同的滋味。
慕谦泽自小生活在大家族里,规矩众多,体面、教养胜过了一切温情,久而久之,吃饭对他来说只是一项机械的日常罢了。
长大接触生意后,外面的饭局不在少数,一场场觥筹交错滚下来,吃饭又成了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的工具。
吃饭也能延伸踏实?他想象不到,可他还是决定投其所好:“经你一说,我已经开始期待你的手艺了,前面经过一个市场,不如我们买些食材,晚上就不在外头吃饭了,可好?”
提到吃饭,他们倒是在一起吃了很多顿饭,可温眉对慕谦泽的爱好却捉摸不透,她几乎没见过,他胃口大开的模样,每次端起碗,总是兴致寥寥的吃上几口,就开始看报或者刷手机。
“那你有想吃的菜吗?”温眉问他。
他手掌抵着方向盘,正在打圈转弯,过了几秒才回道:“我都可以。”
温眉挑眉,心里暗叫:都可以,都可以,这就难办了。
慕谦泽握着方向盘,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偏头看着她找补:“我的确不知道想吃什么?不着急,我们先去市场,看到食材或许就知道想吃什么了。”
温眉点了点头。
慕谦泽关掉了车内的音乐,从高架上下来,熟练的把车停在了市场门口的停车场。
市场并不熙攘,偌大的地坪上,只稀稀拉拉停了几辆车。
走进去,内部也不同于温眉所接触过的菜市场那般油腻藏满污垢。
他们宛如亲密恋人般十指紧扣,沿着市场绕圈。
在这里,温眉看到了掐头去尾的银芽,知道了空心菜分水通跟地通,前者韧脆,后者爽脆,知道了有一款酱油是柚子酱油。
她对这里十分好奇,就多逛了一会儿。
买了一堆食材:海里游的,水里跳的,绿色的,红色的,黄色的,应有尽有,当然,价格自然也不菲。
两人从市场出来,温眉看着自己败家的成果,有些心虚:“是不是买的有些多了?”
慕谦泽接过她手中的食材,牵着她往前走:“那就期待你的手艺,让它们可以寿终就寝,死得其所。”
“我尽力。”温眉笑着回话。
时间已到傍晚,日落弥散的浪漫铺满天空,触目一望无际的温柔与期盼。
两人走到停车场,不远处耸立的商场,墙外的露天大屏猛然亮起,画面停留在某个品牌的珠宝广告上。
广告标语硕大醒目:为每位个性独立的人代言。
温眉看到这句话,停住了脚步。
慕谦泽也停住了,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大屏,指着熠熠发光的珠宝说:“想要吗?我可以送你。”
昨夜,他们耳鬓厮磨,极尽缱绻,今天,就因为她目光的短暂停留,他就要送她昂贵的珠宝。
从古至今,男人是不是都这样?
宫斗剧里,某些佳人侍寝后,皇帝会赏赐奇珍异宝。而某些人,则是被裹着被子草草送回。
赏罚全在他一念之间。
而此刻,慕谦泽愿意掷千金,是不是代表,他很满意她昨天在床/笫/之/间的表现?
可她为什么却开心不起来?
“就当是新年礼物。”慕谦泽好像又看透了她的心思。
大屏里,广告已经翻页了,她收回目光:“慕先生,您知道的,我不喜欢珠宝首饰,如果,您真想送我新年礼物,我可以要一个出去工作的机会吗?”
“呆着无聊了?”慕谦泽问她,温眉没回话,他捏着车钥匙,绕在指尖把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当初,你离开鼎拓,是我们的共识,并不是不让你去其它地方工作的意思,工作与否,是你的自由,只要你想,都可以。”
温眉几乎没停顿,说了句:“谢谢!”
慕谦泽带着她继续往前走:“这根本算不上什么礼物。所以,你也不用道谢。要不?我给你找个地儿呆着,不用累着,也不会无聊。”
“不必了,慕先生,我对工作虽然没什么要求,但光拿钱不干事,我薪水领的也不自在。”
慕谦泽若有所思的对上她的目光。
不远处的大屏,为每位个性独立的人代言的广告标语再一次出现在屏幕上。
他这才明白温眉为什么突然提出要去工作。
他看的是珠宝,可眼前这个女人看的却是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