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从未想过自己的计划会全盘落空,洛一清好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无论风和如何出击,他都有办法将局面引向风和从不敢想的方向。
只是,风和到底知道洛一清虽谋略过人,情绪控制良好,也还是有弱点的。
比如脸皮薄,骨头直,见不得人说不体面的话,又做不得不体面的事。
这些日子,在青木国虽然受制于人,但放下了身份,风和那无拘无束的性子便像得了土的藤蔓一般恣意生长,成了个无法无天的形状。
比如她现在,以一种挑衅的姿态,微笑着轻启朱唇侃侃而谈,每一句话直击洛一清底线,静静等待洛一清破功。
她以为,以自己对洛一清的了解,自己必然是那只张网捕食的蜘蛛,而洛一清就是那只自投罗网的蝉,定然是灰扑扑地回他此时应该在的地方。
于是风和气定神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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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男色惑人
“虽楼兰人重诺,我却不能全然放心。为表诚意,不如一清先交个订金如何?我怎么知道向来与我政见不和的你一定会照做,听我的话呢?”
“在陛下看来,怎样叫做订金?”
风和听他上钩,便来了兴致。
一把抽出腰中软剑,直指洛一清身上的系带。
一根,一根……
她动作缓慢而尖利地将绳子割断,洛一清披风兜帽应声坠地。金丝甲内的灰褐色内衬也松散开来。剑刃往下触碰到洛一清的腰带,洛一清不动声色退后一些。
“宰相不如主动点更有意思,你说呢? ”
“在这里吗?”
“怎么不行?这屋子里机关都被你拆得差不多了,不会有危险。还是说,你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
洛一清眉头皱了皱,果然还是听不得污言秽语。
像是不忍心再听下去,洛一清干脆利落地将金丝甲脱下,整齐地放在椅子上,然后脱下被割裂的内衬……
只是,解开里衣的绳子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
风和见他动作停下来,便有些得意,认为自己确实抓住了他的弱点。
只是好景不长,洛一清坦然将肌肉匀亭的上身裸露在她面前。
蜜色的肌肤大片大片展露在眼前,起伏的山峦轮廓以巨大的吸引力让人移不开目光。
风和感觉到自己瞳孔都放大了……
眼看着洛一清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风和世界观受到巨大的冲击。
她瞬间羞红了脸,转羞为怒。
“你绝不可能是他,你到底是谁?”
洛一清眉目间没有半分动容 ,他姿态冷然地闭上眼睛。
“陛下既不相信臣,又为何轻许重诺?”
于是风和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洛一清开始模仿她说话时的语气了。
在这窄小的房间里,空气再一次凝固。
风和欲言又止,欲说还休,启唇好几次,最终作罢。
她只好默然地走过去,拿起洛一清的里衣,扭过脸反手递给他。
“宰相大人果然襟怀坦荡,好手段,愿赌服输,我随你归国。”
“咳……那陛下不如即刻启程。”洛一清耳根也有些赧然,尴尬着咳嗽一声,转身将衣物尽量妥善穿好,只是衣带割断了,难免有微妙异样。
很快,风和又见到了一个衣冠齐整的风国宰相,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有些遗憾。
罢了。
风和坐回位置上,用手抚摸着手中的杯盏,道:“不过,我在青木国,还有些要事未尽。”
洛一清一听,眉头微皱,立刻拱手恳请:“陛下三思。”
“你不必如此紧张,在来青木之前,我应承了一个小鬼一件重要的事,需得全了他的心愿,方能归国。”风和见洛一清好看的眉头又皱起来,不由得有种想为他抚平的冲动。
“陛下,青木国虽是邻邦,也绝非和睦之地。您在此地多待一分,便会多一分危险。”洛一清额心突突直跳,风和又瞒着他在做决定,而这次他完全没有把握。
风和看他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禁得趣地笑了。
洛一清的表情管理向来是极为出色的,似乎从小时候认识他开始,他的表情就一直是宛如山脉岿然不动的悠然闲雅。
楼兰人擅长音律舞蹈,而洛一清哪怕跳舞之时,面容依旧是温和淡雅,如诗如画,没有半分失仪。
刚毅正直的宰相大人,在朝堂上更是铮铮铁骨,一派儒雅风流。
天底下,仿佛没有能够让平心静气的洛一清动容的事情。
唯独是面对风和时的洛一清,表情鲜活了不少,眸光流转熠熠生辉。那种被拿捏的苦闷,生动又带着几分宠溺。
于是,风和起了几分逗弄之心。
“小夫子,别生气了。你一路匆匆赶来,我还没有为你接风洗尘呢。”风和一转眼,好像回到了年少在他手下学剑术之时,撒娇地摇摇洛一清的袖子,眨眨眼睛道,“就宽限我月余,好不好?”
