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双双把婚逃——半江白鹭
时间:2022-02-11 16:30:53

  “拿来了什么好吃的?”夏侯雪慢悠悠站起来,坐到她的旁侧,探头闻了闻香味。
  “杏仁佛手、奶白葡萄、燕窝盅……”她笑得眼角上扬,玉白的手指捻起一颗奶白葡萄递了过去:“吃点甜的甜入心扉,五爷就不生气啦。”
  看着突然往前伸过来的手,夏侯雪轻哼一声,半推半就地往前凑了过来,啊呜一口咬走了那颗蜜饯葡萄。
  她呆了呆。
  他的唇瓣毫无预兆贴上她的手指,倏地留下一抹温热,吓得她立刻缩回手,心脏又砰砰砰猛烈地跳动。
  “甜是甜的……”他舔了下红润的嘴唇,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还是写满了“本王很不爽,本王在生气,可本王就是不说”。
  “那再尝尝这个?”文榕榕又拿起其他甜点,一一让五爷品尝了一口,最后帮他的燕窝吹得温热,像娃儿娘一样喂他喝了一口。
  最后,五爷还是不太满意。
  爱说不说,文榕榕哼了一声,这么麻烦,她还不想伺候了呢。于是她自顾自开始吃甜点,趁热把自己那晚燕窝也给喝了。
  吃饱喝足之后,她双肘往后撑住,整个人半倚在罗汉榻上,视线朝前看去,看到不远处的桌角下不知垫了个什么东西,但却是被一方上好的丝巾包裹住的。
  “那是什么?”她走过去把桌角下垫着的东西拿了起来,刚放在手上便闻到丝巾上留有女子的香味。
  “五爷,这是什么?”
  他瞥了一眼,懒洋洋道:“本王怎么知道。”
  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打开丝巾包好的东西,内有一层牛皮纸,再打开一看是一方手工精致的绣帕,绣帕上还绣着“双雁齐飞”。
  这是哪里来的“示爱”绣帕?
  “哪里来的?”文榕榕瞬间觉得自己头顶绿了,一手撑着腰一手将绣帕往前一递,兴师问罪道:“这阁楼只有五爷和我会进来,这绣帕不是我放的,那就是五爷放的咯?是哪位姑娘送给五爷的?那位孟才女吗?”
  “你还恶人先告状了?”夏侯雪猛地站起来,挺着胸膛,拿着那绣帕看了一眼。
  有点眼熟,似乎……什么时候见过。
  “哦,本王想起来了。”夏侯雪将绣帕扔回她的手中,重新坐回罗汉榻上,语气不满道:“那是太子妃也就是你姐姐前天来找你,结果你不在,她就把这个东西塞给了本王,她也啥也没说就准备走,本王见她体弱多病容易摔倒,让代荷她们把她送出去了。”
  当时的场景用“送了出去”着实不太妥当,用“架了出去”更妥当。
  “后来,本王看那桌子不太稳,就用来垫桌脚了。”
  “不过你们还真是姐妹情深,还绣什么双雁齐飞呢。”
  文榕榕心中震惊不已,压根没把他后续调侃的话听进去。
  前天她回文府的事情,三姐是知道的呀!那她为何偏偏选这个时候来王府找她?找的到底是她,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直接把绣帕塞给五爷,想的应该是让五爷打开看,看到上面的双雁齐飞作何感想呢?
  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三姐对五爷……
  她一直知道三姐对自己不亲厚,甚至刻意避开自己,但她从未放在心上过,如今却不得不多想一想,想一想其中缘由。
  “你在发什么呆呢?”他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她回过神来,来不及掩饰眸中的深意,已然被夏侯雪看得一清二楚。
  “没什么。”她倏地垂眸,又朝那绣帕看了一眼,塞进怀中,决定找机会当面向三姐问清楚。
  “小脑袋别乱想。”夏侯雪走到她的面前,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略带深意道:“打消疑虑最好的办法是让那个人主动说明。”
  “你不是想知道本王为什么生气嘛?”
  “你肯说?”文榕榕挑眉,抬眸看向他。
  “你呀,”夏侯雪又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次带了几分力,接着道:“说你笨呢,你有时候还挺精明,可说你不笨呢,你有时候又真的很迟钝。”
  “总没你笨。”她捂住自己的额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别打岔。”他看着她,带着温柔责怪道:“你和那侍郎家小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本王眼皮子底下,你还和他眉来眼去嘛?”
  “你说白慕云?”文榕榕惊诧道:“我和他怎么就眉来眼去了?”
