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明明是不喜欢的。
柔嘉记得很清楚,他怕是记错了吧,喜欢的人应当是周明含才对。
她忽然有些厌倦:“从前喜欢,现在未必喜欢,更何况我对别人的东西一向不感兴趣。”
“别人的东西,你又在胡说什么?”萧凛隐隐不悦。
他到现在还在骗她吗?
柔嘉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按捺不住:“我怎么胡说了,这不是你特意给周明含准备的吗?”
“这又关她什么事,朕明明是全部拿给了你。”
“给我?”柔嘉只觉得可笑。
一旁的侍女见两人为了这点小事都能吵起来,慌忙跪下:“陛下,奴婢的确是看见内务府的人送了一筐会桃给周姑娘了。”
“内务府?”
萧凛明白了,大约是这帮人精私自偷拿的孝敬。
他顿时便沉了脸:“张德胜,去内务府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里的人都不过都是他的奴才罢了,他说不是,谁敢说是?
果然,不多会儿,内务府总管便带着一个掌事太监慌忙过来了:“回禀陛下,奴才查清楚了,是这个掌事太监私自偷拿的,周姑娘说她也不知情。”
“她不知情?”萧凛眉头微皱,忽又想起了那日在马车旁那个妇人的言语,又开口朝着那吓得直哆嗦的掌事太监问道,“你今日敢偷拿贡品,往日未必没做过类似的事,你老实招来,送过什么东西哪怕一针一线都不许错过!”
掌事太监满头是汗,丝毫不敢隐瞒:“还有……还有一对绣样,听说周姑娘善女红,当时天气暖了,宫里换春装,内务府给她送过一套鸳鸯戏水和和合二仙的枕套请她指点,别的真的没了。”
原来是指点,柔嘉在里间猛然回头。
萧凛察觉到了她的动静,便明白问题大约是出在这上头了,顿时便沉下了脸:“拉下去,打三十大板,将人撵出宫去。你这个总管驭下不严,罚俸半年,自己再去领十个板子。”
“奴才领旨。”总管太监连忙躬身告退。
“至于周明含……”萧凛顿了顿,原以为她是个安分清醒的,但凡事一动了情,她还是逾矩了。
但眼下正在围剿白家,动了她恐叫周存正心寒,萧凛沉着脸,只赐了一本书过去。
张德胜捧着那书卷,满脸困惑。
萧凛却只是淡淡地开口:“她会明白的。”
白姑娘刚走,周姑娘眼看着也要不保,瞬间让张德胜想起来当初先帝为了宸贵妃无视六宫的情形。
陛下到底还是走了先帝老路了。
张德胜不由得看了里间一眼,低头领了命:“是。”
处理完外面,萧凛朝着里间走去:“现在明白过来了吗?”
明白了又怎样,这根本就不是一筐会桃的事,也不是枕帕的事。
没有白从霜,还会有周明含,没有周明含还会有别的人,他们是名义上的兄妹,他们中间隔了上一代的恩怨,永远无法光明正大,更过不了良心的折磨。
顿了片刻,柔嘉有些烦闷背过了身:“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我累了,我想歇会儿。”
“你不是刚醒?整日里这样睡下去怎么行?”萧凛顿时不悦,试图伸手将她转过来。
可手刚一搭上肩,她便立即警惕地抱着被子躲到了里面:“你别碰我。”
她看他的样子简直像看敌人一样,萧凛微微刺痛:“你不要怕朕。”
他现在很温柔,但那晚的记忆太过惨烈。
他一靠近,柔嘉瞬间便心生恐惧,拼命推拒着他:“你走开,别碰我!”
“朕不会再伤害你。”
萧凛执意靠近,按住她的手抱住她的腰背,任着她捶打也不肯放手,反而低头去吻她的额发。
柔嘉被他抱的快喘不过气,无论怎么挣都挣不开,正拼命捶打间她忽然从他腰上摸到了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立即便抽了出来,抵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微凉的刀锋闪过他的眼,萧凛即刻伸手去夺,可他一动,柔嘉立马握着匕首靠的更近:“你别过来!”
眼看着那匕首紧紧贴在她的脖子上,萧凛屏住了呼吸,劝着她:“你别妄动,你想做什么?”
“我想离开,你放我走好不好?”柔嘉平静地向他开口。
“你冷静点,别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