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裳歌大一早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突然,一阵足以令人耳鸣的号角声吹响,明裳歌直接从凳子上惊跳起来。
这个号角声,明裳歌很熟悉。
这是军队中才会用到的,用来集结兵马的。
怎么回事?
这里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军队?
不应该啊……
驻守荆州的兵马就用不到这样洪亮的号角的,只有皇帝钦点的大将军兵马才能够配备这种号角。
皇帝钦点的大将军……
是爷爷!
隔壁屋的春花和秋月也听见了,都纷纷赶紧往明裳歌的主卧赶来。
明裳歌看见来人,激动地只差跳起来:“是爷爷过来接我们了!”
秋月和春花听到这个消息,显然也是激动的。
两人赶紧回屋开始忙活收拾着物事,昨天刘叔也从荆州的庄子上回来了,按照明裳歌的吩咐,他是真的带来了不少珠宝,算是把庄子上的家底都给掏了个干净。
虽然直到昨天,明裳歌还是没有见到沈谬,但是她还是嘱托秦晨把那些珠宝交付给沈谬,就说是这些天的住宿费。
秦晨没有拒绝,现在寨里正缺银钱,先前的一百石粮食全用来捐赠给难民以后,寨里的日子就过得更加清苦了。
这些珠宝能换不少银子,也能换不少米面粮食。
刘叔也回来了,那刚好就可以一起走了。
明裳歌看着连刘叔都去牵马匹了,突然间感觉心里空空的。
胸腔里莫名升起一种酸意,她深吸了两口气,还是没能让那种酸意给压下去。
明裳歌看着窗户外面,那颗红豆杉跟来时一样,就是叶子黄了不少,但是它的叶子是秋天里面最后一批黄的,莫名的,心头突然涌现出一种压抑感。
那里原本会有一个冷傲又孤寂的少年。
只是好像,他现在不会在再来了。
……
秋月和春花显然是兴奋过了头,不到一会儿,直接大包小包就给收拾好了。
明裳歌见大家伙都给收拾好了,便叫春花去跟沈谬那边说一声。
沈谬不见自己,那春花总会见的吧,更何况是这种要走了的时候。
不过春花出去了没多久,就着急忙慌地跑了回来。
她看着屋内的明裳歌和秋月,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小姐不好了!外面打起来了!来了好多人!”
明裳歌焦急地跑出去,她没听春花讲完,春花自己也因为过于紧张着急,讲的不清不楚的。
但是明裳歌抓住了关键的点——外面打起来了。
对于从小几乎算是在军营里长大的她来说,打起来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
那是要流血、出人命的。
刚才的号角声,肯定是爷爷的,那能和爷爷打起来的,就只有沈谬这边了。
两边都不能出事,这是明裳歌往前面赶的时候,脑子里唯一想的事情。
————
寨门口,是一片的沸反盈天,混沌声交杂在人群的耳畔。
更确切地来说,是形成了两方对峙的场面。
寨门外,好几个穿着黑衣的人被穿着铠甲的压制着,都纷纷跪在了地上。
不用直说,黑衣是寨里的统制衣服,这是山寨里的人。
秦晨今天一大早就着急忙慌地往门口,赶来了。
今儿天还没亮,就有人传话,说他们自己的土匪寨被军队围攻了。
军队,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寨里的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秦晨是最早一批跟着沈谬的人,所以沈谬的身份他是知道的。
身为荆州知州大人的儿子,这一方的衙门还真没一个人敢动他们,更何况在沈谬的带领下,他们一般也不去打劫良家妇女,烧杀抢掠的,所以官府那边还真没什么理由来带兵围剿他们。
就连黑云寨还没清剿完呢,确实轮不上他们这个小土匪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