  “你还装傻?你真当本王傻嘛?”他说。
  “不敢不敢,五爷天下第一精明人。”她拱了拱手。
  “少调侃我。”他哼了一声道,“你和他的事情全燕京的人都知道,你还想瞒着本王?你索性大方承认,本王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啊?我承认什么?”她是越听越糊涂了。
  “这事不丢脸,你没什么好隐瞒的,谁人告白没被拒绝过的呢。”他略带怪切地拍了下她的肩膀。
  “啊?”她猛地揪住他的手臂,连连问道:“你说什么?告白?”
  “是啊,你追了人家好几条街,一直追到人家家门口,就为说一句我喜欢你,可却被他关在了门外。好多人都看见了,你别想否认。”
  “……”文榕榕:呆若木鸡。
  夏侯雪继续说:“刚才你当着本王的面就是想刺激他吧?”
  “你看到他身旁的美人,你心里是不是很难受?”
  “……”
  “停,打住打住。”文榕榕错愕不已,胸口埂了一口气,费解道:“我不过就是想抢他手里的小面人,怎么就成追着他表白了?”
  “这是哪个王八蛋造的谣啊?!”
  夏侯雪一愣,心里不知为何舒坦了很多,笑着问道:“可是有人听见你说,你喜欢他的呢。”
  “我说,”她叉腰气急,猛叹了一口气:“我说的是,我喜欢你手里的面人。谁知道白慕云那胆小鬼直接把门给关了,可气死我了。”
  “那人是不是耳朵聋了?敢这么造我的谣?”
  迎上夏侯雪揶揄的眼神,文榕榕小脸一垮,蔫蔫道,“合着全燕京的人都知道我爱慕白慕云那小子,还被他无情拒绝了,可就我自己不知道,被人当猴子戏那样看?”
  “大概吧。”夏侯雪笑嘻嘻地说着,没来由心里就是高兴。
  “我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文榕榕拍着自己的胸口,这真是一段可悲可泣的故事啊。
  “你好像也没什么英名,无所谓无所谓啦。”夏侯雪摆摆手,搂住她的肩膀安慰。
  “不行!”她猛地将他推开,眼神坚定:“我必须澄清这件事情。”
  “澄清什么?”夏侯雪耸肩看着他:“你在这个时候澄清,越澄清越像是掩饰了。”
  “那我……”文榕榕哭唧唧,还在哀叹于自己的一世英名尽毁于白慕云这小子身上。
  “本王知道,就行了。”夏侯雪突然认真地看着她,只是一霎那,双眸中落满了星光点点,然后又看向她,似笑非笑,好似在告诉她一句话。
  【本王信你便足矣。】
  像是情人絮语,在安慰着她。
  情人絮语?
  天呐……这是什么要人命的话啊!
  ……
  临近皇宫赴宴之前,文榕榕和夏侯雪皆换上新衣,整理仪容。
  一身紫衣的夏侯雪立于夕阳之下,仿佛能将夕阳融化。双层交叠的领口为里白外紫,外罩为更深颜色的紫色,黑色腰带以紫色丝线勾勒,束身显出修长而挺拔的身形,锦服上绣着繁杂的花纹和羽毛,尽显荣华矜贵。
  文榕榕推门而出,便看见这般生辉的景象。
  “你……”反倒是夏侯雪一看见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说惊艳是挺惊艳的,可说丑也真的是丑。
  一身粉色配绿色的繁杂礼服,满头金光闪闪的金叶子,尽显荣华和俗气,可她往那里一站,却足以吸引众人的目光。
  往往丑到极致,也是一种惊艳罢。
  “何必把自己搞成这样呢。”他微微皱眉,分明是个娇俏秀美的可人儿,偏偏把自己打扮城花蝴蝶。
  令人发笑的同时,也令人心疼。
  “好看吗?”她上前,笑嘻嘻地挽住他的手臂,问得甚为恬不知耻。
  “是全场夺目。”他回得也甚为婉转。
  两人挽着手臂上了马车,文榕榕继续说道:“反正我这脸已经长成这样了,那就醒目夺目一点呗。”
  “而且,这给我一种虚荣感。”
  她朝他眨了眨眼,说道:“五爷你生得那般国色天香,全燕京多少女子肖想呢。可我作为你的王妃偏偏这般丑陋,可你却还是爱我爱得不行。你说,我是不是很有面子。”
  说着,她又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那一双剑眉飞扬,星目深邃,从天庭饱满、唇峰诱人到下颚线优美,无一不是顶级好看,那一头黑发以紫玉簪子束起,神清气爽,俊秀无边。
  她的那句【你还是爱我爱得不行】,在夏侯雪的心里掀起了波澜,留下印记。