洛一清自然是很吃这一套的,他面上浮现出有些不太自然的红晕,语气也不自觉柔软起来。
“月余……太久,陛下已失踪了一月有余,朝中早已瞒不住。只怕各国都有所行动。”
“那……两周,给我两周时间。”
“一周。”洛一清闭上眼,不再看她。他态度坚决,语气坚定。
“那行吧,一周就一周。”风和嘴角微微上扬,有种诡计得逞的暗暗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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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收买人心
要说这风国宰相洛一清,也真的是个极为爱干净的人。
先前一路风尘赶路,来不及整理。
如今寻得了风和的消息,心中安定下来,便于夜间沐浴更衣,好好洗一洗尘泥。
风和那边正在犒赏随洛一清一路赶来的禁军精锐,她身为国君竟然没有一点架子,而且出手大方得很。
“各位将士一路辛苦,各领一袋金叶子作犒赏。顺便厨房正好做多了些桃花酥,大家先拿去分了吧。”
可怜那年轻的禁军将领青桐,不知所措,颤颤巍巍跪下。
“臣……臣不敢当。”
“诶,你们被一清□□得太古板了。朕此时也用不着这许多银钱,反而是你们接下来要帮朕办事,没有钱财不好办事。该收的,就收下吧。”风和微微一笑,扶住青桐抖动不止的肩膀,拍拍他的手臂,要他收下。
青桐推拒的话,便是抗旨不尊,这样白白拿了,又自觉有愧。
一时之间,他悲喜交加,心情极为复杂。
也许,陛下是真的要他们办些特别的事情吧。
“谢陛下隆恩,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青桐“扑通”一声跪下,叩谢皇恩。
风和嘴角勾起淡漠的微笑,明明是清清润润的秀美眼眸,却神色深邃,有着近似于夜色的危险幽魅。
“对了,朕不曾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臣名为青桐。承蒙宰相大人提拔,月前才从边境转调过来。”青桐血气方刚,没想到陛下这般注意他。
风和称赞几句:“啊,原来是青将军的幼子啊,没想到已经长这么大了,怪不得这般少年英雄。”
听到陛下称赞,青桐心头不禁十二分感动,激动之余,已经暗暗为自己许下要为陛下鞠躬尽瘁的忠义大志。
此时,洛一清还不知道他的好下属,就这样被风和收买了。
风和见那年轻将领生得剑眉星目,一双眼睛亮得好似一团火,手中胼胝厚重,内力深不可测。
风和心道:洛一清眼光可真毒,这个少年人,真实百年难得的练武奇才。
“你父亲在边境苦寒之地,可好?”风和与他拉家常,青桐觉得十分光荣,便知无不言。
“父亲一切安好,作为风国子民,能保家卫国是幸事。”青桐不知不觉和风和一起坐在石阶上,畅叙人生,说起边境之事更是热血沸腾。
风和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引导几句。
一来二去,把青大将军在边境的情况摸了个底朝天。
月明星稀的夜晚,风和听青桐说话,想起遥远的记忆——那时母后身怀六甲,为皇室争斗牵连,于危难处临盆,那时护送母后的青大将军,曾经是风和出生后第一个抱过她的人啊。后来,到底为什么就被父皇贬谪去了北地呢?
于是,洛一清刚沐浴完,回到庭院中,便看到这样的景象。
风和浅笑微微地摸着青桐的头,明明岁数与青桐相差无几,却一副慈母看儿、长姐看弟的慈祥作派。
青桐倒是毫不介意,宛如一只被顺毛的狼犬,滔滔不绝地把自己的底细和盘托出,还差点将洛一清也卖了个干净。
“咳咳。”洛一清站在廊上颇有警告意味地轻轻咳嗽一声。
青桐宛如被雷轰醒,看到自己和天子平起平坐了都,连忙起身,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臣失仪。”青桐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忘乎所以地和国主攀谈起来了呢?完全忘了爹当初的教诲。
“无碍,朕一见你便觉像亲弟一般,故而多聊了几句。”风和侧过身,微笑回眸望向廊下长身玉立的洛一清,意有所指,“想必宰相大人不会罚你?”
洛一清回望她,平静回答:“既然陛下为你开脱,此次不罚,下不为例。”
此时,月亮升起,照的庭院一片辉光。
洛一清身穿风国劲装,玄色锦麟将他修长的身材紧紧贴覆住,背直肩宽。腰间一条细银蟒腰带一系,把那腰身衬托得越发紧窄。他两条笔直的长腿,在军装的包裹下,还隐隐约约能见到肌肉的轮廓。
风和一时之间,移不开目光。
月光下,洛一清长发以木簪松挽,神态俊逸,简直就是人间幽幽月影,随时要乘风化去。
“陛下,臣有一事要议。”洛一清拱手在前,微微弯腰,低头恭请。哪怕身在青木国,丝毫不忘为臣子的礼仪。
不管何时,洛一清的一举一动,都显得贵气无比。
在他这样的对比下,风和简直自惭形秽,觉得自己反倒是个粗人,没有半分君主的仪态。
于是,风和笑着捏起一块桃花酥,慢悠悠放入口中。
她抿了抿桃酥,好整以暇观赏月下的洛一清,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眸光幽暗。
“夜间风凉,请陛下移驾。”风和是洛一清看着长大的,洛一清怎么会不知道这丫头的心思,他确实想扭头走掉,不理会这登徒子明晃晃的注视,但是修养良好地再次恭请了一次。
风和擦了擦嘴边的食物碎屑,在青桐打来的清水里净了净手,便笑着随洛一清进房。
看着他们二人进了房间,房门一关。青桐忽然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身上毛毛的,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
青桐心想:这春寒料峭,夜晚倒真是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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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找你私聊
风和是故意关了门的。
她关门的时候,洛一清转头看了她一眼,却没有阻止。
于是风和便气定神闲地走到桌子旁,为洛一清斟了一盏茶,双手端给他。
“一清,你是楼兰王族遗孤,不知楼兰秘术学了几分?”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意轻轻嗅了嗅洛一清衣服上的味道。
洛一清正要接茶,又忍不住后退了半步,看到风和这样姿态,感觉自己又开始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