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怀了皇帝的崽——希昀
时间:2022-02-11 08:49:51

  这原本淹没在尘埃的殿宇,此刻却拥簇一堂。

  只见太皇太后额前戴着一绣福纹的额帕,眉目漆灰沉静,端坐在主位,在她左侧坐着一大红宫装妇人,妇人容貌秀丽,却是面庞消瘦,眼眶稍陷,正是当今皇后乔氏。

  其余宫妃诸如虞妃等人均侍候一侧,个个垂眸肃静,不敢言语。

  姹紫嫣红,竟是给这寂寥十多年的大殿添上些许颜色。

  最显眼的并非这些后宫主子,而是跪在殿中的一名宫女,只见她身着下等宫娥绿裙,伏在地上瑟瑟颤抖。

  皇帝携众臣抬步入殿,宫妃连忙请安,皇帝落座太皇太后身侧,问道,

  “皇祖母,深夜唤孙儿来此处,可是有事?”

  太皇太后眉目依然冷肃,往面前那跪着的宫娥一指,“哀家得报,说是有人夜探珍珠阁,正好被巡视的内监逮了个正着,一经审问,得知此人奉皇后之命,前来珍珠阁寻一物,哀家疑惑便喊来皇后对质,可惜皇后不承认,这不,便将陛下你喊来主持公道。”

  皇后闻言冷哼一声,冷冰冰回道,“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宫人本宫不曾见过,何来差遣一说?”

  太皇太后眼皮懒懒一掀,不欲与她争辩,只示意皇帝审案。

  皇帝脸色一沉,双手扶在膝盖,寒声问那宫娥,

  “是何人遣你来,所谓何事?”

  那宫娥如遭大难,面上泪痕交错,惶恐回禀,“奴婢乃坤宁宫扫地宫女,皇后娘娘说奴婢平日不在人前露面,正好遣奴婢去做一桩事,奴婢问何事,娘娘便说她昨夜梦到了珍妃娘娘,欲让奴婢来这珍珠阁后院的放生池里,给珍妃烧一炷香,还说珍妃娘娘生平最爱寝宫那扇苏绣座屏,让奴婢帮着珍妃烧却,权当祭奠珍妃娘娘....

  皇后闻言面露狰狞,赫然打断她,“胡说,本宫根本没有差遣你,你信口雌黄!本宫当年与珍妃算不得和睦,何以知晓她喜欢那扇屏风?你明明受奸人怂恿,诬陷本宫!”

  一五十上下的老妪,步履阑珊从侧殿走出,慢声道,

  “娘娘怎么会不知珍妃娘娘喜爱那屏风呢?当年娘娘乌兰青的毒便藏在这扇屏风里....

  皇后脸色一变,不过很快她又恢复如常,缓缓笑出声来,“有意思,当年陛下快将珍珠阁翻了底朝天,若是屏风有毒,何以未查出来?”

  皇后话音一落,只见两名内侍将那扇未来得及烧却的屏风抬来大殿正中,

  皇帝使了个眼色,周行春立即执银针上前,傅娆欲跟上去,身后冷怀安扯了扯她,对她摇了摇头。

  傅娆想起自己怀着身孕,万一屏风真有毒,怕伤着胎儿,是以退了几步。

  内监掌了一盏宫灯上前,周行春凝眉细细去查验那屏风上的绣纹。

  这是一座江南山水的双面绣屏风,针工极其精湛,乃珍妃十八岁寿辰,内务府敬献之礼,彼时珍妃怀孕不久,皇帝大喜,着内务府按着她喜好所绣。

  若不是这位死里逃生的老妪,皇帝与太皇太后如何都不知道那毒竟然藏在这屏风里。

  皇后脸色发生了古怪的变化,笼在袖中的手也轻轻颤了颤,她死死盯着那老妪,“是你?当年就是你绣的这扇屏风吧?”

  老妪轻轻一笑,朝皇后施礼,“没成想娘娘还记得老奴,老奴当年奉您与皇太后之命绣这扇屏风,将那乌青草绣入花纹里,此事,除了老奴,唯有娘娘您知晓,当年陛下确实将珍珠阁翻了个遍,可惜那乌青草形如绣线被缝入屏风里,神不知鬼不觉,那些太医再如何翻查,又怎会料到那毒藏在屏风里呢?我的娘娘,您的心思便是皇太后都远远不及!”

  皇后身子暗暗发颤,可面上却瞧不出端倪来,她依然浅浅笑着,

  “你是太皇太后寻来的人,自然听她老人家的指示,无端指控本宫,按你这么说,也可能是虞妃或李嫔指示你,怎么就非得是本宫呢?就算真是本宫,定早将这屏风毁去,还留着它作甚?”

  “正是因为您知道这屏风乃珍妃生前最爱之物,陛下虽不许人踏入,却还是准许大殿下前来祭奠,并嘱咐心腹宫女清扫,你怕露出端倪,是以留至而今。”

  皇后心里空空落落的,久久没有吭声。

  空旷的大殿骤然迎来十几盏亮堂的宫灯,仿佛还有些不适应,些许蜘蛛网攀附那高高的斗拱,被风一吹,掀落而下,露出那繁复鲜艳的拱井来,哪怕十多年过去了,那拱井依然显现着过去的峥嵘。

  殿内众人均怔怔望着那老妪,神色凝然。

  只见老妪从容一笑,带着赴死的决绝与坦然,迎着皇后僵硬的脸色,失笑道,

  “老奴这次入京,并非为当年的珍妃娘娘,而是为皇后娘娘您...

  皇后眉峰倏忽一沉,死死盯了她半晌,扯出一丝冷笑,“为我?我与你无缘无故,你何故为我而来?”

  老妪颔首,“当年老奴一时失察,将那龙爪纹给绣错一根,差点被先帝杖毙,是皇太后念老奴有几分手艺,保了老奴的性命,老奴念着这份情,帮着娘娘犯下大错,害珍妃血崩而逝,更害大殿下饱受病痛折磨达十年之久。”

  说到这,她仿佛用尽了力气,喘息道,“老奴早该死去,却一直有一桩心事未了。”

  老妪往前走近皇后,仔细打量皇后青白的脸色,低声问,“娘娘可知,您这么多年为何不孕?”

  皇后脸色倏忽一变,手指深深掐住袖口,唇齿泛出乌青来,她喃喃呓语,“我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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