  “你在本王的眼里,才是最美。”他轻声说着,眸中尽数认真。
  她一愣,全然当他在安慰自己,一笑而过。
  马车很快到了宫门口,两人下了马车行走,碰上陆陆续续到皇宫赴宴的官员们,一一打了招呼。
  诚如五爷所言,她一人便是进皇宫这一路上的“全场夺目”。
 
 
第55章 永不和离
  只不过这全场夺目,有的是另一番意味。
  文榕榕行径路人,身后不断传来低语讨论声,她虽然听不清那些人具体说了什么话,可大意还是知晓的。无非就是“她怎么穿成那样”、“丑人多做怪”、“到底还是可惜了五爷”此类话。
  无他,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身侧的人突然伸出手臂,将她揽在怀中,脸上露出自豪而内敛的笑容,然后低头耳语了几句话,举止亲昵是独一份。
  他说,“那些人都在看我们呢。”
  气息轻轻扫过她的耳畔,她摸了摸发痒的耳朵,侧头窝在他的胸膛,低声说:“让他们看个够。”
  两人奔赴宫宴,一路上打情骂俏,很快在皇宫传开。
  举国盛宴开在永寿宫,灯火辉煌,宴席上已摆好前菜。众官员携礼而来,记录之后便自寻座位,以左为尊,席次按照尊卑往后分布。文榕榕他们落座的时候,除了上首独位的圣上和皇后娘娘,其余人都已入座等候。
  来了不少生面孔,甚至还有些异域装扮的人,文榕榕不太认识他们,于是夏侯雪在她耳边一一介绍,大部分是从藩地前来的藩王。
  乐声平稳是为前奏,伴随着突而激昂的奏乐,圣上和皇后娘娘入席落座。宴会上杂声渐消,偶有喁喁私语被乐声吞没。
  不一会儿,北漠使臣带着贺礼和一队歌姬前来拜贺,来人一张粗旷的脸庞,身形彪悍,带着地域口音道:“北漠使臣伯哈,向大祁圣上拜贺,祝大祁盛世不衰!”
  “欢迎使臣,请入座。”祁顺帝脸上带着客套的笑容,轻一抬手,示意他落座。
  圣上和皇后举杯一饮,宴会开始。
  伴随着乐声,北漠歌姬甩腰扭着屁股上场,为众人带来一段跳舞,个个身姿绝妙,带着异域风情。一舞结束,她们鱼贯而出,退场去休息,在队伍最后的一名女子悄然离队,躲进黑暗的阴影中,隐入黑夜。
  宴会正式开始,圣上和皇后娘娘说了些官腔话,以太子为先,剩余人一一向圣上和皇后娘娘敬酒。轮到夏侯雪和文榕榕的时候,他拉着她站了起来。
  “臣弟和臣弟媳妇向圣上、皇后娘娘敬酒。”各大小宴会,他说的都是这句话,人还晃着脑袋,看起来傻傻得。
  祁顺帝笑着看向他俩,点头道:“坐下罢。”
  夏侯雪眨了眨,很快坐了下来,但文榕榕还站着,看向圣上和皇后娘娘,笑得灿烂道:“圣上,皇后娘娘,我也给你们备了贺礼。”
  “哦?”祁顺帝看了看皇后,又看向文榕榕,倒有些期待。
  她立刻站了起来,那一抹粉配绿在人群中本就扎眼,一站起来就更扎眼了。她将精心准备的贺礼交给图公公,嘱咐了一声:“小心些。”
  “是。”图公公不敢怠慢,双手捧着贺礼站到圣上身后。
  “能瞧瞧是什么吗?”皇后娘娘看了她一眼,眼角的笑意更浓了。
  她已坐回到座位上,又站了起来,大大方方回话:“当然可以,只不过圣上和皇后娘娘别嫌弃我的贺礼不够贵重。”
  皇后娘娘朝她笑了一下,命图公公将礼物打开。
  图公公将牛皮纸打开,露出两个精致的小木盒,然后打开小木盒,里面装着一只贝壳形状的白玉药盒。
  圣上拿了其中一只闻了闻,抬头问道:“这药盒?”
  “回圣上,你手上那个是治疗头痛顽疾的药膏,可以涂在太阳穴的地方,缓解疲劳和头痛。”她继续解释着:“娘娘手里那个是用珍珠粉末等研制的美容药膏。”
  “你自己做的?”皇后娘娘问道。
  文榕榕内敛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我皮肤长期暗沉,所以对这一方面有所研究。”她说着,垂头摸了摸自己的脸,神色黯然。
  大公主轻咳一声,道:“五皇婶,这样的礼物未免太寒酸了?”
  一旁的二公主也掩唇附和道:“而且啊,宫中御药房多的是这样的药膏,哪还需要劳烦五皇婶呢?”
  文榕榕:“……”这两位公主到底是什么时候把自己当成眼中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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