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娆心虚地垂下眸,怏怏推搡着他,“陛下...您去休息吧,臣女要告退了....”
皇帝目光盯了她小腹良久,终是放她离开。
傅娆不知,片刻过后,一小宫女匆匆闪入皇后殿中,此时皇后刚从澜水苑回来,得知大皇子病情稳住,方回殿歇息,正坐在软塌上,手扶一茶盏,闭目凝思。
那小宫女悄悄步入内殿,四下扫了一眼,见无人,方跪在皇后跟前的脚踏,“娘娘,您着婢子寻傅太医细问殿下病情,婢子追随傅太医而去,却见她进入乾坤殿后殿甬道里,久久未出,婢子要离开时,恍惚听见那砖房里传出声响...”
皇后闻言蓦地睁开眼,沉沉盯着她,眼神转厉,“你是说她与人私会?”
小宫女额尖冷汗涔涔,伏在她脚跟,压低声音道,“奴婢勉强听到,她似唤一句‘陛下’....”
皇后手一僵,茶盏应声跌落。
第25章 娆娆携崽崽,祝大家元旦……
“砰”的一声, 茶盏打皇后膝盖滚落,跌在脚下台阶,碎了一地。
滚烫的茶水浇在她膝盖, 刺痛瞬时从膝头窜至眉尖, 她眉心蹙成一块, 却半点不觉疼, 只凝神问, “你可听清楚了?”
小宫女怔了一下, 犹豫着道, “奴婢当时跟的不算近, 见她进去后不见踪影,便悄声往砖房旁凑近了些,险险听到这么一句,奴婢听着像是在唤陛下....”
皇后起身, 未留神将碎地的瓷片给带开,她一脚踩到一块碎片, 疼的她差点跌落, 那小宫女迅速扶了一把, 将她搀至一旁。
皇后依然陷在一股巨大的情绪旋涡里, 久久回不过神来,须臾, 猛地攫住小宫女手臂,诘问,
“会不会是徐嘉?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徐嘉....陛下....仿佛也有那么点相似。
“这.....”小宫女手臂被掐疼, 一脸晦色,她原是觉得自个儿听清楚了,只是被皇后再三追问, 细细揣摩回忆,也不禁犯了糊涂。
皇后见她这般光景,脸色一拉,将她手臂推开,顾不上下摆湿漉,于窗下来回踱步。
天光大亮,映出她一脸灰白。
她心慌如雷,皇帝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
若真看上了傅娆,一纸诏书召入皇宫便是,还能有人拦他不成?
只有徐嘉才可能背着人与傅娆偷情。
若是后者,于她而言并无大助益,也只是让淑妃丢脸罢了。
若真是前者.....皇后脸色变得幽黯不堪,若是陛下真的看上了傅娆,些许是她一个莫大良机。
思忖完,她神色凛冽警告小宫女,“你已是我身旁唯一有身手的婢子,本宫不希望你出事,这件事无论真假,你都给我烂在肚子里,否则不仅是你,便是我坤宁宫,也会遭池鱼之灾。”
小宫女立即跪地应是。
皇后依然不放心,弯腰低眉问她,“你确定没被人发现?”
小宫女仰眸小声回道,“那时天色刚亮,正是侍卫换班之时,奴婢身量小,躲在花丛里,并不曾被人瞧见。”
“那就好,记住本宫的话,下去吧。”
待她离去,皇后身边几位女官进来,替她更衣解钗,服侍她歇息。
皇后枕在软塌上,久久不入眠。
得寻个时机,试探一二才行。
这一日终是下起了阴绵细雨,傅娆回房补了个觉,下午开始给大皇子配药,那株五行灵虚草,除了留几瓣给她母亲,其余的,怕是都得用在大皇子身上。
到了晚间,她制出一颗药丸,送去给周行春,周行春小心翼翼掰开一半熬成水,喂给大皇子喝下,大约等了四个时辰,傅娆又取血珠查验效果,果然见毒素微有变化,周行春立即坐下给大皇子把脉,见脉象平稳,朝傅娆点了点头,二人相视一笑,心里落下一颗石头。
“你再制三颗,分六日服用,中间空档一月,再进行第二轮,如此反复,一年内些许有望将毒素拔除。”周行春神情难得宽慰,床榻上那少年自襁褓便在他怀里养着,如今十年过去,他早已将之视为亲人,自是希望他有机会痊愈。
再过一日,皇帝启程回京,大皇子也堪堪苏醒,皇帝担心大皇子受不住颠簸,欲将他留在此处修养数日,周兴春却觉无碍,是以给大皇子备了一宽大舒适的马车,垫的厚实,又吩咐侍卫缓行,再许周行春同乘,妥当回銮。
傅娆几日皆未歇好,幸在贺玲帮着她将行礼搬上马车,她上了车,挨着引枕便睡了过去。
十月二十这一日傍晚,浩浩荡荡的车驾载着夕阳余晖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