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语,她这辈子都没那么无语过。
明裳歌匍一刚到门口,就看见了门口停摆着的马车,沈谬一人懒洋洋地坐在马车的前室上,高束的马尾随着立冬的微风荡漾,他又带上了那条抹额,额间的蓝黑色衬得他的肌肤偏白。
好一股肆意的少年风气。
明裳歌刚刚踏出门槛,沈谬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立马翻身跳下马车,大步朝门口走来。
大步流星的动作,更让他的马尾在脑后荡起弧度,肆意轻快的模样,让明裳歌有些愣住。
很久没见到沈谬这样了。
沈谬在明裳歌的面前站定,他微微俯身看着明裳歌今日的装扮,打量半晌后,又不禁“啧”了一下,随即调侃道:“如果你每次都能打扮成这样,我觉得我还是蛮愿意等的。”
明裳歌:“……”
她刚要出声反驳,却发现沈谬的眼神在她的发簪处顿住了。
明裳歌下意识摸了摸发簪,不解问道:“怎么了?是春花给我把发簪戴歪了吗?”
“没有。”沈谬的眸子暗了暗,他停顿了一会儿,良久过后,低声问道:“你这簪子是你先去丢的那支吗?”
“啊?”明裳歌缓了一会儿,才明白沈谬问的意思,她看着沈谬解释道,“不是那支,这支是我爷爷给我新做的一支。”
“那就好。”沈谬低头从胸口的布兜里拿出了一支簪子,与明裳歌头上戴的这一支一模一样。
他咧了咧嘴,摸了摸鼻子,笑道:“不然,我还以为我找错了。”
明裳歌惊讶地接过沈谬递过来的簪子,一时间,心头的酸意涌满了胸腔。
整个场面被停滞住,明裳歌的手紧紧地捏住这支簪子。
外面风刮得正盛,但是明裳歌只能听见沈谬的呼吸声。
沈谬看着愣住的明裳歌,眼波微动,他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一丝的宁静。
他突然把视线移到了明裳歌的嘴唇上,好奇地问道:“你这嘴上涂的是啥啊?亮晶晶的。”
明裳歌张了张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回答道:“是口脂。”
沈谬长长地“哦”了一声,但是紧接着,他将身子俯得更低,就像是想要更加仔细看清这口脂一般。
两人的呼吸开始焦灼,气息开始缠绕在了一起。
沈谬突然拖腔带调地问道:“那这口脂我吃了应该没事吧?”
第39章 偶然间心似缱……
口脂这种东西, 在大梁不是一件很普及的物件,平常百姓家里也鲜少有人会去买这个,除非是那种家里有富余的人家,才会给自己的妻女买一些口脂。
所以沈谬这个一直生活在男人堆里的大山匪, 没见过这种玩意儿。
这种事情, 明裳歌是能够理解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 她对沈谬很无语。
“这口脂, 很贵的。”明裳歌咽了咽口水,似是忍耐试探一般, 慢悠悠地开口,“你可能吃不起。”
沈谬:“……”
汉口这边的篝火节确实是在立冬这天的晚上举行,只不过今天明裳歌焚香沐浴确实消耗了不少时间, 再加上他们还在家里吃了点晚饭,所以这一出门,还跟沈谬先前预料的差不多,竟然还真磨蹭到了晚上。
先前明裳歌以为的篝火节,就跟先前在沈谬的土匪寨里那样,众人一齐挑一块空地,然后架起一座巨大的篝火。
烈酒, 美女,熏肉。
无闹不欢。
但是当明裳歌真的走到街上的时候,却又发现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街上热热闹闹的, 还有不少人带着鬼怪一般的面具, 人们用着各种矿石颜料, 给面具涂成了五颜六色的模样,一乍看上去,像是跳大戏的。
有人身披稻草衣, 活脱脱像一个个移动的篝火火把。
汉口的护城河边,也有不少男女老少相携去放河灯,光光点点,由远及近,后来的人越来越多,岸边的河水被密密麻麻的河灯照得通透,河面上下都是灯火一片,波光粼粼,映衬着人的眼睛也带上了闪烁。
这是明裳歌没有想到的热闹和喧嚣。
沈谬把马车停在了街口,入了这中心的街道,便是万人空巷了。全是人挤人,沈谬也确实不好把马车往街上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