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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见她没了声音,面上倒是露出了显而易见的轻蔑,她又问道:“昭儿这次是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秦月抿了一下嘴唇,道:“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将军没有与我说起。”
林氏眉头立起来,眼睛都瞪大了:“你说你身为妻子到底做了什么?连自己夫君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你便只是在歪门邪道上用心思,不知道怎么做正事了?现在这家还有我替你管着,将来要是让你来管家,这家里上下怕不是要一团乱!”
“将军不说……应当是有他的打算。”秦月艰难地解释了一句,可这话说出口了,她又失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思。
无论她怎样说,林氏也都是不满,她再多说也无益。
“夫妻一体的道理你知不知道?他有他的打算,你是他的妻子,你去关心他,主动问问,他难道还会瞒着你?”林氏眉头紧皱,“你这个将军夫人实在太失职。”
秦月心里堵得慌,她低着头,只一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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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来人直接打了帘子进来,未语先笑,声音清脆:“婶婶,一会儿我们出去打雪仗好不好?”
秦月抬眼看去,便见那人自在地在林氏旁边坐下了。
是容莺,容昭的侄女,也是林氏的亲孙女。
或者是因为有血缘关系的孙女到底是不同的,林氏此刻脸上神色都柔和下来,她拉着容莺的手摩挲了一会儿,心疼道:“手怎么冷冰冰的,这么大雪,不要在外面贪玩。”
容莺笑道:“也就是刚进来的时候团了个雪球,都没怎么玩呢!想和婶婶一起玩。”顿了顿,她娇憨地一头扎到了林氏怀里,撒娇道,“好不容易才下了这么大的雪,我已经说服了二叔让他把前院那一大块空地的雪都留着,今天正好打雪仗呢!”
林氏看了秦月一眼,欲言又止了一番,最后只拍了拍容莺的手,道:“我与你婶婶还有几句话说,你到外面去等等。”
容莺却不愿意,她嘟着嘴不开心道:“祖母,叔叔不在家里,家里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说不可?”
“你小孩儿不懂,先出去。”林氏推着容莺站起来,“你也别整天惦记着玩耍,该念书还是要去念书,不能懈怠。”
容莺没法子,她看了秦月一眼,只好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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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看着容莺出去了,目光才转而看向了秦月,她语气冷漠了下来:“有些话我说多了你也不爱听,你只记得,你现在是将军夫人,可你有将军夫人的样子吗?”顿了顿,她也没有给秦月再说什么的机会,继续又道,“你与昭儿成亲这么多年,我也看了你这么多年,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我一清二楚。等明年开春了,我便与昭儿商量了,准备与他纳几房妾室,好给容家开枝散叶。”
秦月怔住,她万万没想到林氏竟然是有这样的打算。
“你不许嫉妒,也必须劝着昭儿同意纳妾。”林氏盯着她的眼睛,“你要明白你的身份,还有你的出身。”
秦月不想答应,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和别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
林氏大约是猜到了她的想法,她又道:“你回去好好想想,若是执意不肯,依着七出的规矩,你也不必在容家继续留下去。”
秦月下意识握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似乎扎进肉里面,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她抬头看向了林氏,有那么一瞬间她想问一句为什么,可忽然之间她又有些泄气。
的确是她出身差配不上容昭,的确是她多年无出,的确她有百般不是。
她爱容昭,所以应当希望他能过得更好,她应当给予报答和包容,她给不了的,便应当依着林氏的意思,让旁人来帮忙。
林氏厌烦地看了她一眼,最后道:“你出去吧,既然莺儿想和你玩,你便好好陪着她。这些话不要叫她知道。”
秦月于是起了身,勉力笑了一笑,也不知还能说什么,便只往屋子外面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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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雪,屋子里面有炭盆,便感觉不到寒冷。
枇杷见她出来,便迎了上来,正想说什么,便看到她手心里有斑驳的血迹,顿时愣住了。
“夫人,这是怎么了?”枇杷小心地把她的手捧起来看,见到长指甲上那点点猩红,一时间似乎是猜到了原因,剩下的话便全都咽了下去。
秦月顺着枇杷的动作看了一眼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心,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疼痛,她看了一眼外面的雪,道:“指甲太长了,回去剪了吧!”
“咱们屋子里有白药,抹上就好了。”枇杷把搭在手里的斗篷给秦月披上,“方才大姑娘说她在前院等着夫人去打雪仗,夫人手上有伤,还是不要去吧?”
秦月恍恍惚惚地把斗篷的帽子给拉上就往外走,也没接枇杷递过来的手炉,道:“也无妨,这点小伤,等会回屋就好了。”
枇杷冲上前去,把手炉塞到了她手里,又从门口的小丫鬟手里接了伞,她往屋子里面看了一眼,心里琢磨着大约又是老夫人说了什么惹了秦月不高兴,便低声劝道:“夫人,老夫人是古板些,以前容家家大业大,她还就记得从前的光景呢,说话或许难听。夫人,您别和老夫人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