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明劲光顿了一下,他看着沈谬,眼神有些深意:“歌歌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些事情我猜她大抵都猜到了一些,但是我不希望歌歌知道更多,你是她男人,你女人受的苦和累,你要一辈子记在你骨子里,而不是要让你的女人去操心这些事情,明白吗?”
沈谬微微蹙眉,随后便点了点头,他刚想说,明劲光就接着先开口了:
“等西北这边的事情稳定之后,大房那边跟我明府就再也没什么关系了,到时候你办事不用顾虑我,你只需要照顾好你女人的心情就好。”
说完,明劲光伸手往沈谬的肩上拍了拍:“歌歌的身体不好,如果未来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也希望你早有准备。”
沈谬抿了抿唇,其实这句话他一直在逃避,但是明劲光还是在这最后一刻,将现实残忍地暴露在了他的跟前。
此时,爷俩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过后,沈谬缓慢地点头“嗯”声:“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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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谬来到婚房,算是稍微有些过了时辰,欢喜婆子一见到沈谬便开始催促着:“这都到洞房了,咱新郎官怎么还能迟到呢?快点进来坐帐了!”
这坐帐便是新郎新娘一齐坐在床边,然后新郎将自己的衣襟压在新娘的上头,这本是寓意一家之中男人要压在女人上头的。
但是沈谬过来之后,却帮忙把明裳歌的衣襟铺平。
他不喜欢什么男人必须要压女人一头,他只希望他的姑娘能够年年岁岁,平安永乐。
沈谬在明裳歌的跟前蹲下,笑着轻声问道:“今天这身真好看,累吗?”
明裳歌摇了摇头,盖头下,众人都看不清她的神色。
沈谬拿过欢喜婆婆递过来的喜秤,轻轻挑起了那坠着金穗子的红盖头。
乍然看见光,明裳歌有些不适应,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抬眼看向沈谬。
今日里,明裳歌抹了口脂,所以这脸上就显得娇艳十分。
沈谬觉得眼前此景有些恍惚,嘴角的弧度不经意地开始上扬。
欢喜婆婆见盖头掀了,便端来了一盘子孙饺子。
这子孙饺子要讲究一个半生不熟,示意早生贵子的。
沈谬看了眼这东西,抬手推了推。
早生贵子,他这辈子都没想过。
他知道生一个孩子对女人身子亏损有多大,所以他没打算让明裳歌给他生儿育女,沈家还有一个沈青离,也不缺他一个人去传宗接代。
欢喜婆子见沈谬推辞了,便也没多说什么,她知道这位爷是个有主见的,既然他都做了决定的事情,她也不会再多说。
今日这婚事已经有很多不符合常理规矩的事了,现在也不多这一件。
沈谬抬手牵住明裳歌的手,将她往桌边带来,其他的礼节可以省略,但是这个同牢合卺是万万少不了的。
在入洞房之前,沈谬就安排人把这个合卺酒给换成了果酒,味道淡一点,也好让明裳歌接受。
此时明裳歌也注意到了卺里面装的是果酒,她瞟了眼沈谬,但笑不语。
喝完合卺酒之后,还有一个结发的步骤。
欢喜婆婆拿来了剪子和木匣子,看着沈谬和明裳歌互相替对方剪了一小撮头发之后,才带着木匣子离开。
至此,洞房的礼仪才算是完毕。
秋月和春花一直在旁边站着,默默看着新婚之夜的二人安静地做完这些繁复的礼节。
其实明裳歌一直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这也是她们第一次看见明裳歌这样安静一整天。
今日的明裳歌一直给人一种恬静的岁月静好,仿佛这嫁了人之后,整个人瞬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原本平日里一碰面就要争上两句的人,却今天这个日子里,出奇地安谧。
今晚,他们将正式结为夫妻。
从此以后,这世上便会多了一个人,与她们小姐一起同甘共苦。
也会多了这么一个人,会愿意拿命去保护小姐。
想到这里,秋月和春花都有些忍不住了。
春花是最容易伤感的,见欢喜婆婆出去之后,她也抹着眼泪跟着出去了。
但是秋月犹豫了一下,她看着沈谬将明裳歌打横抱起往床边走去,想了想还是上前询问了一番:“姑爷,今晚需要奴婢守夜吗?”
按照常理,这主子们同房,都是需要一个贴身丫鬟守夜服侍的。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