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艳宦——青草糕
时间:2022-02-11 08:40:37

  戚卓容疑惑:“为何不上朝?”

  小皇帝掩袖打了个呵欠:“只许他们告假,不许朕也罢朝么?反正近日也就这些事情,朕的奏折都批不完了,还上什么朝。明日、后日、大后日……等什么时候解决了,朕什么时候再上朝。”

  他伸出手,戚卓容下意识地弯下腰,却见他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脑袋,道:“戚卿,回去睡觉罢。”

  戚卓容愣了一下,继而失笑。

  “那帮老贼成天不上朝,在家睡觉享福,咱们要是再不睡,就要耗不过他们了。”小皇帝把奏折一合,卷着被子倒回床上,“朕也要睡了,戚卿,帮朕把蜡烛灭了。”

  “好。”戚卓容笑着替他熄了烛火,英极宫中便落回一片黑暗。

  “戚卿。”他小声唤她。

  “怎么了,陛下?”

  “如果受了伤的话,最好还是找太医处理一下,没什么丢人的。”小皇帝说。

  戚卓容安静片刻,道:“臣知道了。”

  她退出寝殿,回到自己屋中,点亮灯烛,然后站在铜镜前,转过了自己的脑袋。

  铜镜中倒映出她刚换的青色外袍,背后一片洇开的深色,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泼上去的水渍。

  她沉默着脱下了衣袍,解开裹胸的白布,露出瘦削的半身来。

  尽管是春天,她屋中却还放了只火盆,她点燃了,将沾了血的白布丢进去。

  而后她取出药箱,用铁镊在火上烤了烤,缓缓探入自己后背的伤口中。一前一后,两面镜子,她望着面前铜镜里后背的倒影,镊尖夹住那只被贴肉斩断的箭镞,一咬牙,拔了出来。

 

 

49章 你信么?

  戚卓容是人,不是神,白日里刺客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箭,哪怕有她和司徒马两个高手,却也碍于车厢的狭窄,难以完全躲避。后背中了一箭,她没有吭声,趁司徒马不注意,贴着肉反手斩断了箭身。待司徒马调虎离山后,她便放下了束着的头发,长发遮掩了衣上的破洞,加上她穿的又是互换好的黑衣,极不显色,根本没有人发现她后背还深嵌着一只箭镞。

  后来回到东厂,没有黑衣,她只能换了身青衣。入宫不好再披发,本以为夜色昏暗无人察觉,结果没想到小皇帝就趁着她弯腰的那一瞬瞧见了伤口。

  她有些惊讶,又有些莫名的酸楚与宽慰。

  烛光纤纤,戚卓容皱着眉拔/出了箭镞,又往自己嘴里塞了片鲜姜片,一瞬间辛辣刺得她头皮发麻,连清洗用的烈酒浇在后背上都没有那么痛了。

  她在伤口上涂了药,又用新布轻轻裹住。

  这一夜她没能躺下,就这么和衣而卧,半倚在软靠上囫囵睡了过去。

  等她一觉醒来,岂止是天光大亮,阳光已经晒得窗户纸发闪,屋内满是柔软的暖香。

  她茫然起身,推开门,外头正有两个小宫女在扫廊,瞧见她出来了,不由面色微赧,施礼道:“戚公公。”

  “什么时辰了?”

  “日正了。”小宫女答,想了一下又道,“陛下来找过您,不让咱们出声,看您还未起身,就让人又添了些安神香在屋中。”

  戚卓容很少睡得这么沉,连人进了屋都无法察觉。或许最近真是累得狠了,倒让小皇帝看了笑话。

  她揉揉眉心,关上门重新梳洗一番,而后去英极宫向小皇帝请安。

  小皇帝:“你来得正好,坐,咱们一起用午膳。”

  戚卓容:“……臣并不是来蹭饭的。”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嘛。”小皇帝满不在乎道,“满桌子的好菜,朕一人吃,岂不是辜负了御厨一番辛苦。”

  戚卓容往桌上扫了一眼,玉笋蕨菜、油焖鲜蘑、花菇鸭掌、佛手金卷、金腿烧圆鱼……看一眼便叫人食指大动。恭敬不如从命,况且她没用朝食,也确实饿了。

  君臣二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起话来——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在小皇帝这儿统统没有这样的规矩。

  “你早上还在睡的时候,朕听说陈署丞为他惨死的儿子告御状来了,就跪在正阳门外,说你不仅动用私刑,还目无法令,杀人抛尸,要朕替他作主。”小皇帝扑哧笑道,“这招数当年已经被赵朴用过,早就不新鲜了。何况赵朴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岂有可比之性?”

  戚卓容道:“然后呢?”

  “然后?自然是官府的人还没到,他就被百姓轰走了,要不是跑得快,恐怕也要挂彩呢。”小皇帝啧了一声,“你是不知道,陈子固死了的消息一传出去,百姓纷纷拍手称快,只有他老子是个傻的,想告状,那就应该偷偷地疏通关系,现在反倒叫全城看了场热闹,得不偿失。”

  “其他人那里,可有动作?”

  “都察院众御史今日联名递了封奏折上来,状告陈子固私设赌坊、豢养暗娼,同时还弹劾陈署丞一家知情不报、知法犯法之罪。”小皇帝埋头一口一个鲜蘑,吃得十分快乐,“还多亏了司徒马搜出那些诗稿来,谁想得到人前拍马溜须的陈署丞,背地里竟骂人骂得这样难听。这些诗稿一递到那些大臣府上,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出头的,也全都气歪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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