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两两的街坊率先跪了下来,最后除了公主府几名暗桩,其他百姓跪成一片。
平康公主脸色白一阵红一阵,气得吐不出个声响来。
现在不是她能不能放过傅娆,而是她父皇能不能放过她...
呼气,吸气,再呼气。
平康公主以毕生的毅力平复心情,从善如流道,“好,今夜确实是本公主错了,本公主以后再也不针对傅娆,你们可以散了吗?”
众人闻言眼神嗖嗖直起。
这么急着将他们遣散,这么轻而易举应下,莫不是傅娆出了大事?
傅家嫂嫂不知为何,至今未醒,王婶子不放心傅娆,定要进去瞧一瞧方放心。
她咽了咽嗓,往前倾身,语气恭敬道,“殿下,时辰不早,要不,您先回去歇着?”
平康公主一个眼风扫过去,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蹭蹭往上冒,她一鼓作气上前,将暗卫身上的匕首抽出,面色凶悍道,
“你们有完没完,再不走,本公主有一个砍一个!”
恰在这时,一道纤细浅清的嗓音从廊庑一侧传来,
“殿下要砍,先来砍我。”
只见那郑氏被钟嬷嬷搀扶着,衣裙飘飘面色冷淡立在柱侧。
第39章 过来,磕头
平康公主掩门而出, 皇帝立即转身,将靠在他身后的人儿给轻轻搂住。
傅娆气出一身绵绵的细汗,有力无气将他温凉的手臂推开, 软绵绵滑入被褥里。
脑海如乱麻交织, 这辈子的脸都丢在这里。
一时将他们父女恨得透透的。
乌黑的秀发凌乱铺在她身后, 黏着脖颈的汗渍, 皇帝想伸手帮她梳理, 却又不敢。
知她是气狠了。
他讪讪地苦笑几声, 低声抚慰, “对不起, 娆娆,是朕不好....”也不敢多说,怕惹恼了她,又轻声问, “你衣裳在何处,朕帮你拿来。”
傅娆背对着他, 强撑着腰身要起, “我自个儿去....”语调慵懒冷清, 十分乏力。
皇帝哪敢劳动她, 连忙按住,“朕去, 你歇着。”
傅娆抱着被褥,斜斜睇了他一眼,秀眉如韧, 明明是怒的,偏偏刚刚被他折腾一番,眼尾泛出一抹酡红, 眸如春水,生生瞧出几分妩媚来。
她半是恼怒,半是无奈,用眼神往里屋指了指。
皇帝温柔望她,心中如泛涟漪,颔首,立即起身。
傅娆累极,更是羞极,外头那些动静闹得她脑仁嗡嗡疼,她将自己闷在被褥里,哪敢见人。
她并未做什么,也不曾劳累,不过是任他胡来,却不知为何,便将自个儿也累着了,想起外头那桩官司,傅娆现在掐死平康公主的心都有。
屋内依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旖旎之气。
须臾皇帝勤勉地打内室捧来一盆热水,打湿帕子上了塌,挨着她身后坐下,
“娆娆?”
傅娆闭目没应他,皇帝当她默认,他头一回伺候人,有些不知如何下手,顿了顿,缓缓将她秀发撩开,深浅不一的痕迹映入眼帘,皇帝暗骂自己一句,笨手笨脚替她擦拭干净,目光落在那层雪白的中衣,中衣黏着肌肤,裹着玲珑细致的腰身,该是极为不适,
“娆娆,你汗湿了,朕帮你?”他低声询问。
傅娆愣了愣,长吁一口气,缓缓回神,扭身将他手里的帕子夺过,支起细腰去解衣,待发现皇帝还在瞧她,她气得面色羞红,瞪了他一眼,“您快些背过身去...”
皇帝讪讪抚了抚额,偏过身子。
回想二人偎在一处,虽是隔靴挠痒,却是她难得肯应承他,喜色悄悄爬上眉梢,眼底藏着一抹餍足,总算是哄得这姑娘打开了些心扉。
若不是那蠢女儿,这该是个完美的夜。
皇帝低低气出一声笑。
于他而言,这事极好处置,可不到迫不得已,他想给她一个完整的婚礼。
那日谢襄与贺玲大婚,众人迎跪时,他捕捉到傅娆独独立在敞厅角落,满目的红绸网住一院喜庆,而她眉目浅淡,仿佛立在喧嚣之外,那一刻,他极是心疼,暗想,许她一场盛大婚礼,让她风风光光出嫁,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