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又不是什么稀罕物,更比不上金石玉器。
他才不要。
小郎君微微撇嘴,傲气地又瞥了眼正打着草稿,准备解释的李阮棠。
她眉目越认真,孟均便越起劲。
待李阮棠刚要张口。
“哦~”
小郎君拖长声,故意抢在她前面,“我知道了,妻主在外面果真还有旁的相好!”
“不是的,啾啾,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小郎君委委屈屈往炕沿一坐,身形微微发颤,单瞧背影,既受伤又可怜。
可在李阮棠瞧不见的地方,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哪里有半分难过,只欢快地转来转去,竖起耳朵听着身后人的动静。
这一出话本常有。
孟均初读只觉得矫情,这会子反倒明白其中乐趣。
总归是逗人嘛。
他抱着自己手臂,偷偷瞥了眼手足无措的李阮棠,语气又低了几分,“妻主,不必在意啾啾,啾啾刚刚只是一时胡话。”
“妻主若是有心仪的小公子,等以后回京只管接人就好。”
“做主夫的,自是要大度。”
“啾啾,你听我说,我——”
修长的手指适时地隔着帕子轻轻捂在李阮棠唇角,小郎君甚是气足地长长叹息一声,“妻主不必再说,我都知道的。”
那双漂亮丹凤眼还有些许薄红,似是春来刚醒的桃花,艳艳地落进李阮棠心尖,直教人生出满满怜惜。
“我只有......”
隔着手帕,她的话模模糊糊,听不清。
还做着戏的小郎君好奇抬眼,即刻便落入一片诚挚目色。
“啾啾。”这两字她倒是唤得清楚。
她是说只有他,还是只叫了他的名字?
小郎君气息一滞,又不好问她,心下随即又恼了三分。早知道就不学话本上那些男郎动不动捂人嘴,这下好了,反倒给自己平添许多烦恼。
虽然早前她也曾信誓旦旦说没有他人,可一个失忆的女子,又能记得多少前程往事。便是真有心仪之人,也早就不复记得。
小郎君垂眸,不甚自在地松手。
反正她们又不是真的妻夫,他......他才懒得在意这些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呢。
深深吸了口气按下腔子里那颗胡乱跳动的心,孟均站在桌旁,瞧见刚刚阿宁端来的水煮鱼,才想起正事。
“妻主。”
小郎君给她舀了一碗鲜美鱼汤,道,“这会外面的天还阴着,若是下起雨,长山沟水位怕是要涨,阿宁说,往常一到雨季,就是熟悉山路的孙货郎也难进村来。”
“嗯,这事胡三娘也提到过。”李阮棠点头,还未起身。手边就递来碗勺。
极鲜的鱼汤里,藏着小郎君精心挑过刺的鱼肉。
他颇为严肃地先舀起一勺吹了吹,这才喂在李阮棠唇边,“可这样一来,就会耽误妻主回京的时日。”
“咱们是不是该另做打算?”
她们留在这越久,这一桩假扮日后就越难说清。
更何况前不久,他为了让自家娘的主意落空,还特地去寻李阮棠打了赌。
虽说李阮棠当时并未应他,但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如今他又上赶着冒充她的夫郎。
要是这几日里,李阮棠突然恢复记忆,那他可就彻彻底底丢了面。
一想起这个,小郎君登时烦恼的眉头都开始打结。
“其实在这多留几日也没什么事。”李阮棠咽下最后一勺鱼汤,浅浅笑道。
“可妻主有伤。”孟均皱眉,“就算此地路远请不来郎中,也总得吃些补气血的才行。”
胡三娘家拮据,这两日吃得已是她们预备过年的粮食。况且李阮棠今又教训了付兰仙,过几日若是没见着京都来人,这村霸会不会再寻胡三娘的麻烦,都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