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傅叡炀又岂会给她逃离的机会,使力将她拉回怀里,低下头靠近她的双唇,用力咬了下去。
这样的亲密并未给周娴带来半分旖旎的心思,反而让她觉得羞辱。奋力挣扎出他的怀抱,周娴满脸怒气地甩了他一巴掌。
“你如今,竟是这般厌恶我的触碰吗?”傅叡炀怒极反笑,看着周娴的眼神晦暗不明。
此刻的周娴克制不住浑身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生气,指着殿门的方向怒斥道:“滚!”
不再同刚才那般竖起浑身的刺,傅叡炀倏地放软了嗓子:“阿娴,你说不,你让我别去,好不好?”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僵持了好半晌,傅叡炀捡起方才折腾之下掉落的衣衫,贴心地替她披上,临走前还不忘留下最后一句话。
“皇后的好意,朕收下了。”
朝臣们见圣上丝毫没有废后的意思,思及那几个被圣上贬斥的同仁,倒是不再那么激进地递帖子了。
他们又起了别的念头,开始劝圣上选秀。
傅叡炀以战后修整为由,不肯大办,却也碍于百官的面子,僵持半月后往后宫新纳了两名妃子。
一位是日前大败赭狄立下战功的威远将军嫡女蒋若书,封贤妃,居长乐宫。
另一位,则是内阁学士周伯景的侄女,皇后娘娘同父异母的妹妹周婉,封婉婕妤,居重华殿。
妹妹也要进宫的消息,之前家里人已经递了帖子给周娴了。
大伯父打的主意周娴都明白,无非是看她子嗣困难,想着送个人进来帮她一把罢了。
毕竟她和周婉是血脉相连的姐妹,在宫里互相扶持着也是好的。
相较于一脸淡漠的周娴,桑竹倒是气得眼眶泛了红:“大老爷这般不是往娘娘的心尖儿上戳刀子吗?”
递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周娴让她继续磨墨。这两个宫殿都已许久未住人了,虽说有宫人日日负责洒扫,但要住新的主子进去,添置新物也是必不可少的。
周娴作为后宫之主,这些都是要处理得面面俱到才好。
自贤妃进宫后,圣上连着十日,都是宿在了长乐宫。
有知晓皇后同贤妃进宫前的那些交情的人,都是揣着看好戏的心思,想要看看这出昔日姐妹共事一夫后反目成仇的戏码。
谁料皇后不仅未曾向长乐宫发难,甚至还因天寒露重,体贴地免了贤妃的请安。
不止是贤妃,宫中的另外三个妃嫔,也都得了信,理由是年关将至,皇后忙于后宫庶务。
淑妃、婉婕妤、还有一个在宫里像是个透明人一般的良媛娘子看着端庄贤惠的皇后,又看看日日恩宠不断的贤妃,心中俱是感慨万千。
景祥元年十二月三十日,岁末的最后一天夜晚。
周娴这是第一次主持除夕宴,因着处处都反复确认过了,倒也算办得有条有序。
帝后二人坐在最上首的龙椅上,一个举着杯子同朝臣们同乐,另一个不时同诰命亲眷们含笑示意,看上去倒是和谐万分。
只是若有人此时走上前两步,就能看见帝后二人之间的隔着一道深深的鸿沟,就连衣角也未曾越过半分。
冗长的宫宴过半,周娴已经觉得有些乏了。
头上的发饰是全金子打造的,重达好几斤,压的周娴脖子酸软无力,却又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偷片刻的闲。
好不容易挺过了这折磨,按照规矩接下来圣上和后宫妃嫔们还要登上通天塔,在最后的一刻向上天祈祷来年山河永固。
通天塔不愧有通天之说,光阶梯便是数以千计。
周娴忍着双腿的沉重,趁机靠在栏杆处平复了一下喘息,转身的一刻看见了傅叡炀向还在攀爬的蒋若书伸出了手。
跟在帝王身后向上苍祈祷的时候,周娴忍不住想。
今年的大都,依旧没有下雪啊。
二月的某一日,听闻长乐宫的贤妃近来凉了胃,请太医前去问诊时诊出了两个月的身孕。
一时间整个后宫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这可是圣上的第一个孩子。
周娴知道这个消息后,派人送了不少滋补身子的名贵药材过去,只说自己之前风寒未好,怕过了病气给贤妃,便不去贺喜了。
保险起见,她是直接让桑竹把东西送到了太医院,名曰避免药性有冲突,让太医先看看,免得贤妃误食。
有皇后这么一带头,整个后宫的人好似被提点得谨慎了起来,就连贤妃本人自那以后也甚少踏出宫门。
在贤妃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宫中发生了一件事。
一向受圣上宠爱的九公主不知做了什么事,竟惹得圣上大发雷霆,不少宫人亲眼见到九公主最后捂着脸从乾元殿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