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过后,老婆婆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还好, 还好,这胎心虽然有些微弱,但总算保住了孩子。”
此话一出, 秋月和春花顿时腿心开始发软, 整个人从一种极度紧绷的状态, 瞬间又放松,身体完全疲软了下来。
秋月和春花顺着床边坐在了地上,二人不约而同地掉出了眼泪。
秋月抱着双腿, 喃喃自责道:“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要去给秦晨立碑,夫人是不会上山劳累到的。”
见秋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春花转身抱住秋月。
这一路走来,春花也知道大家各个人的不容易,她知道秋月说这些只是过于自责了,但是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秋月姐姐别哭了,秦大哥的事情,我们都有责任,我们一起去也是应该的。”
春花顾不上自己的泪痕,伸手给秋月擦着眼泪道:“别哭了,好吗?”
老婆婆见眼前的场景这么悲壮,她只好道:“你们这些小姑娘也别太担心,只要你们夫人再不怎么下床走动,安心养胎,这孩子平安生下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听到这话,秋月似是反应了过来一般,她跪着爬到了老婆婆的脚边,连忙磕头道:“只要您愿意救我们夫人,保我们夫人母子平安,我秋月给您做牛做马都行。”
春花见状,也跟着秋月一起磕头。
一时间,老婆婆和老伯互相对视一眼,随后老婆婆摸了摸她们的头,安抚道:“你们这俩傻姑娘在瞎说什么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个道理,我这个老婆子还是懂的,更何况这还是两条人命,只不过老婆子我的医术不精,很多情况可能我也应对不过来。”
说到这里,老婆婆突然偏头说道:“对了,等过段日子你们夫人身子好些了,你们可以去镇上,镇上的大夫要比老婆子我的医术精湛许多!”
这话音未落,床上的人突然有了动静,明裳歌半睁开眼睛,她一手紧紧地抓住老婆婆的手腕,焦急吃力道:“不行,不能去镇上。”
“夫人!你终于醒了!”秋月最先反应过来,她赶紧去抓住明裳歌的手,将自己的脸颊靠在明裳歌的手背上。
明裳歌的指尖冰凉,但秋月却一脸大惊之后的侥幸感。
明裳歌扶着腰,从床上挣扎着坐起,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看向秋月她们,试着捋清思绪:“先前我们去城里求助,当时那县令把我们安排在城郊就是有问题的,紧随其后那些黑衣人的突袭,就更能证明城里一定是不安全的,我们不能去。”
她先简单地说明白一些厉害关系,让秋月和春花她们明白这其中的关联。
“至于为什么城里不安全了,我猜测可能是跟我伯父有关。”
“大老爷?”秋月有些不解。
有些事情秋月和春花她们不知道,明裳歌有些犹豫要不要跟她们细讲。
一旁的老伯和老婆婆互相对了一眼,老婆婆便先开口:“你们如果要讲一些私密的事情,那我就和他先走了。”
说着,老婆婆还朝老伯看了一眼。
那老伯是老婆婆的儿子,老婆婆姓李,但是她丈夫却姓张,所以老伯也姓张,李婆婆的丈夫早死,娘俩便受到原先村里的一些排挤,李婆婆是个硬气的,出了一些不受待见的事情之后便直接从村里搬了出来,来了这山里,一直带着儿子过着孤隐的生活。
算是一个清静的人家。
面对这样的娘俩,明裳歌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她朝李婆婆和张伯笑了一下:“没事儿的,婆婆坐。”
说着,明裳歌还把床铺让了一部分出来:“您救了我,我还感激不尽呢。”
先前都是一阵手忙脚乱,还没正式跟李婆婆介绍过,明裳歌知道自己的身子孱弱,做了大动作,但也坚持着坐着轻轻给李婆婆福了福身子。
浅浅道来:“婆婆,先前有些混乱,我还没来得及跟您仔细介绍一下自己。”
明裳歌直接开诚布公了:“我是扬威将军府上的,家夫是西北的新封都督,先前被仇家围攻才沦落至此,所以在此,我是真的特别感谢婆婆的搭救。”
听完这些,李婆婆点点头,有些怜惜地摸了摸明裳歌的手:“扬威将军我这老婆子是听说过的,是个好将军呢!遇到这些事,真是可怜你了。”
说罢,她顿了一下,犹豫问道:“不过你先前说的城里不安全是个什么意思?”
“官府被人给买通了。”明裳歌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她看向秋月她们,认真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我们这么一路回去的官府都已经被人给买通了。”
秋月惊疑问道:“难道是大老爷他们买通的?”
明裳歌眯了迷眼睛,虽然现在没有十足的证据,但是她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并且最先围攻我们的胡人,应该也跟大房脱不了干系。”
秋月和春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具体的她们也不好多说,在她们这边,明裳歌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至于李婆婆和张伯,他们对这些本身就不感兴趣,懂不懂的,他们也不在意。
最后,明裳歌叹了口气,总结式发话:“总之,我们不能随意去镇上和城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